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巨麝现世
张德海今年48岁,妻子比孙凤英42岁,老两口子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只可惜没有生下一儿半女。眼看暮年将致,两口子倍感狐独。
最近一段时间,张德海总是觉得有点魂不守舍,做什么也做不下去,心里就象压了一块大石头,孙凤英问是怎么回事,张德海也只是摇头。终于有一天,张德海实在受不了了,就对孙凤英说:“老伴啊,你说咱俩到了这个岁数了,连个儿女都没立住,是不是报应啊?”孙凤英一听,邪了张德海一眼:“你胡说什么?咱能有什么报应?”张德海叹口气:“老伴啊,你是不知道,我做过缺德事啊!这两天我老是做噩梦,梦见那死鬼老是缠着我。”孙凤英一听,眼睛瞪大了:“你做过缺德事?我怎么不知道?”张德海说:“你哪知道啊,那还是二十年前的事呢!”说着,张德海就把二十五年前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1974年,张德海应征入伍,在西藏某部当了一名骑兵。因为张德海服役的地方是山区,山区里的人都过着游牧生活,谁手里都有枪,经常出去打猎。张德海他们是骑兵,经常到牧区巡逻,时间一长,就跟当地人混熟了。经过交谈,张德海他们得知,当地最喜欢战士手里的子弹,因为他们经常打猎,火药枪不好使,用土枪配上部队的制式子弹,杀伤力很强,所以,当地人总是用自己打到的猎物或其他东西和战士换子弹。
西藏山区里有很多珍禽异兽,尤其是一种叫香獐子的动物特别多,满山遍野都是。雄性香獐子的肚脐和生殖器之间有个腺囊,每到中午时分,雄香獐子总爱到山坡上去晒太阳,这东西晒太阳的时候肚皮朝天,那个腺囊也就张开了。因为香獐子的腺囊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所以,蚂蚁、苍蝇什么的就会叮上去,雄香獐子一觉得疼,就把腺囊合拢了,蚂蚁、苍蝇在腺囊里腐烂,然后分泌出一种液体,这种液体结晶后就是名贵的中药麝香。麝香也分好几种,一种就是普通的麝香,很小,是蚂蚁、苍蝇之类的昆虫叮咬后腺囊分泌而成;另一种叫蛇头麝香,是腺囊被毒蛇咬住时,腺囊合拢将蛇头夹在腺囊里面,然后分泌而成的,这种麝香个头大,比较值钱。还有一种就极为少见了,叫做“巨麝”,就是香獐子在晒太阳的时候,腺囊遭莽蛇袭击,一般情总下,香獐子的腺囊都会被莽蛇吃掉,极特殊情况下,大个的雄香獐子能用腺囊将莽蛇的头夹下来,合拢后莽头残存在腺囊里,分泌出的麝香有海碗大小,可以说价值连城。
麝香之所以是名贵药材,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麝香不好取到。因为,要取麝香必须一枪把香獐子打死,如果一枪打不死,香獐子在临死之前就会用锋利的犬齿把麝香咬掉吞到肚里,麝香就得不到了。所以,射杀香獐子取麝香必须得是好猎手才行。
张德海服役的地方,就有一个很出名的好猎手,这个猎手是个汉人,但因在那地方土生土长,对香獐子的习性非常熟,所以他经常能在山里射到香獐子取到麝香,然后用麝香跟当兵的换子弹。普通的麝香十发子弹换一个,蛇头麝香要100发子弹才能换一个。那天,张德海正在巡逻,那个猎手向他招手,张德海过去一问,才知道那猎手前两天取到了一个“巨麝”,个头和篮球差不多,他想让张德海用一箱子弹换取。张德海不相信猎手会取到那么大的麝香,说好先看完麝香再说。那猎手就把张德海领到了自己的帐篷里,拿出巨麝让张德海看。张德海一看,眼睛可就直了,那巨麝真有篮球那么大,掂了掂,足有五六斤重。张德海一寻思,这么大一个麝香要是带回家去得卖多少钱呢?就答应那个猎手,三天后拿一箱子弹来换。
