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亚南早年去欧洲留学。在客轮上,正遇海上大浪,旅客个个吓得心惊胆战;唯有王亚南叫服务员把他绑在圆柱上,然后就聚精会神地读书,观者无不惊异。
蔡元培书房中挂有自己画像,上面题有:“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亦不知老之将至。”在书桌上放有自己写的“学不厌,教不倦”几个字。
黎锦熙治学,最服膺两个字:“勤”和“恒”。常称世人是“勤于始而怠于终”。
谢六逸以为,我辈读书,手里如不拿起红绿色铅笔,东涂西抹,目不转睛,正襟危坐,便看也看不进,也就不能过瘾。
梁漱溟十四五岁时喜读梁启超文章。其父说:“真是像极了我的少年时代,值得嘉奖。”因此送梁漱溟一“肖吾”的字号。
吴芳吉读小学时,规定自己每天必记诵50个词组。每逢作文,两小时可写5000字。
林纾少时爱读书又无钱买书,其舅送他一部《康熙字典》,他在墙上画了一具棺材,旁边写着“读书则生,不则入棺”,作为座右铭。
林纾晚年总结自己的学习经验说:“勤学是苦事,然如四更起早,犯黑而前,渐渐向明;好游是乐事,然如傍晚出户,趁凉而行,渐渐向黑。”
南开大学创始人严修好学不倦,自定“发课”、“车课”、“枕课”,即在理发时、坐车出门时和晚上睡前都必须开卷,不得放过光阴。
梁实秋抓紧点滴时间读书,他曾写了陆放翁的诗“呼僮不应自升火,待饭未来还读书”之句,张贴在墙壁上。
傅东华少年读《水浒》,一连几个通宵。煤油干了,他就在油灯中加水,使浮在水面的煤油继续供他读书用。
少年时代的鲁迅,一次上学迟到了几分钟,以后,他便在课桌角上刻了一个“早”字。
鲁迅15岁起就抄书,起初抄录小本《康熙字典》上的古文奇字,后来抄录《唐诗叩目录》,还抄录了陆羽的《茶经》三卷和陆龟蒙集的《五木经》、《末耜经》等书。此抄书习惯一直保持到30多岁。
青年时的鲁迅,有抄书的习惯。除了上述古籍,他还抄过《唐代丛书》等。1911年,他抄录了两大册《说郛录要》和从大量古籍中抄录出600余张纸条;后来的《古小说钩沉》就是在此基础上完成的。
鲁迅在南京水师学堂读书时,把学校奖给他的奖章换取书籍。从1921年到1936年10月逝世之前,鲁迅共购书14000多册,支出10913.65元。
胡山源从小爱看书。中学时,枕边、案头所置的书常有四种:“亭”(《牡丹亭》)、“厢”(《西厢记》)、“殿”(《长生殿》)、“扇”(《桃花扇》)。他因个人爱好,把《牡丹亭》列为第一。
胡山源早年为了买书看,只得逢星期日放学替祖母和邻舍们上街代卖布。每卖完一匹布可得到一枚铜元的报酬。他曾说自己的一些藏书,是血汗流出来的书。
王芸生少年时在小布店当学徒。晚上伺候老板睡后,他就在炕桌上摆一只空肥皂箱,内放着用蜡烛头制成的烛,点燃读书。
邓拓幼时习字,因家贫,用柔软多毛的草叶捆成“毛笔”,蘸着清水在砖上练习。
张默生幼时口吃,还发奋学发音、学语言技术,大量搜求演说术、雄辩术等书籍,常于无人处高声朗读,两年后终去口吃之病。
王蘧常少年时患病卧床两年,以手指画被,摹“唐拓十七帖”影本,始学章草。
郁达夫少年时就养成看书习惯。他曾对人说,有三部书与他产生特别大的影响:一部是《吴诗集览》;一部是《庚子拳匪始末记》;还有一部是《普天忠愤集》。
郁达夫在新加坡买了3000册英文书,一夜看一本。有人问:“为什么不看中文书,连一部《辞源》也不买?”郁说:“9岁会做诗,18岁赴日留学,读的中文书数以万计,专攻过《辞源》,现在应该多读英文书。”
陈垣目幼酷爱读书,其父从不吝惜金钱,每每满足他的读书需求。陈垣成为学者后,将自己的书斋名以父亲的别号“励耘”命之,称“励耘书屋”,还将所刻之书称为《励耘书屋丛刻》。
陈汉章被京师大学堂聘为教师。他见学校藏书丰富,就不当教师而甘当学生,后以甲等第一名毕业。
