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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上人生的不完美(7)

有时候人的命运就是那么好笑,太捉弄人。一切都显得太无常,我的心理远比他脆弱,也不敢想象万一我有什么不测,我的家人会怎样。我的父亲快40岁才有了我,整个家族就我一个儿子。我从小都被宠爱着长大,不敢想象万一我有一个三长两短,会带给他们什么样的伤害。

去年我曾经在病痛的煎熬里,写下《我的死亡》。我觉得这是一份我的自白书,至少能够豁达地展现出我的生死观。但发生了这件事之后,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豁达不了。因为有些事,真的是无常。所谓的看破生死,其实根本看不破。

今天下午,我面对着唱片的计划本,看着上面我和他一起写的一段歌词,突然很惆怅。

“现在的天空不能追回从前的命运,凡事皆已注定。”我轻轻地哼着这段副歌,想起和他一起扒和弦的时光。

接着,又想起了那首《陈大文》。

早估到人生必须这么经过

明白路其实不多

好 紧张刺激不错 随现实奔波

给我饭吃 我纵未曾极饿

也就随缘食饱 不错过

我不会做政客 但见客

日见夜见 换到什么

都估到人生必须这么经过

闲坐着成就不多

好 找点理想交货 无梦便折堕

当我重要了 有别人附和

贴近时代大队 不会错

每天要受过气 没有气

没有病 却像有什么

突然我真的很想时光倒流,告诉那时候的他和自己,还不如过这样的生活,平平淡淡过一生。

也就是在这凌晨五点的一刻,我突然有了想要离开北京,离开这座其实根本不属于我的城市,回到老家的念头。

我的父母年事已高,现在却和我间隔着数千公里,每年只能见一次面。我自觉太多愧对于他们,却老是以“我过好了,然后让他们过得更好”的念头去说服自己。一个人在外面漂泊,进行所谓的“奋斗”。而如今,我觉得能够陪在他们身边,才是一种幸福。

我甚至都忘记幸福的定义是什么了。吃一顿美味的盛宴?爱上一个也爱你的姑娘?赚到很多钱?

这一刻,虚无感包围着我。我感到非常难过。

我回想起过去和他谈到这个话题,他总会说出一堆话来安慰我,开解我。

我下意识地拿起手机,找到他的号码。

但我知道,我再也打不通他的电话了。

永远,永永远远也不会再有人用我熟悉的声线说一句“贱人”,然后跟我聊天了。

我以为明年还能和他一起来一场摇滚的演唱会;我以为我十年后能带着自己的儿子和他的女儿订娃娃亲;我以为过了很多年,自己功成名就的时候,能站在台上感谢他……

可是如今,我竟与他再不能相见。

早估到人生必须这么经过。可是真的经历了,我却无法那么洒脱地唱这句歌词了……

阿海,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我很想念你。

这样的遗憾,或者更完美

2012年底我出了一本讲香港音乐的书,名为《夜话港乐》。我陆续在全国做了几次读者交流会,和志同道合的朋友们一起聊音乐。读者们提了千奇百怪的问题,其中问得最多的是——为什么你会喜欢粤语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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