那时候,当兵的外出巡逻都要带好多子弹,部队管理不是很严,每个战士都能攒下一些子弹,可是,三天攒一箱子弹也是很难的事。到了第三天头上,张德海只攒了100发子弹,他就拿着这100发子弹找到了那外猎手,想先给猎手100发子弹,剩下的以后再一点点给。猎手一听,说:“那不行,你要是现在没有一箱子弹,我就把巨麝换给别人了。”张德海一看,赶紧说:“你别换给别人呢,你再容我一天,今天晚上我给你拿一箱子弹来,好不好?”猎手说:“好吧,你要是今天晚上给我拿一箱子弹来,我不但把巨麝给你,还给你一样新鲜东西。”张德海就问:“什么新鲜东西?”猎手笑着趴在张德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张德海乐了:“好,我晚上就把子弹给你拿来。”说完,就往营房赶。
到了营房,张德海就跟战友们借子弹。战友们当然要问他借子弹干什么用,张德海怕战友们知道他用子弹换巨麝的事,就没说实话。他不说实话,战友们就不借给他子弹,结果,张德海一发子弹也没借着。张德海着急了,没有一箱子弹,自己就拿不到巨麝,这可怎么办呢?不行再磨磨那猎手去?想着,张德海又找到了那个猎手。
把情况跟猎手一说,猎手还是不答应。张德海急了,想用枪吓唬吓唬猎手。他知道自己的冲锋枪里没有子弹,他用枪一吓唬猎手,猎手一胆小不就把巨麝给他了,他拿了巨麝之后,再一点点给猎手凑子弹。于是,张德海就用枪对准了猎手:“我就100发子弹,你给不给我巨麝?如果不给,我就一枪打死你!”说着,就下意识地扣了一下枪击。这一扣不要紧,就听“嘭”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射进了猎手的脑门,猎手当时倒地身亡。张德海吓坏了,自己枪里没装子弹啊?怎么一下子有了子弹了?难道是战友摸过我的枪,在枪里压了子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失手杀了猎手,要是让部队知道,非得上军事法庭不可呀。张德海四下看看,一个人都没有,就从猎手身上拿走了巨麝,又拿走了猎手答应给他的那包东西,急急忙回了营地。
回到营地之后,张德海心里还在忐忑不安,他怕万一事情败露,自己不但得不到巨麝,反而吃了官司,弄不好还得把拿搭进去。可是,转眼几天过去了,一点事儿没有。渐渐地,张德海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但他始终没敢透露他得到巨麝的事,一直到复员回家,他也没对任何人讲,包括自己妻子孙凤英。
这些天,张德海老是做噩梦,梦见那个猎手跟他算账,再回想这二十多年,他干什么什么干不成,生了几个孩子都没有立住,他觉得这是报应,那巨麝是个祸,他得想办法把巨麝出手了,不然他寝食不安。
张德海说完自己二十五年前做的事之后,孙凤英也觉得巨麝不能在家里放着了,万一将来走露了消息,再把二十五年前的事情翻出来,张德海还是得吃官司。因此,张德海说把巨麝出手,孙凤英也就同意了。
打那之后,张德海就开始暗中打听麝香的市场价格。有一天,他从报上看到一则消息,说云南破获一起走私巨麝案,那个巨麝重4斤多,境外的药贩子给了30万元。报上说,如果超过3斤的巨麝不但是名贵的药材,还爱国家保护,不准私人买卖和走私,所以特别值钱。张德海一想,我那个巨麝有6斤多,要是拿到云南去不得卖50万呢?于是,他就跟孙凤英商量,想把巨麝拿到云南去卖。孙凤英一听说,一个巨麝能卖50万,生里也痒痒了,可她听说云南那地方挺乱,怕张德海到云南去卖巨麝有危险,就不让张德海去。张德海说:“没关系,我小心点就是了。”孙凤英又说了几句,张德海还是不听,只好由他去了。
就这样,张德海把巨麝用布包好,放在背包里,又带上了猎手身上那包神奇的东西,就一个人上路了。
