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89100000008

第8章 一月六日

今天我正好休息,电话铃突然响了,搅了一个难得的懒觉。我拎起了听筒,却听不到声音,过了大约十几秒,电话那头出现了呼气的声音,越来越响,就像蛇在吐着舌头的感觉,越往那方面想象我就越毛骨悚然。难道是——还好,那头突然开始说话了,终止了我那无边无际的可怕想象。

“喂,你好,我是心理诊所的莫医生。”

莫医生?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刚才又被他一吓,停顿了许久才想起了那个所谓的心理医生。

“哦,原来是你,刚才怎么回事,那种怪声音?”我希望他回答电话有毛病。

“对不起,吓着你了,那个嘛,也没什么,是我在考验你的意志。”他说话的声音有些抖,也许在笑话我呢,或许根本就是一个恶作剧,真讨厌。

“拜托你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按照我给你定的治疗计划,你今天早上应该来诊所接受治疗了。”

“你给我定的治疗计划?我可没有说我要继续治疗,更没说定什么计划。”

“但我知道你需要治疗,我不骗你,你真的非常需要,否则的话你会很危险的,你明白我说的意思。而且现在我不收你钱,等我认为你治疗成功以后再结账。”

“到时候就宰我一刀,是不是?”其实我说话是很少这么冲的,但实在有些气愤,他凭什么说我一定有病。

我刚想说拒绝的话,电话那头的他却抢先说话了:“其实,是ROSE提醒我要给你打电话的,不然我还真有些忘了。”

ROSE,我的脑海里迅速出现了那张脸,“ROSE——”我轻轻地念着。

“你说什么?”

该死,让他听见了。

“对不起,我是说,我马上就来。”

“那好,我等着你,再见。”他挂上了电话。那头的“嘟嘟嘟”的声音让我完全清醒了过来。我看了看钟,天哪,7点钟还没到,莫医生不会是什么工作狂吧。

我费劲地爬了起来,磨磨蹭蹭地到了8点才出门。半小时以后,我到了诊所,进门又看见了那个叫ROSE的女孩。

“早上好。”她向我打着招呼。

“早上好。”我低着头回答,却不敢多看她,好像欠她什么似的。

“非常不巧,刚才已经有几位来治疗了,你是不是在这里等一会儿。”

“哦。”木讷让我说不出话来,尤其是在她面前,我只能呆呆地站着。

“请坐啊。” 她指着一排椅子。

我坐了下来,不安地看着天花板,装饰很美,镶嵌着类似文艺复兴风格的宗教画,圣母怀中的圣子,还有诸天使,我没想到莫医生很有艺术方面的爱好。

“请喝茶。”ROSE给我泡了一杯茶,我轻轻地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ROSE弯腰递给我茶的时候,两边的头发尖几乎扫到了我的脸上,还有,就是她身上的香味,那种香味实在太熟悉了,是任何人和任何香水都无法模仿的,这种香味我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现在她是第二个,那是一种天生的体香,从肌肤的深处散发出来的。闻到这气味,对于我,却像触电一般,立即坠入了记忆的陷阱中,我有些痛苦。

过了好一会,我们一直没有说话,她一直坐在办公桌前看着什么资料,但我注意到,她好像一直在用眼角的余光观察着我。我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喝了一口茶,味道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如果是平时,别人泡的茶叶我是从不碰的,我知道这不礼貌,但我实在没有喝茶的习惯。

半个小时过去了,这个房间里几乎一点声音都没有,尽管有两个大活人。我可以清楚地听到自己手表上秒针的走动声,我终于忍不下去了,也许莫医生压根就是在捉弄我。我站了起来,对ROSE用了一个婉转的方法说:“对不起,我能上去看看莫医生的治疗吗?”

