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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师都是夜猫子

经过一番跟踪调查,“铁三角”吃惊地发现,他们的数学老师“老罗”,已经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而且精神倍儿棒!

这是怎么回事呢?莫非老罗是机器人?或者吃了什么特效药,还是有特异功能?人每天应当保证八小时的睡眠时间,这可是常识呀!

话还得从头说起。

这两天恰好是世界杯足球赛,肖小笑可是班里公认的大球迷,他每天课间都把男生们聚在一起,分析小组的出线形势,研究哪个队最有可能夺冠;不是对教练的战术应用发表评论,就是对裁判的执法尺度提出见解,甭提多专业啦!别说男生,就连女生们也弄来了很多球星的贴画,比如贝克汉姆啦、齐达内啦、罗纳尔多啦,贴在课本上和作业本上。

不过,让肖小笑最为沮丧的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每届世界杯足球赛,几乎都是在与中国地理位置相垂直的地球另一端举行,害得中国球迷们只有熬夜看直播的份儿。

“今天夜里谁能看球?”放学前,肖小笑挨个儿问几个球迷“哥们儿”。比赛日程表上显示,今天夜里3点半有一场至关重要的比赛,被誉为“提前上演的决赛”。肖小笑早就盼着这一场比赛了。

被问到的伙伴们都痛苦不堪地摇摇头,有的说:“不行啊,爸妈不允许呀!”有的说:“那么晚才开赛,我肯定熬不到那个时候就睡着了!”

“回到家就睡觉,定闹铃到时候起床看比赛!”肖小笑这么建议。

“你就别难为我们了!”林臻把沉甸甸的书包一拍,说,“你看,作业那么多,做完就已经很晚了。我睡觉死,半夜三点半,定一百个闹铃也别想叫醒我!”

“得得得,就知道你们靠不住,还是我自己起来看吧!”肖小笑咬着牙说。

范弥胡凑了过来,对肖小笑说:“我能起来看,不过,我要去买咖啡提神。”

“我也看。”田田也说,她对足球其实兴趣不大,只不过她特喜欢英格兰队的贝克汉姆。每一场英格兰队的比赛她都不放过,全场算上裁判一共23个人,她的眼睛只盯着贝克汉姆一个,连球进了哪个门都不管。

关键时刻,还是“铁三角”能撑得住,真是“英勇无比,百战百胜”!

“走,我们去买咖啡!”肖小笑拉着范弥胡和田田走向商店。

肖小笑曾经有过一次熬夜的经历,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那还是在去年除夕,肖小笑信誓旦旦,一定要熬个通宵来“守岁”,可才刚过凌晨一点,眼皮就已经打架了;两点的钟声还没敲响,肖小笑已经把“守岁”的地点转移到了梦中。第二天一整天,肖小笑都没精打采,在游乐场坐着过山车居然也睡着了。

肖小笑到了家就开始睡觉,他定了三个闹铃,一个放在枕边,一个放在桌子上,一个锁在抽屉里,还特意把抽屉钥匙藏在最不好找的地方。三点半一到,枕边的闹钟叫醒了手指头,桌上的闹钟叫醒了大脑,抽屉里的闹钟叫醒了全身。在闹铃们的折腾下,肖小笑终于成功起床了!

夜可真静呀!只听见外面草丛中的蛐蛐在鸣叫。肖小笑睡眼朦胧穿起衣服,踏上拖鞋。

“肖小笑,半夜不睡觉想干什么?”

糟糕,被老爸老妈发现了!肖小笑赶紧说:“我……我起来撒尿!”

稍稍镇定之后,肖小笑才发觉到不对劲儿,刚才那声音并不是从老爸老妈房间里传出来的,而就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他抬头一看,墙上挂着的鹦鹉笼子里,他的宠物丢丢正说着话呢:“赶紧睡觉,休想看球!哇咔咔!”

为了不让丢丢再吵下去,肖小笑打开饼干盒子,抓了块饼干塞给它,丢丢立即不闹了。

肖小笑小心翼翼拉开房门一条缝,咦,怎么客厅里的电视机是开着的?肖小笑把门缝再拉大点儿,居然是老爸在看球!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有球迷儿子必有球迷爸爸!