转眼一个星期过去了,张德海一点消息也没有。孙凤英有点着急了,又等了一个月,张德海还是音信皆无。这下,孙凤英可坐不住了,只得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
2.疯狂舞女 云南某地的一个小镇上,有一家“春潮歌舞厅”,老板是一个叫“水仙花”的放荡女人,她闯荡江湖十几年,结交了黑白两道不少“朋友”,后来,单打独干,就在小镇上开了这家“春潮歌舞厅”。
这个小镇虽然不大,但离去越南的出境海关只有几里路,这些年,中越贸易往来很频繁,出境入境的大商大客不少,这些人腰里都鼓鼓的,对于入境的人来说,小镇是中国的第一站,对于出境的人来说,小镇是中国的最后一站,他们都想在这里潇洒潇洒,因此,“春潮歌舞厅”就成了这些人的“逍遥港”。为了把买卖做红做火,水仙花特意从内地招来了十多个姿色出众的舞女,专门应酬那些往来的商客和经常照应她买卖的那些黑白两道“朋友”。
最近两年,扫黄打非闹得挺凶,水仙花有些收敛了,一般情况下,她不让舞女外出陪客,即使是在舞厅里陪客,她也要弄清客人的真实身份,不然的话,碰上便衣她就麻烦大了。
可最近一段时间,水仙花突然发现,她手下的那些舞女总是悄悄外出,回来之后还神不守舍,水仙花问她们出去做什么,她们也不说。水仙花觉得奇怪,这些臭丫头不跟我说一声就出去陪客,难道她都悄悄傍上了大款,想白使我这地方,不向我交“管理费”了?水仙花决定弄个水落石出,就悄悄注意上了那些舞女。
这天,水仙花正在柜台里招呼客人,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小伙子大摇大摆走了进来。水仙花赶紧招呼:“先生,您里边请。”小伙子点点头,来到大厅里转了一圈,见一个相貌比较不错的舞女正和一个大胖子跳舞,就悄悄走了过去,围着两个人转了一圈儿,然后就径自转身出了大厅。
说来也怪,那小伙子刚走,和大胖子跳舞的舞女突然一把推开大胖子,回过头来四处寻找,然后就鬼使神差地出了歌舞厅,大步紧追那个尖嘴猴腮的小伙子。
水仙花一见,玉兰这丫头跟那猴子走了,看来他们是事先纸好的,想着,就冲不远处的秃头一使眼色,示意他跟着。秃头一见,急步出了歌舞厅,紧跟猴子和玉兰而去。
不大一会儿,秃头见猴子和玉兰一前一后进了一间房子,就悄悄来了那间房子窗外。就听里面猴子在说:“没想到这东西这么灵,又引来一个。”猴子话音刚落,玉兰就喘着粗气叫上了:“快,快呀,我受不了了!”猴子发出一声尖笑,随即就听见屋里“吱吱呀呀”乱响。
不大一会儿,门开了,猴子红光满面地走了出来。秃子上前一把揪住猴子:“小子,你也太不懂规矩了,跟我回去见水老板!”猴子一见,秃子长得五大三粗,一脸横丝肉,当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想说两句好话,让秃子放他一马,没成想,秃子连他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啪啪”就是两个大嘴巴,然后象提小鸡一样就把他拽到了“春潮歌舞厅”,扔到了一间屋子里。
这时,水仙花和几个大汉早已在屋里等着了。猴子一见,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大哥大姐,我没得罪你们呀,你们抓我干什么呀?”水仙花一笑:“先生,你是没得罪我们,可你坏了我的规矩,你想包小姐不要紧,跟我说话,该交多少交多少,想白包我的小姐,那你可想错了。”猴子一听:“大姐,我没包你们的小姐呀,是小姐追我的,她愿意,一分钱都没要,不信你们问她去!”水仙花一摆手,秃子转身出去了,不大一会儿,玉兰被拉了进来。