她显得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没关系,请上去吧。”

我轻轻地踩着楼梯上了楼,尽量不弄出声响。我在楼上的那扇门边停了下来,仔细地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好像有人在说话,但听不清。我思量了片刻,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推开了门,我以为还是会像上次一样一片黑暗,但这次不是,充足的光线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房间里一览无余。莫医生还是坐在大转椅上,撇着嘴,像个帝王一样看着地上的三个人。

地上的三个人很奇怪,一个60岁上下的老头,一个30多岁的女人,还有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小伙子。他们都盘着腿坐在蒲团上,双眼紧闭,就像是在庙里拜佛,或是和尚打坐。

那小伙子正闭着眼睛说话:“马路上的煤气灯亮了起来,一些印度巡捕在巡逻,我坐上了一辆黄包车,轻快地穿过霞飞路,最后在一条小马路边停了下来,我给了车夫一个大洋,这够他拉一天的车了。

“我走进一条巷子,有一栋洋房,我围着洋房转了一圈,现在是晚上10点,整栋房子一片黑暗,像个欧洲的中世纪的城堡,只有三楼的一扇窗户亮出昏黄色的光线。我爬上了围墙,我的心忐忑不安,紧紧地抓着围墙的铁栏。

“终于翻过去了,我进入了洋房后的花园,徘徊了片刻,看到三楼的一个人影在亮着灯的窗前晃了一下。于是大着胆子来到洋房的后门前,门没有锁,虚掩着,厅堂里一片昏黑,只有一支小小的白蜡烛发出昏暗的光线。我循着这光线,找到了楼梯,浑身颤抖着走了上去,楼板的声音嘎嘎作响。

“三楼到了,月光透过天窗照在我的脸上,我能感到自己额头的汗珠,忽然门开了,晕黄色的灯光照射出来,我看见了她的脸。卡罗琳,我的卡罗琳,我握紧了她的手,就像握住了整个世界。她有力的手把我拽进了房间,我可以感觉到她的饥渴难耐,她重重地关上了门——今晚是我们的。”

他突然停止了叙述,眉头紧紧地搅在一起,他已经说不下去了。我惊奇地看着他,然后又看了看莫医生。莫医生对我笑了笑,说:“别害怕,他在回忆,回忆1934年他的一场经历。”

“1934年?他看上去年龄应该和我差不多啊,1934年我爷爷还是个少年呢。”我难以置信。

“我理解你的反应。你难道不知道他刚才叙述的那栋洋房究竟在哪里吗?就是这里啊,就是现在我们所在的房子。半年前,他路过这栋房子,突然感到非常眼熟,虽然此前从没来过这儿,于是,他开始慢慢地回忆了起来,他觉得自己来过,是在1934年来的,来和一个叫卡罗琳的法国女人偷情。”

“他有精神病吗?”

“不,他回忆起的是他的前世。他的前世是30年代上海的一个青年。起初我也不相信他的话,但后来问过当年在这里做过佣人的几位尚健在的老人,证实了这栋楼在30年代的确住过一个叫卡罗琳的法国女人,她的丈夫长期在中国的内地经商,于是在这栋楼里,留下了许多风流韵事。而他,是不可能事先知道这些的,所以,我相信他对前世的回忆是准确的。”

“这也是治疗?”