肖小笑不敢走出去,只好顺着门缝看电视。他还找来了望远镜,虽然看不太清楚,也听不太清楚,更不能瞎嚷嚷,可总比不看强。随着比赛的升温和精彩镜头的不断出现,肖小笑的心跳越来越厉害。

最终,肖小笑最喜欢的英格兰队险胜对手,肖小笑松了一口气。向屋外望去,天色灰蒙蒙的,已经快亮了,肖小笑已经可以看到外面建筑物的轮廓了。

肖小笑家就住在学校附近,他家对面是教工公寓楼,里面住的全是老师。肖小笑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嗬,居然有几个窗子里也亮着灯,其中一个就是老罗的家。肖小笑知道,老罗也是个球迷,不用说,他肯定也是熬夜看球赛的。

“哼,看你明天上课还有没有精神!”肖小笑准备白天看老罗出丑,他躺在床上想象着老罗一边上课一边打盹的情景,想着想着又进入了梦乡。

“小笑!还不给我起床!”当妈妈把睡梦中的肖小笑从床上拽起来的时候,离上课时间只有十分钟了。肖小笑却一点儿也不着急,他慢腾腾地穿上衣服,仔细洗漱了一番,吃早点时也是细嚼慢咽。奇怪,肖小笑以前要迟到了总是慌里慌张,怎么今天会这么沉着呢?

肖小笑不紧不慢出了楼梯口,两个身影从一旁奔了过来。哈,是范弥胡和田田!

“迟到了,迟到了……”范弥胡连衣服扣子都没扣齐,急匆匆跑着,看见了肖小笑,连忙拉着他一起跑。

“我说老大,你怎么还不慌不忙的,我们不能再迟到了!”田田着急似火。

“你别急呀!”肖小笑左手拉住范弥胡,右手拽住田田,“别忘了,第一节是老罗的课。我敢打赌,今天老罗肯定也迟到!”

范弥胡瞪大了眼睛:“你这么有信心?”

“当然了!”肖小笑说,“老罗昨天夜里看球赛,一整夜没睡!”

肖小笑把夜里的发现告诉他们俩。

“哈,我们不光要看老罗迟到,还要看他怎么上课!”范弥胡有些幸灾乐祸。

“最好上着课睡着了才好玩哪!”肖小笑说着学起老罗一边上课一边哈欠连天的模样,逗得田田合不拢嘴。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像是逛街一样来到教室门口。往门里一看,顿时傻了眼:老罗居然已经来到了教室,正全神贯注讲着课呢!“铁三角”没有办法,只要硬着头皮,喊“报告”进教室。

肖小笑看到范弥胡和田田狠狠地瞪了自己一眼。

“冤枉啊!”肖小笑在肚子里叫苦,“他分明看见老罗家的窗户里灯亮了一夜,不是看通宵看球赛还能是干什么?”

哼,看你上课时怎么上!肖小笑坐到座位上,等着看老罗出丑。

可是,老罗精神似乎比任何时候都好,他红光满面,一会儿在黑板上演算数学题,一会儿拿出教具摆弄,头脑清晰,吐字清楚,怎么看怎么不像熬过夜的样子。

“可能是因为老罗看球前已经睡足了觉,早上才会这么有精神,看他下午怎么办!”一下课,肖小笑就主动跟范弥胡和田田解释,以免他们以欺诈罪将自己暴打一顿。

整个中午时间,老罗在办公室里忙着备课和批改作业,连一分钟也没睡。下午,肖小笑吃惊地发现,老罗居然扛着网球拍满操场打起了网球!精神状态好得像是能参加奥运会!

“你真的没骗我们?老罗昨晚真的看世界杯一宿没睡?”范弥胡对肖小笑的诚实度产生了怀疑。

“依你的智商,我还能骗得了你?”肖小笑给范弥胡带了一顶高帽,让他美滋滋的,不再追究了。可田田却冷静得很,她不依不挠:“不行,你得提供证据才行!”

“这容易,你们半夜自己起来看不久得了!”肖小笑说。范弥胡和田田的家也都在学校附近,都可以看到教工宿舍。

“好极了,一不做,二不休,我们搂草打兔子!”范弥胡转念一想,提出了一个新主意,“我们顺便记录一下,排个名次,看看哪个老师睡得最晚,谁是夜猫子。”

范弥胡经常在书中看到这样描写老师的文字:“夜深了,老师还在灯下批改作业……”由此说来,哪个老师家里最晚关灯,就说明哪位老师备课最辛苦!

“给夜猫子老师打分!”肖小笑也为这个主意叫好。

夜又降临了。肖小笑家对面的教工宿舍楼,窗口都亮起了灯。到了该休息的时间,肖小笑拿着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每个窗口。11点半,肖小笑看见胡老师的窗口黑了,他赶紧记在纸上。十分钟之后,石老师家也关了灯……这些老师睡的可都够晚的!渐渐地,老师们都陆续休息了,肖小笑一直盯着老罗家的窗口--居然一直还亮着!要知道,老罗可是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呀,这会儿怎么还这么有精神?

