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青瑶使劲的拍着门,苦苦哀求:“陈妈,把门开开吧,求你了,让我去看看云天,就看一眼,看一眼就回来,不会惊动任何人的,也不会连累你。陈妈,好陈妈,我是喝着你的奶长大的,从小你就最疼我,这次你就帮帮我吧,求你了!”
陈妈:“小姐啊,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不敢违抗老爷的命令啊!你还是安心的呆在房里,不要再为难我们这些下人了。”
纪青瑶:“安心?云天被爹绑到祠堂去了,也不知道被打成什么样了,你叫我如何能够安心?我再这样闷在房里,会死的。陈妈,难道你忍心看着我去死吗?”
陈妈迟疑着将钥匙插进锁孔:“小姐,你千万别做傻事啊,我这就把门打开,可是你要答应我快去快回,若是让老爷发现了,我就麻烦了。”
纪青瑶:“陈妈,谢谢你,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绝不会连累你的。”
她拿出一块手帕,包了两块糕点,像一只冲出笼子的鸟飞快的往外跑去。
她跑到祠堂,看见云天被绑在祠堂中央的柱子上,满身都是鞭痕血污,她心痛极了,忍不住哭出声来。
“云天,你醒醒啊,云天!云天!”
“青瑶,你来了。你还好吧?你爹有没有责罚你?”卓云天睁开眼睛,虚弱的笑。
“人家都快担心死了,你还笑得出来。”她呜咽着。
“傻瓜,我是见到你来了开心呀。青瑶,你别哭,你一哭,我会更难受。”
他想帮她擦去眼角的泪,奈何手被绑着动弹不了。
“云天,你一定饿了吧?我带了点吃的给你,你把嘴张开,我来喂你。”纪青瑶打开手帕,掰了一小块糕点放到他的嘴里。
“云天,你渴吗?我刚才走得急,忘了带水,要不我现在去弄点水来?”
她发现他的嘴唇很干,嘴皮都裂开了。
“不要啊,青瑶,你哪也别去,就呆在这里,让我好好看看你,看着你我就不觉得渴了。”他痴痴的看着她,两天不见,她憔悴了很多。如果当初他不那么勇敢,不向她表白,她或许还是那不识愁味的天真少女,又怎会有今日的伤痛?
她也痴痴的看着他,如果当初一直把他藏在心底最柔软的位置,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那么今日他也不用受这样的苦。
“瑶儿,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偷跑出来,你是想气死我吗?”纪正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们身后。
纪青瑶:“爹,你放了云天吧,女儿求你了,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纪正堂:“放了他?休想!他敢勾引我纪正堂的女儿,就要为此付出代价!瑶儿,你赶紧给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纪青瑶:“爹,你干脆连女儿也一起绑了吧?让我留在这里陪着云天。”
“不要啊,青瑶,你听老爷的话先回去,我不会有事的,你回去吧。”卓云天看着哭成泪人一样的恋人,心如刀割。
纪正堂:“管家,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小姐带回去?谁要是再敢把她放出来,下场就和陈妈一样!”
纪青瑶:“爹,你把陈妈怎样了?不关她的事啊!是我以死相逼她才把门打开的,你千万不要为难她!管家,你放开我!放开我!我要留在这里陪云天。云天!云天…”
……
“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云子昂睁开眼睛,懊恼的一拳砸在铺板上。靠,有没有搞错,这破手机早不响晚不响偏偏在他梦到高潮的时候就响了,谁这么一大早就给他打电话啊,真是可恶至极。这个奇怪的梦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进展,就这么生生被打断了。
“喂。”他没好气的叫。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好,请问是卓远国际的云总吗?”
云子昂:“是啊,你哪位?”
“云总,你好,我是兴达公司的刘凯,听小李说云总会帮着我们做那位婆婆的思想工作,我代表兴达公司的全体员工感谢你啊。不知道那位婆婆是否同意炸塔了?”
晕死。昨天和陈松柏下了一天的象棋,回去挨着床板就睡着了,一直睡到现在,压根就不记得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了。不过记不记得都一样,没戏。婆婆性格孤僻古怪,那天从塔上下来直到现在都没听她说过一句话,这思想工作要他怎么做呢?可是人家老总现在亲自打电话来问了,他好歹也得给他个答复吧?