“那当然。好了,下一个。”莫医生俨然在发号施令。

那个老人开始说话了,还是闭着眼睛:“夜很深了,送葬的队伍终于来了,100多个汉子抬着一具硕大无比的棺椁,棺上涂着五彩的漆画,美得惊人。我的眼前是一座山丘,非常规则的四面三角体,这就是秦始皇帝的陵墓。在直通陵墓的大道两边,分立着数十个巨大的铜铸武士,在黑暗中,一束束火炬点亮了原野。我的眼睛逐渐适应了这里的光线,直到地宫的大门突然开启。我们跟随着伟大的始皇帝的棺椁走下台阶,阴森的黑暗笼罩着我们,我们已经走入了地下,甬道似乎长得无边无际,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甲胄的金属摩擦声。我们似乎在冥界的长路上跋涉,突然一扇大门打开了,我们走进那扇门,我感到无数金色的光芒刺进了我的眼睛,我抬起头,擦了擦眼睛,终于看清楚了,我们的头上似乎还有另一片天空,光芒如同白昼,脚下有着另一片大海,用水银做的大海。伟大的地宫,我明白我们进入了伟大的秦始皇帝的地宫。地宫里有无数陶俑,成千上万,宛如一支大军,我们小心地穿过它们和遍地黄金的宝藏,在地宫的中心,我们安放好了棺椁。我们向始皇帝行了最后的跪拜礼。永别了,皇帝。最后,我们留恋地看了地宫最后一眼,人生一世,夫复何求?我们离开了地宫,关上那扇门,通过长长的地下甬道,向地面走去。等我们即将回到地面的时候,最后那扇大门却紧闭着,怎么回事?我们用力地敲打着门,呼喊着,但没人理我们。他们抛弃了我们,我终于知道了,我们自己也是殉葬品。在黑暗中,我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够了。”莫医生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得很好,你的治疗效果很显著。我需要的是细节,你做到了,非常好。”

“他的前世居然是为秦始皇陪葬的士兵,真太不可思议了。”我插了一句,其实我心里觉得这非常荒唐,这老头的想象力过于丰富了,可能有妄想症。

“不可思议的还在后头。女士,现在该你了。”莫医生的嘴角露出了一种暧昧的笑意。

“我不想说。”那女人的回答让我吃惊,但马上心底又暗暗高兴,莫医生这回总算碰壁了。

“我知道,回忆会让你十分痛苦,我非常理解你,但没关系,说出来,你就会减轻自己的痛苦,而且我相信这位年轻人一定会为你保密的。”

他是在说我吗?

“那是一场噩梦,尽管我希望这只是梦,但可惜,那不是,那是我亲身经历过的,在我灵魂的另一个躯壳里。那是1937年的12月,我在南京。那个冬天,我们一家都没来得及逃走,满城的溃兵,挤满了各条道路,我们走不了,只能躲在家里,听着隆隆的炮声由远及近地在耳边响起。第一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我们在恐惧中度过了一夜,第二天我悄悄地打开了窗户,发现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中国士兵的尸体,三三两两的日本兵端着刺刀扎入那些还有一口气的中国士兵的胸膛;还有一排排的中国俘虏被他们绑起来,向长江边的方向押去。我胆战心惊地关上了窗户,一家人不知该怎么办好,突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日本兵冲了进来,他们端着枪命令我们交出钱财,我们交出了家里所有的现金和首饰,最后,他们还是开枪了,先是我哥哥,他的头部中弹,我的妈妈和爸爸,身上中了几十颗子弹,最后是我弟弟。他们命令弟弟跪下来,然后一个人抽出了长长的军刀,砍下了——我弟弟的头。血,全是都血,喷了我一脸,他……对不起,我说不下去了。”女人万分痛苦地说着。

“说下去!”莫医生再次使用了命令式的口吻。

我觉得他很残忍,他似乎是非常喜欢听这种可怕的事情。

“是。”她在莫医生的命令下终于服从了,“然后,他们把我摁在了地上,撕烂了我所有的衣服,他们的手上全是血,在我的身上乱摸,然后……”忽然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好像真的有人在撕她的衣服,刚才平静的语气也消失了,而是大声地叫起来:“放手!畜牲,我求你们了,不要……”

我注意到她的脸上已经流下了两行眼泪,我不敢相信她是在说谎,又偷偷地观察了莫医生,他的眼睛里却放射出兴奋的目光,好像这反而刺激了他的什么感官。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泪流满面地退后了几步,接着,打开门就走了出去,门外传来她急促的下楼声。

“你知道吗?”莫医生靠近了我说,“那些日本人是轮流的。”

“无聊。你不该强迫她回忆那些痛苦的经历。”

“每个人都应该直面痛苦。”他居然还振振有词,然后又对地上的一老一少说,“好了,今天的治疗到此为止,你们都很棒,下一个疗程准时来报到。”

一老一少睁开了眼睛,走了出去。

“好了,下一个是你了。”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莫医生两个了。

“我?”

