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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倜摩西在哪里呢?”他问,“他没有跟她们一起来吗?”

安姑太紧闭的嘴唇勉强现出一丝慈祥的微笑:

“没有来,眼前白喉病这么流行,他觉得不便出来,他是很容易感染传染病的。”

詹姆士回答:

“哼,他真会保养自己,我没有办法像他那样保养。”

他这句话的用意是羡慕、妒忌、还是鄙视,很不容易判定。

倜摩西确实不大容易见到。他是家族里面最小的一个,以出版为业。多年前,当出版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便感觉到不久就要不景气,其实,那时候并未显现出来,不过大家都以为迟早会不景气的。他在一家以宗教书籍为主的出版社里原拥有大宗股票,当时就把股票卖了,把所得的款项全部拿来买了年息三厘的公债。这一举动立刻使他在福尔赛家人中间陷于孤立,因为其他人的投资绝不肯少过四厘。比起一个普通小心谨慎的人来,他这个人也许还要强些,可是这种孤立状态却使他的精神逐渐地变得颓唐起来。他差不多成为一个虚构的人物-一种徒具肉体的精灵萦绕着福尔赛家庭的边缘。他不轻率结婚,也不想要孩子:结婚生子对他而言,完全是累赘。

詹姆士又开口了,他敲敲那件瓷器:

“这不是真的窝西斯特古瓷。这个小伙子的事情,我想佐里恩已跟你谈过一些了。据我所知,他现在失业,既没有任何收入,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亲戚,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什么也不清楚-他们任何事情都不告诉我。”

安姑太摇摇头,那张方额鹰鼻的老脸颤动了一下,两手蜘蛛一样的手指彼此挤压而且紧紧扣着,好像暗地里在集中自己的意志。

在福尔赛老一辈的人里面,论岁数,安姑太比谁都要大上好几岁,所以在他们中间享有一种特殊地位。他们都是一生投机主义者和自私自利者,谁也没有例外-但是还比不上他们的邻居坏。因为这个缘故,他们看见她那种俨然不可侵犯的样子,都曾畏怯三分。一旦碰上大好机会时,除了避开她,还有什么能做的?

詹姆士弯起两条瘦长的大腿,又继续说:

“佐里恩,他是一意孤行的。他没有孩子-”说到这里,他又顿住,想起老佐里恩的儿子小佐里恩来。小佐里恩,珍的父亲,自己弄得一团糟,遗弃了老婆和孩子,而跟那个外国女教师私奔。“哼,”他连忙又接下去,“如果他喜欢这样做,我想他能够承担这后果。如今,他要给她什么?恐怕每年要给她一千镑,他的钱除了留给她,是不会给别人的。”

他伸手和迎面而来的人握手,那人长得漂亮,穿着整洁,胡子剃得很干净,头上几乎一根头发都没有,长而塌的鼻子,厚实的嘴唇,长长的眉毛下面一对冰冷的灰色眼睛。

“怎么样,涅克,”他说,“你好吗?”

尼古拉·福尔赛把自己更加冰冷的指尖轻放在詹姆士冰冷的手掌尖,赶快缩回来,动作像小鸟一样敏捷,而且脸上的神情仿佛是个早熟的小学生(他过去在自己主持的那些公司里面,发了一笔大财,当然是完全合法的)。

“很不好,”他嘟囔说-“整个星期都不好,晚上睡不着。医生也说不出所以然来。这位医生是个聪明家伙,否则我才不会请他,可是除了账单外,我什么都没得到。”

“医生!”詹姆士狠狠地说了一句,“为了我们当中某个人或另外一个人生病,我把伦敦所有的医生都请教过来了。这些人全无济于事,他们什么鬼话都会说。你看史悦辛,他们看好他什么?他比以前更胖了,简直是庞然怪物,他们就没办法减轻他的体重。你看看他的样子!”

史悦辛·福尔赛,人高马大,宽肩阔胸,摇摇摆摆向他们走来,胸部穿着两件颜色鲜艳的背心,就像一只大球胸斑鸠。

“哎!你们好?”他说话总是那样的矫揉造作,把“好”字说得特别重-“你们好?”