徐特立白天教书,晚上读书,他读书遵循两条原则:一是定量,二是有恒。《说文解字》540个部首,他每天只读两个,一年读完。
毛泽东在湖南一师读书时,国文教员袁吉六见他所写的课堂录、随感录,颇有感触,勉励说:“你能多读、多写、多想、多问,日积月累,一定会成大器的。”
牟宗三在北京大学就读时,几乎天天进图书馆,每天清晨带一只馒头进去,晚上才出来。他在无人指导之下,把馆藏的所有《周易》全部读完。因为他是到图书馆最勤的一个人,学校后来还特别给他发了奖。
罗隆基在北京清华学校读书时,每日在宿舍高声朗诵《庄子》。人们认为他的论述和社论之佳,淋漓尽致,乃得力于《庄子》。
闻一多在清华读书期间,每年暑假回家乡湖北浠水度假,从不轻易出门,充分利用这几个月来读书。他的读书札记分别用中英文抄写,题为《二月庐漫记》。其书屋也名“二月庐”。他喜爱读书,于中国文学外旁及于西洋文学批评,随时有笔记,看过的书有密密麻麻的眉批。旁人就管他叫“书痴”。
姜亮夫在清华大学读书时,每逢周日,便整天在图书馆庋藏杂志室里。因为专心,有一次他甚至被锁在馆里,一天不曾吃饭。
严济慈在法国巴黎大学学习一年,就获得了数理教学硕士学位。他从未外出游玩或看戏。多年后,胡适从巴黎游历回国后说:“巴黎灯红酒绿,哪里是读书的地方?”严济慈立刻正色说:“胡先生这话说得很对。但是我要补充一句,只有能在巴黎读书的人,才是真正能读书的人。”
许地山在英国牛津大学时,每天在图书馆埋头读书,被同学取笑为“书虫”。他说:“‘书虫’诚然是无用的东西,但读书读到死,是我所乐为。假使我的财力、事业能够允许,我情愿在牛津做一辈子书虫。”
许地山认为,做书虫要具备5个条件:身体健康,家道丰裕,事业清闲,志趣淡泊,宿慧超越。
郑振铎《中国俗文学史》中有关敦煌卷子部分,乃是许地山根据他的需要,到伦敦图书馆找来的。因不准携带纸笔入内抄录,许只好默记,后再凭记忆写下寄回中国。
章元善和赵元任在南京江南高等学堂预科读书时,两人卧榻顶头相接。他们以绳将枕联结,先醒者牵动绳索,然后同时起身,到操场上高声练习英语发音。
冯玉祥在学兵营时,每当熄灯号响,即私点油灯,在被窝内偷看《三国演义》,曾因此受罚跪处分。
陆费逵青年时,单日在家自修,双日去书报社阅读。开始书报社每日有一二十人,数月后读者只剩他一人;管理员也熟悉了他,就将钥匙交与他,让他看5间房子里的藏书。
葛传槼只读过一年半中学,但他一直勤奋自学。2l岁时,他用英文写了一封自我推荐信给商务印书馆,即被录取当了编辑。
郭沫若写作初期,因无人批评或推荐他的作品,所以作品一篇也卖不掉。但他还是埋头写作,文章卖掉与否从不注意。他说文学的生活,绝不是舒服的,生活虽与以前一样贫困,但是用自己的力量去生活,自然是快乐的。
丰子恺一生治学严谨。他在读书时,曾创造过一个“二十二遍读书法”。一篇文章,他每读一遍,就在题的旁边画一笔,一遍一笔,一笔一笔积起来,组成一个繁体的“读”字,共22笔。
田家英13岁在药铺当学徒时,蚊帐上挂有一副对联:“走遍天下路,读尽世间书。”
为勤奋学习,赵迺抟在美留学,3年未看电影;并在书桌上立牌:言谈以10分钟为限。
冯友兰从小爱看书,几十年如一日。他曾总结自己的读书经验有十二个字:“精其选、解其言、知其意、明其理”。如能真正做到这要求,就能达到“六经注我,我注六经”。
余嘉锡每读一史书,必小心玩其辞意,平情以察其是非,搜集证据推敲事实,而后笔之于书。读书每有所得,复随时修改,密行细字,册之上下四周皆满,朱墨淋漓,不可辨识,则别易一稿。如此30年,积稿20余册。
顾颉刚一生共写有200余册读书笔记。第一本是《寒假读书记》,逢读书之感想书端上写不下时,便写入笔记簿中。此册笔记小叙中曰:“余读书最恶附会;更恶胸无所见,作吠声之犬。”
钱穆自学成材,对苦学者深表同情。但他表示:“我不愿做一个苦学成功的模范。我不愿给社会上或是青年人一个印象,就是可以不进学校。”