“来吧,坐在地上,干净的,闭上眼睛。”

“不,我不相信这个。”

“你必须相信,坐下。”他又一次用了命令式的口吻,我发觉他的声音似乎有种魔力,也许是他善于虚张声势,我竟真的坐在了地上。他继续说:“闭上眼睛,好的,放松些,放松,再放松——”

他居然一口气说了几十个“放松”,我也记不清他说了多久,总觉得自己的确放松了下来,好像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存在了,思维变成一种独立的东西,最后,我模模糊糊地听到了他的一句话:“你已经不再是你了。”

我不再是我了?

瞬间,我好像坠入了坟墓中——

过了不知多久,我睁开了眼睛,莫医生还是坐在我面前,我逐渐清醒过来,看了看,还好,刚刚只过去了半个小时。

“你知道刚才你告诉了我什么?”

“刚才我什么都不知道。难道刚才我说我是皇帝投胎你也信。”

“没错,你对前世的回忆就是帝王的生活。”

“放屁。”这句话我说得非常轻。

“没有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

“那请你告诉我,我的前世是哪个皇帝,秦始皇还是汉武帝?”我真有些气愤了。

“信不信由你。”

“你到底是医生还是巫师?”我有一种揍他的冲动。

“在上古时期,最早的医生就是巫师。”他的回答居然还引经据典,不过我也同意他的这句话,但问题是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他是个骗术高明的骗子,尽管我难以怀疑前面那个女人回忆的真实性,太像真的了。

“对不起,我走了,今后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走出了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走到楼下,ROSE对我微笑着说:“你好,治疗得怎么样?”

我原本想说“糟糕透了”,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只是含混不清地说:“还好。”

我走到了门口,身后传来ROSE的声音:“下次请再来。”

我回过头去,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跨出了诊所的大门。又一次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我回头看看这栋三层楼的房子,突然有些害怕。刚走出几步,一个女人的身影从我眼前掠过,有些眼熟,我又加快了几步,虽然只看到背影,但那女人侧了几次头,我看清她是谁了——黄韵!

她怎么会在这里?

看得出她刚从诊所里出来,正向马路的方向走去。我先放下了疑惑,走上去叫住她:“黄韵。”

“怎么是你?”她显得很吃惊,立刻又恢复了平静,“这么巧,世界真的越来越小了。”

“我是来治疗的。”

“哦,我忘了,是我介绍你来这里的。”

“你怎么也在这里?”

“最近我的心情不太好。”她犹豫了片刻,有些遮遮掩掩。这算是回答吗?她在转移话题:“对了,莫医生对你的治疗怎么样?”

“我对他非常失望。”然后我轻轻地说,“他有些装神弄鬼,别对他说是我讲的。”

她笑了笑,脸色红润了许多,我这才注意到她与上次在咖啡馆里见面的时候相比少了几分憔悴,多了几分姿色。我想起了什么,继续说:“上个星期陆白的追悼会上好像没看见你。”

她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因为我太累了。”

“也许是的。”我低下了头。

“你有女朋友吗?”她突然问了我这个问题。

“没有,从来没有过,有什么事吗?”我很奇怪。

“哦,我知道了,没什么,那好,再见。”她理了理头发,披散的头发蓬松柔软,在阳光下发出诱人的光泽,然后挎着包轻盈地向前走去。

这个奇怪的女人。

我的心里忽然荡起了什么东西。

同类推荐
  • 我爱你,时间没什么了不起

    我爱你,时间没什么了不起

    一次奋不顾身的爱情,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世界险恶是它的事,我们自己得真实善良,勇敢坚强。全书辑录了豆瓣网大获好评的32篇文章。这些充满深情的文字,记录了对青春、对爱情的至真感悟,讲述了或美丽动人,或痛彻心扉,或亲身经历,或耳闻目睹的爱情、亲情故事。或许,每个人的青春都有那么一段短暂的痛,但却不妨碍本书这18位青春代言人,娓娓道来的、发自肺腑的爱的感言。他们还热爱美食、旅行,以及生活中的许许多多。
  • 该隐的后裔