三弟兄里面,每一个人望着其他两人时,都会显示出恼怒的神情,因为根据经验,他们准会把自己的病痛说成没有什么了不起。

“我们刚谈起,”詹姆士说,“你一点没有瘦下来。”

听到这句话,史悦辛两只淡黄的圆眼睛鼓了出来。

“瘦下来?我这样很好,”他说,身子稍向前倾,“不像你们这副竹竿相!”

可是他赶快又把身子缩回去,站着不敢再动,怕把胸口撑得太过头了。对史悦辛来说,再没有比一个漂亮的仪表更加重要了。

安姑太用老花眼把这三个人挨次端详一番,脸上的神情既钟爱又是严厉。三弟兄也看看安姑太,她已经有点老态龙钟了。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实实足足86岁了,可能还会活上十年,她的身体向来就不太好;史悦辛和詹姆士原是孪生兄弟,现在不过75岁;尼古拉最小,不过是七十开外。他们全都很强健,这一点很可以告慰-他们拥有各式各样的财产,他们每个人最最开心的,自然是健康。

“我本来也不错,”詹姆士接着说,“不过我的神经不大正常。一点儿事情往往烦得我要死。我得上巴市走一趟!”

“巴市!”尼古拉说。“我上过一次哈洛盖特。那里不好,我需要的是海上空气。哪里也比不上雅毛斯。到了那边之后,我睡得-”

“我的肝不好,”史悦辛缓缓地插进一嘴,“这儿痛得厉害。”说时把手在右肋边按着。

“这是缺少运动,”詹姆士说,两眼盯着那件瓷器,赶快又加上一句:“我这儿也痛。”

史悦辛气得脸都涨红了,一张老脸仿佛火鸡脸。

“运动!”他说,“我运动可不少,在俱乐部里从来不坐电梯,而用步量的。”

“我不知道,”詹姆士赶快说,“我对于什么人的事情都不知道,他们什么事也都不告诉我。”

史悦辛瞪眼望他一下,就问:

“这儿痛你用什么方法治疗?”

詹姆士脸上高兴起来。

“我,”他开始说,“我吃一种配好的药粉-”

“叔祖你好?”

原来是珍站在他面前,一个小个子仰起坚定的小脸望着大个子的叔祖,手伸了出来。

詹姆士脸上的高兴突然消失了。

“你好?”他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听说你明天要上威尔斯去拜望你未婚夫的几位婶母,是吗?你到那时会淋到雨的。这不是真正的窝西斯特古瓷。”他敲敲瓷碗。“你母亲结婚时我送的那一套瓷器才是真的。”

珍逐一和她三位叔祖握手,转身朝着安姑太看。老姑太的脸上显出很亲爱的神色。她带着颤动的热情,在珍的颊上亲了个吻。

“乖乖,”她说,“你要去一个月吗?”

珍又走开了。安姑太从后面望着她瘦小的身子。这位老姑太一双铁灰色的圆眼睛开始像鸟一样蒙上一层薄膜,焦虑地望着珍在骚动的人群中走动,原来客人已开始告辞。她两只手的指尖互相挤压,知道自己迟早也要离开,心里又在打主意了。

“是的,”她想,“大家都待她很好,许多人还来给她道喜。她应当很快乐才对。”

这时门口已经挤满了一大堆人,都是衣冠楚楚的人士,有当律师的,有当医生的,有做证券交易的,以及来自许许多多数不清的中上阶级有正当职业的人。在这些人里面,只有五分之一左右是福尔赛家族的人,可是在安姑太眼中看来,他们好像全都是福尔赛一家人-其实没有多大分别-她眼睛里只看见自己的亲人。这个家就是她的世界,除此以外,她就不知道有其他人家,而且从来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家。他们所有的心事、疾病、订婚、结婚,他们怎样混的,他们是否在赚钱,这一切她都知道-这是她的财产,她的寄托,她的生命。除了福尔赛家族这些事体以外,其他一切都只是些模模糊糊的事实和无关紧要的。哪一天轮到她要死时,她所要撒手放下的就是这个家,也就是这个家使她成为这样了不起,而且暗暗觉得自己了不起;否则的话,我们谁也不能忍受活在世上的。她牢牢抓住这个家,而且日益变得贪婪了。假使她的生命是在消逝,这个家她将永远保留到底。