钱钟书读书,不让头脑充当漏斗或海绵的角色,而要牢牢记住一切必须记住的东西。他不依靠卡片和目录索引;他身边的读书笔记,只供自己繁征博引时参考之用。需要查书时,总是一查就得。但这笔记只有他自己知道如何使用。
马寅初读书讲效率。他说:“我可以肯定地说,l+l决不等于2。”“我这指的是看一个小时的书,接着再看一个小时书,绝不等于看了两个小时的书。因为前一个小时与后一个小时的学习效率不同。”
朱光潜求学时经济条件很差,为了读书只好大量地编书,获取稿费,维持生活。他自我嘲笑是“骑两头马”。
朱光潜在北京大学上翻译课时,他总先指定材料,叫同学在课余译好。上课时,他把自己译的也带来,与同学细心讨论,从不比同学少作一次功课。
朱光潜60岁方自学俄文,一面听广播,-面硬啃契诃夫的《樱桃园》、《三姐妹》,屠格涅夫的《父与子》和高尔基的《母亲》,每本书都读上三四遍,两年后也可借助字典直译俄文书了。
华罗庚在清华大学任数学系助理员时,表现出一个自学者对知识的巨大吞吐力:他养成了熄灯之后也能学习的习惯,这是一种逻辑思维活动。他在灯下拿来一本书,对着书名思考片刻,然后熄灯躺在床上,闭目静思,设想着该书应分几章几节;有的能触类旁通,不得其解处才在灯下反复咀嚼。一本需要十天半月才能看完的书,他一夜两夜就看完了。
王莹青年时在中国公学攻读文学,读书极为用功,读了鲁迅《阿Q正传》40遍、萧伯纳《华伦夫人的职业》97遍。
严北溟少时极喜读书,终日手不释卷。夜晚因家里无钱买油,总是灯光不继。他就在邻居经常打牌的房内,借用灯火读书。
朱湘12岁至14岁爱读侠义小说,15岁左右爱读侦探小说,20岁左右爱读爱情小说。但侠义小说嗜好一直延续十几年。
吴经熊十三四岁时,英文成绩极差,他立志要学好它,每天清晨三四点钟起床,学习英文。
丁福保自16岁始,每晨起必阅读半小时,数十年如一日,从不中断。他每每勉励自己,学业要有长进;并写联有:“得意愿从今日始;遂心事比去年多。”
杨廷宝平时口袋里总备有钢笔和小本子,遇到可取的一个花纹、雕刻,一个别致的建筑面,便注明年月日,随手绘下。他说,我的座右铭是:“处处留心皆学问”。“我的天资平平,记性不好,帮助我的工具是日记。”
30年代,蔡尚思采用“的批而不自抄的快读法”(只简注读物中有用的或拟摘抄的篇、段起讫),3年内每天用16~18小时,把国学图书馆藏书中的历代文集翻完。
蔡尚思认为,上课堂不如上图书馆。在文科大学(外文系例外)虚坐4年毕业,不如去大图书馆勤读一年书。
黎东方学法国近代史,拜巴黎大学马第提为师。他的论文初稿,受到马第提批评,认为法文太差,并劝他回国。但黎连改三稿,在交出第四稿时,马第提表示惊愕,误认为是法国学者代写的。
丰子恺学外语,要求自己对每篇课文都读22遍:第一天读第一课10遍;第二天读二课10遍,第一课5遍;第三天读第三课10遍,第一、二课各.5遍;第四天读第四课10遍,温习第二、三课各5遍,第一课2遍。他还写一个繁体字“讀”(共22划),下加两横,帮助记忆遍数。几个月后,他就能看外文长篇小说,并能从事翻译了。
蒋百里勤奋好学,深得众人称赞。1938年,他奉令代理陆军大学校长,在首次训话会上,引用成语自嘲,“老夫老而不死,好为人师”,以表示自己还不算老。此后,人们称他为“青年老头子”。
作家胡正19岁(1942年)时就发表了小说《碑》。当时因纸张等物品奇缺,他就用高粱秆绑上蘸水笔尖,在寺庙祭祀用的黄表纸上进行写作。
沙叶新求学时,向友人借钱购得《龚自珍全集》,于是写诗于扉页:“购得好书视掌珠,借钱典物亦心愉;何年余著一书出,能使后生争购乎?”
聂绀弩1985年卧病,被人戏称为“卧佛”。但他在床上支起双腿,搁上一块硬纸板,继续读书写作。一天,黄苗子、郁风去看望他,即景画了张速写,题为:“瞪眼对窗看世界,热肠倚枕写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