    该隐的后裔

    本书包含了作者的两部作品《该隐的后裔》和《克拉拉的出家》,为作者带有宗教色彩的代表作。本书中作者把时间定位在已经危机重重的明治时期,把舞台搬到了相对荒蛮的日本北海道。主人公仁右卫门带着他的妻子漂流至此,为生存而挣扎产生了一系列冲突,作者通过这一“原始的王者独裁般的无粉饰的自我”的塑造,淋漓尽致地表现了这种狂暴、凶悍之力,同时,又流露出被弃绝后的绝望与迷失。《克拉拉的出家》讲述了意大利Assisi市贵族名媛克拉拉皈依基督教成为弗朗西斯科修道院的第一位修女,最后自己也成为一座修道院院长的故事。整个作品细致地描写了13世纪基督教城市的情景及宗教观,历史文化沉淀厚重,不失为一部值得咀嚼回味的伟大作品。
  • 沙哑情信

    沙哑情信

    墨尔本的雨季刚刚过去,下城区日常的空气也变得有些骚动起来。路边停靠着一排排的出租车,印度司机们靠在车门上用别人听不懂的英文小声聊着天,顺道打量着路过的漂亮姑娘。萨拉对此深恶痛绝,又毫无办法——她的呢子大衣太短了,完全没法把线条优美的小腿遮住。她必须这样每天穿着短短的制服裙,穿过肮脏的街道去搭公车,然后在喧闹的酒吧街里消磨掉整个夏天。
  • 三十年前的疑案

    三十年前的疑案

    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已是三十多年之后,岁月的冲刷,时代的变迁,令于佳感到异常陌生。当年的荒草甸子变成鱼虾养殖场,旧年的景物已然面目全非,唯有围堤下边那片碧绿的苇草和一望无际浑黄的海水,还能依稀重现逝去的往事。他的眼前即再次浮现出胡小光的身影。一次短暂奇特的邂逅,一个难以履行的承诺,几十年来不断啃噬着于佳的心。
  • 原狱

    原狱

    一群农民起义者为逃避官府追捕,匿入煤窑挖煤为生,残酷而充斥着血泪的原始积累由此开始。不蓄私银的美好时代结束了,共同的精神崩溃了。以金钱为基础的新秩序在一场场火拼与厮杀中建立起来。有了雇佣与被雇佣,有了剥削与被剥削,有了暴富和赤贫,有了这块土地的繁荣“娼盛”。花窑原始积累的残酷不亚于煤窑,金钱的气息充斥在糜烂的空气中。花船上滋生着年轻女人的梦想,煤窑下沸腾着青壮男儿的热血。然而,仍有人顽强地以人的名义生存着,挣扎着,呼唤着公理与正义,期待着革命。
热门推荐
  • 民间借贷与风险防范

    民间借贷与风险防范

    本书以现实生活中出现的真实案例、问题为出发点,有机结合民法、物权法、担保法等与相关条例和司法解释,采取了“宣讲要点”“典型案例”“专家评析”和“法条指引”的结构编写而成。既可以让读者了解一般的案件审判知识,又可以了解有一定深度的相关法理,内容层次循序渐进,易于理解和掌握。
  • 美学是未来的教育学:德育世界的探寻

    美学是未来的教育学:德育世界的探寻

    本书中,谭传宝教授以其严谨的治学态度和深厚的学术功底对“德育”这一虽妇孺皆知但是却常常雾里看花般令人迷惑的概念做了系统而严谨的定义,并以大量浅近文字梳理、解释,试图让初次接触者也能洞悉其深意、理解其价值。另外,本书对德育的诠释完全切近时代特色,关照现实问题,建言德育实践,努力填平学术与实践之间的鸿沟。
  • 离骨伤