云子昂:“是刘总啊,你好,你不要这么客气,我昨天想和婆婆说那事,可婆婆的情绪仍然很不稳定,我刚开了个头,她就激动起来,你也知道她一大把年纪了,不能紧逼,万一逼出个三长两短来谁也负不起责任。要不这样吧,刘总,明天,明天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云子昂只好又把缓兵之计用上。
刘凯:“也只能这样了,只是要麻烦云总你了。”
云子昂:“哪里哪里,不麻烦的。那我们明天再联系吧。再见,刘总。”
云子昂挂了电话后赶紧拨打家里的电话。爷爷叫他确认了那座塔后就立即打电话告诉他,可他一见了小怜就把这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若不是刘凯的这个电话提醒了他,他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想起来。果真是红颜祸水啊,古人所言确实有理。
阿麦接了电话,说老爷在书房,让他稍等。他估计爷爷又在观摩他那幅百看不厌的宝贝画了,那画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他真的好想知道。他相信自己早晚都会知道的。
“子昂啊,你在那边还好吗?”云卓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过来,八十出头的人了,一不咳,二不喘,声音雄亮得很。
云子昂:“爷爷,我好着呢。你身体还好吧?”
云卓远:“我也挺好的。我吩咐你办的事办得怎样了?”
云子昂:“我正想向你汇报呢。我已经见着那座塔了,的确是你一直要找的那座塔。可是,现在有人急着要把塔炸掉。”
云卓远异常激动起来,连声音都在颤抖:“什么?把塔炸掉?不能炸!绝对不能炸!子昂,你一定要想办法阻止他们,一定要给我保住那座塔!”
云子昂:“爷爷,你别激动啊,先听我把话说完。几个月前,一家叫‘兴达’的公司买下了那座山的使用权,说是要在山顶建一个欧式度假村,因为那座塔跟度假村的风格不搭调,所以才要炸掉,工人都已经进场了。”
云卓远:“子昂,你赶紧给我查查那家公司的底,尽快和他们的高层取得联系,就说我们卓远国际愿出双倍的价钱买下那座山的使用权。”
云子昂:“不是吧?爷爷,为了那座名不见经传的塔你竟然要多花一倍的价钱买下那座山的使用权?太不值得了。我仔细看过了,那座塔既没有欣赏价值,也没有考古价值,山也是最普通的山,一不高,二不秀,三不奇,四不险,根本就不具备旅游开发的条件。这事要不要和爹哋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云子昂真不敢相信在商界叱咤半生,素以精明练达著称的卓远国际前总裁云卓远会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难道爷爷真的老糊涂了?
云卓远:“商量什么?我还没死呢。要你做你就去做,我自有我的道理。总之,你一定要给我保护好那座塔,我过来的时候如果塔不在了,你以后也别再叫我爷爷了。”
云卓远的声音里透着不容抗拒的决绝。在云子昂的印象里,爷爷一直都很慈祥,因为他自幼丧母,爷爷一直都很宠他,从来没有这么凶过他,今天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他很不适应,吓得赶紧挂线。心里对那座不起眼的塔也越发好奇起来。
云子昂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正听见小怜在院子里喊:“奶奶,肥皂水流我眼睛里了,好疼啊,快拿条干毛巾给我。”
只见小怜顶着一头泡沫弓着腰站在一张凳子前,凳子上放着一个脸盆,盆里满是肥皂泡,旁边还有一个大木桶,一只水瓢在水上漂着。
婆婆半天也不见出来,小怜仍在不停的喊,云子昂鬼使神差的回屋拿了条干毛巾递过去。
“不,我不要自己擦,我要奶奶帮我擦。”小怜不肯接毛巾,抬起头眯着眼睛撒娇。两排又密又长的睫毛沾着水珠在阳光下闪着金光,还有那娇俏可人的表情,竟让云子昂看得有些心猿意马。
“奶奶,你快点擦呀,哎哟,疼死我了,我的眼睛快要瞎掉了。”小怜嘟着嘴又走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