她想到珍的父亲小佐里恩,就是跟一个外国女孩子私奔的。唉,这对于老佐里恩和他们整个家族是多么痛苦的打击!这样一个有希望的青年做出这种事情来,这一打击是很惨重的;不过总算没有声扬出去,小佐里恩的妻子也没有提出离婚,真是万幸!这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八年前,珍的母亲去世,小佐就跟那个女子结了婚,听说现在有两个孩子。虽说如此,他已经放弃了做一个福尔赛家人的资格。不能参加今天的宴会。安姑太那种自矜家世的心情,经他这一捣乱,难免感觉美中不足:这样一个让她引以自豪的有出息的青年,她现在竟然连看看他、吻他的那种正当的乐趣也被剥夺了!想到这里,她一副坚韧的老心肠不由得痛苦起来,就像是老伤发作,眼睛有点湿漉漉的,她用一块细麻纱手帕偷偷擦眼泪。

“安姑?”她身后一个声音说。

原来是索密斯·福尔赛。索密斯的外表并不漂亮,肩膀下塌,两颊瘦削,平腰的身材,脸剃得光光的,可是整个外表,却带有一种圆滑和深沉的神情。他正低头望着安姑,微偏着头,就好像企图从自己鼻子这一边看她似的。

“你对这两个人的订婚有什么看法?”他问。

安姑太的眼睛得意地望着他。自从小佐里恩离开福尔赛家族之后,索密斯是她侄辈中最年长的一个,他现在是她的宠儿,她认为索密斯能够保持福尔赛家的传统精神,而这个传统是不久就要脱离她的掌握了。

“对于这个年轻人是件好事,”她说,“而且他长得年轻漂亮,不过我恐怕他不是珍最适合的伴侣。”

索密斯用手碰一下金漆烛台的边缘。

“她会驯服他的,”他说,一面偷偷舔湿指头,擦擦烛台上的灯泡。“这是真正的古漆,现在买不到了。在乔伯生拍卖行里可以得到很好的价钱。”他讲得津津有味,好像觉得自己在逗老姑母的欢心。他很少说这样秘密的话。“我自己也愿意买。”他又说,“买旧漆器永远是合算的。”

“你对这些事情真是精明,”安姑太说,“伊莲好吗?”

索密斯的笑容消失了。

“很好,”他说,“她总是嘀咕自己睡不着,她睡得比我好得多,”说时望望自己的妻子。伊莲这时正在门口和波辛尼谈话。

安姑太叹口气。

“也许,”她说,“她还是跟珍少来往一点好。珍就是那样一个牛性子。”

索密斯脸红了,那块红晕很快就在瘦削的两颊上消失掉,但是夹在两眉中间的一块红斑却久久不退,这表示一个人的心思扰乱。

“我不懂她看中那个无定性的小东西有什么好处?”他愤愤不平地喊道,可是看见有人来了,就转过身去研究那只烛台。

“他们告诉我,佐里恩又买了一所房子,”索密斯的父亲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他必定有许多钱,一定多得自己不晓得怎样花才好!在孟特贝里尔广场,他们说的,靠近索密斯那里,他们从来不告诉我-伊莲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地段是顶好的,离我那里不到两分钟,”史悦辛说,“从我的住宅坐马车上俱乐部八分钟就到了。”

对于福尔赛家族,他们住宅的地点或者地位是件极端重要的事。这也不足为奇,因为福尔赛家起家的全部秘诀就在地段上面。

他们的父亲出身农家,约在本世纪初从多尔赛特州来到伦敦。

“多尔赛特·福尔赛大老板”-那些接近他的人都这样称呼他-过去是石匠,后来逐渐升到建筑工头地位。他在晚年迁到伦敦来,继续搞建筑工程,一直到去世为止,死后葬在高门公墓。他遗有三万镑财产给十个儿女。老佐里恩很少谈到他的父亲,若是提及,也只说他是“一个严厉而粗鲁的人,没有什么文雅气息。”这些福尔赛第二代的确觉得这个父亲不能替他们增光。他的性格除了经常饮马地拉酒外,没有其他贵族特性。

海丝特姑太是家族史的权威,她这样形容他:

“我记不起他做过什么大事业,至少在我生下来以后他是如此。他是个一一嗯-置房产的人,亲爱的。他头发的颜色跟史悦辛叔叔的头发差不多,体格相当结实,高吗?并不太高(他五尺五寸高,脸上有许多斑点);气色非常之好。我记得他经常饮马地拉酒;可是你们去问安姑太。他的父亲吗?他的父亲-嗯-他得照应多尔赛特州那边的田地,就在海边。”

詹姆士有一次亲自下乡,去看他们各房发源的老家究竟是怎样一个地方。他看见两处老农场,一条土车走的路深陷在淡红土里,它可以通往海边的一座碾子;一座灰色小教堂,外面一道拱柱的围墙,和一座更小更灰色的小礼拜堂。用以推动碾子的那股水流分做十来道潺潺的流水流下去,水口上有许多猪在那里觅食。这一切遥远望去都笼罩着一层薄雾。看上去,那些福尔赛的祖先当初就是这样两足陷在污泥里,脸朝着大海,每逢星期日怡然自得地向谷中走去,几百年如一日。

詹姆士是否指望能获得一笔遗产,还是在那边找点可以夸耀的东西,我们无从得知。总之,他垂头丧气回到城里来,而且到处竭力掩饰他这次的失败。

“没有什么可看的,”他说,“普通乡下的小地方,跟古老的山岳一样久。”

可是大家总觉得古老也是一种安慰。老佐里恩有时候很老实,老实得过头,他每逢提起自己祖先时常说:“自耕农,我觉得毫不足道。”可是他却又把自耕农三个字重复一下,好像给他自己有所安慰似的。

这些福尔赛家的子孙,都混得非常之好。可以说,都有“相当的地位”。他们全都持有各种股票,不过除倜摩西外,都没有买公债,因为他们认为投资最怕的是只赚个三厘的利息。他们也收藏画,他们也捐助一些慈善机关,这对于他们生病的仆人不无有点好处。他们从自己搞建筑的父亲身上遗传了一种才能,对于房产特别内行。这一家人原来也许信奉异教的,现在随着境况转移,都成为英格兰教会的教友,并且指使自己的老婆和孩子不时上伦敦比较时髦的教堂去做礼拜。若是有人怀疑他们是否真正的基督教徒,总会引起他们的烦恼和诧异。有些在教堂里还包下座位,他们是以最最实际的行动来表示他们对基督教义的敬意了。

他们的住宅都环绕着海德公园而且相隔不远,就像许多哨兵守卫伦敦的中心,他们心身都寄托在这里,惟恐这个地方会从他们的掌握中溜走,他们认为,这样会降低自己的地位。

这里有老佐里恩住在斯丹赫普门,詹姆士住在公园巷;史悦辛住在海德公园大厦的那些橙黄和青色的公寓里,一个人享受豪华-他从来不结婚,决不!索密斯的小家距离武士桥不远;罗杰一家住在王子花园(罗杰在福尔赛一家人中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主张自己四个儿子从事一个新的行业,而且付诸实施。“置房产-什么也比不上这个!”他总是说,“我绝不做别的!”)

再就是海曼的一家-海曼太太是福尔赛兄弟们一个出嫁的姐妹-高高住在坎普殿山上,房子就像一只长颈鹿那么高,仰头看房子连脖子都要扭一下;尼古拉的家在拉得卜洛林区,房屋宽敞,买得很便宜;最后,但也不是数不上的,还有倜摩西住在湾水路,这里在他的保护下住着安、装丽和海丝特三位姑太。

可是这半天詹姆士一直都在盘算着,这时他便问做主人的老哥,他花了多少钱买下孟特贝里尔广场的那所房子。他自己这两年来一直看中这所房子,可是卖方要的价钱太贵。

老佐里恩把买房子的详细经过重说一遍。

“还有二十二年可住吗?”詹姆士重复一句,“我正想买这样的房子-但是,你买得太贵了!”

老佐里恩皱起眉头。

“并不是我要买,”詹姆士赶快说,“这样的价钱是不合我的意思。索密斯知道这所房子,嗯-他会告诉你价钱太贵了-他的意见很值得听听。”

“他的意见我一点不要听,”老佐里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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