进屋之后,玉兰两眼还直勾勾的,问水仙花:“大姐,你叫我有事?”水仙花问:“这小子说你看上了他,是这样吗?”玉兰脸一红:“没有啊,就他这模样,我能看上他吗?”水仙花一瞪眼:“那你为什么跟他去,还一分钱不收?”玉兰一看,实在没办法了,就走到水仙花跟前,趴在水仙花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水仙花一听,眼睛一亮:“还有这种事?”说着,就问猴子:“先生,你是不是用什么邪术勾引我的小姐呀?”猴子一听,赶紧说:“大姐,我会什么邪术啊?”水仙花一笑:“先生,我也不跟你废话了,你把我们的小姐引了出去,就应该交给我管理费,多了我也不跟你要,你就交我3000元钱,不然的话,我就告你个强奸罪!”猴子一看,吓得直给水仙花磕头:“大姐,我是个穷光蛋,哪有那么多钱呢,你就放过我吧!”水仙花急了:“没钱你也敢来泡小姐?以为老娘我是吃豆腐的?”说着,冲两个大汉一挥手,两个大汉就冲到了猴子身边,三拳两脚,就把猴子打得翻白眼了。打完之后,两个大汉就在猴子身上搜开了。搜了一个遍,果然没找到一分钱,只在猴子口袋里找到了一包东西。两个大汉把那包东西拿到水仙花跟前:“大姐,这家伙真是个穷光蛋,口袋里就这么一包东西。”水仙花一见,那是一个牛皮纸的小包,就打开牛皮纸,现出了一个纱布包。水仙花和玉兰一见那纱布包,顿时打了个冷颤,然后就两眼发直,两腮潮红,猛地,水仙花将纱布包扔在地上,疯了似地扑向一个大汉,玉兰一见,也喘着粗气扑向了另一个大汉……
3.山野横尸 正在两对男女鬼叫之时,门突然被踢开了,两门警察闯了进来,把这几个家伙抓了个正着。这两名警察是省扫黄打非专案组的张雷和李闪,他们已经盯了“春潮歌舞厅”好几天了,今天突然出击,还就收获不小。
到了派出所,经过审问,猴子道明了原由。原来,他的那包东西是从一个死人身上找到的。张雷和李闪不信猴子的鬼话,叫他带路去找那个死人,猴子只好带着两个人来到了镇外的一个山谷中,果然在一个山坡上找到了一具男尸。见那男尸50来岁模样,手里死死地捏着半张纸币,是被利器连刺数刀至死的。看样子,这男人是遭遇了抢劫,被劫匪杀死的。
扫黄打非遇上了命案,张雷和李闪马上向省厅做了汇报。省厅指示他们,就地破案,不能让放过犯罪分子。张雷和李闪接到命令之后,就临时成立了专案组,对山野横尸案进行全力侦破。
首先,张雷和李闪弄清了男尸的身份。从男尸身上的身份证可以证明,男尸叫张德海,48岁,海州市人。弄清男尸的身份之后,张雷和李闪马上与海州公安局取得了联系,请他们协助破案。
不久,海州市公安局发来了传真,说明了张德海的一些情况,并说一个月前张德海携带“巨麝”离家,尔后失踪。张雷和李闪分析,张德海的死很可能与“巨麝”有关。于是,他们便提审了猴子,因为猴子是重要嫌疑人之一。
通过提审,猴子说,他并没在张德海身上看到什么“巨麝”,也没从张德海身上找到一分钱。那天,他在山坡上闲逛,脚下一滑滚了下去,正撞到张德海身上,起来之后,见张德海满身上血已经死了,他吓得够呛,想跑掉,看看四下无人,就想从张德海身上搜搜,万一找到钱不也是外块吗?猴子太缺钱花了,谁知,张德海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口袋里只有一个牛皮纸包。猴子以为包里是毒品,就打开看,正看着,一个放羊的妇女从他身边经过,不知怎的,竟一下子把他扑倒,把他给“强奸”了。猴子这才明白,这包东西可能是春药,就拿到“春潮歌舞厅”来做实验,结果证实了他的猜测。
听完猴子的供述,张雷点了点头,他也在西藏当过兵,很多猎手都会做一种药,这种药叫“阴疯散”,是用当地的一咱黑蛇焙制而成。当这种黑蛇交配之时,猎手把它们打死,然后焙干,研成粉,用纱布包好放在身上。因这种蛇粉能发出一种特殊的味道,妇女闻到后会极为疯狂,不由自主地就会跟着带蛇粉地人而去。张德海在西藏当过兵,很可能从猎手那里得到了这东西。他出来之后想刺激刺激,又不舍得花钱,便在出门的时候带上了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