肖小笑早就困了,他把纸笔扔在一旁,自己蒙头大睡。

更为吃惊的事情还在后面,夜里起来上卫生间的时候,肖小笑发现老罗家的窗户仍旧灯火通明!肖小笑看了看钟,现在是凌晨4点钟,又一场比赛正在进行着。这是一场不太重要的比赛,肖小笑没打算看,可老罗居然也不放过!

次日,老罗在课堂上依旧活力十足!肖小笑和范弥胡、田田议论开了,他们连续观察了老罗36个小时,没发现他睡过觉!

“我们是不是看错了窗户,那是不是老罗家?”范弥胡问肖小笑。

“我敢把手按在期末考试卷上发誓,是老罗家,一点没错!”肖小笑确信无比。

又一天过去了,老罗已经三天三夜没睡觉了!“铁三角”和同学们议论纷纷:老罗究竟得了什么妙法,不睡觉还能精神充沛?

“我听说,现在有一种提神的药物,能让人持续很多天不用睡觉!老罗准是吃了这种药!”范弥胡知识面挺广。

“瞎说,哪儿有这种药!人每天要睡足8小时,这是常识!” 田田才不信他的那些鬼话。她知道咖啡具有提神作用,可顶多也只能持续四五个小时,那里能管三天三夜呢!“要是真有这药,考试前我就买几瓶,没日没夜看书,看你们谁能考过我!”田田说。

“我在报纸上看到的!”范弥胡使劲儿推了推眼镜,据理力争,“报纸上还说,这种药物还被英国军队应用于伊拉克战争呢!千真万确!”

“就算真有这种药,老罗他能买得到?”田田还是不信。

“或者是老罗有特异功能,不用睡觉?”肖小笑又提出一种可能性,他也在报纸上看到过这样一则奇异新闻,有个人从20岁起就不再睡觉,已经持续了50年!

“报纸上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田田也看过类似的报道,可她不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说老罗有特异功能,还不如说他是机器人不用睡觉更可信些!

尽管这样,关于老罗吃了“神药”或者有特异功能的话题还是在同学间传开了。甚至还有同学说老罗是什么第九代气功大师转世,运一回气可以十年不睡觉。总之是越传越邪乎,虽然并没几个人相信,可是老罗不睡觉的事实确实千真万确的!除了肖小笑,住在附近的其他几个同学也都证实:每天晚上老罗家的灯都是彻夜不关。

世界杯决赛这天,肖小笑忧心忡忡地说:“明天一早就老罗有一节观摩展示课,许多外校的老师都会来听课。他该不会还是彻夜看球吧?万一讲砸了怎么办?”

“尽管老罗再不睡觉都能精神饱满,我们也该提醒提醒他,不能马虎了观摩课呀!万一出了差错,丢的可是全校的脸面!”田田也认识到事情的严肃性,她把目光投向军师范弥胡。

“这个嘛……”范弥胡最爱在这个时刻卖关子,看到田田亮出指甲有要掐他的兆头,赶紧说,“我们在上课前给老罗递张纸条就行了!”

带着全班同学的嘱托,肖小笑开始写纸条:

亲爱的罗老师,

我们和您一样也非常喜欢足球,可是,您不能只顾着看世界杯,忘记了工作呀!神药虽然有效,可有损健康,不能常吃;气功也不要常练,有悖于正常的生理规律。虽然今天晚上有世界杯决赛,可我们恳请您,好好备课,好好休息,把明天的观摩课上好,给学校争光!

四(2)班全体同学

检查过一遍没有错别字,肖小笑在课前把纸条放在讲台上,等待着老罗来上课。

上课了,老罗走进教室。他拿起纸条看了一遍,吃惊的神情呈现在脸上。

“只顾看世界杯?神药?气功?”老罗一头雾水地望着同学们,“为了上好明天的观摩课,我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月了。这几天也一直忙着,哪里还有时间看世界杯?”

“原来您是备课备了几个通宵!”肖小笑说。弄来弄去,罗老师这几天几夜并不是在看世界杯,而是忙着备课呢!看来,这个“夜猫子老师”的称号,老罗是当之无愧了。可几天几夜不睡觉,这又怎么可能呢?

老罗笑着说:“我们家的灯开关坏了,这几天我光顾着备课还没来得及修理,就让它一直亮着。反正不是卧室,也不影响睡觉。可是,你们也不能因此推断出我会气功吧?”

老罗的解释让大家恍然大悟:竟然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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