    离骨伤

    悲离殁,离骨伤。忧伤何为离别唱。你太遥远,是我一生追不到的梦幻。不正经版简介:正道之人都把我当妹妹养,可惜我不是他们那样的正道之人
  • 倾城医仙不好惹

    倾城医仙不好惹

    一串神秘的十字架。一个莫名出现的修真高手。一场解不开的错综缘分,一段异彩纷呈的异界之旅。我叫木飞仙,要记得哦。飞升成仙的意思。“飞升成仙,为什么要成仙?什么是仙?”“你给我去死吧!”她穿越而来,如一颗石子,搅乱了这片池水。终以飓风之势,刮过了这个世界!从孤身一人到万人臣服。她创下一个又一个奇迹。然而身边那人说,我做这一切只为了让你不再孤单寂寞。大哥,搞清楚些行吗?我打拼的天下跟你有一分钱关系?而且,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寂寞了。她嘴硬逞强,他微笑不语。终有一天,你会知道。身边千千万人,也不及一人的温暖。--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佛说文殊师利一百八名梵赞

    佛说文殊师利一百八名梵赞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现代狂人李敖:当代最能挑战自我的人

    现代狂人李敖:当代最能挑战自我的人

    李敖笑傲台湾五十年,他在大陆及全世界华人中具有很高的知名度。他学贯中西,横睨一世,是台湾思想界和文化界最具有争议的人物,曾两度入狱,其大起大落的人生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李敖无疑是中国现当代知识分子中值得给予极大重视的一位。他是一位大“狂人”、大才子。他是在鲁迅之后用文字进行斗争最具战斗力的一位学者、作家、战士,在台湾反对国民党一党独裁、推进民主和捍卫人权的斗争中,他举起了大刀,冲在前面,所向披靡。他让人们看到文字的力量有多么巨大。他被誉为文化的基督山,社会的罗宾汉。
  • 娇妻请入坑

    娇妻请入坑

    (搞笑虐渣,厚脸皮追妻)“都湿成这样了,还不让我进去?”某男焦急地说道。“我洗澡,你进来干嘛?”她问。“你忘了带衣服进去了,掉水坑了不用换一下衣服吗?”她发现掉的不是水坑,而是他的坑!原本她只想做个低调的卧底,出师未捷叫了个牛郎,醒来后没钱给,给了一条价值500的银链,肉疼,留个纸条:你就值二百五,剩下的二百五下次消费。然而,她后悔了,他根本不是牛郎,而是国民老公。剩下的二百五他追着她消费(脸呢)!她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他就是那宇宙之王,哪儿都是他的地盘。终于,她怒了,打电话过去:“季狄深,那么厉害你咋不上天呢?”“抬头。”她感觉头顶一个巨大的阴影——直升机!求她内心的阴影面积…
  • 凰医帝临七神

    凰医帝临七神

    (原名《焚尽七神:狂傲女帝》)前世,她贵为巅峰女帝,一夕之间局势逆转,沦为废材之质。魂灵双修,医毒无双,血脉觉醒,一御万兽。天现异象,凰命之女,自此归来,天下乱之。这一次,所有欺她辱她之人必杀之!他自上界而来,怀有目的,却因她动摇内心深处坚定的道义。“你曾说,你向仰我,你想像我一样,步入光明,是我对不起你,又让你重新回到黑暗。”“你都不在了,你让我一个人,怎么像向仰你?!”爱与不爱,从来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与他人无关。带走了所有的光明与信仰。
  • 和亲庶女之绝情冷帝

    和亲庶女之绝情冷帝

    三十岁的灵魂,五岁的身体。二十一世纪的内外科医生,却在领奖那天“意外”致死。月牙国,慕容府可有可无的六小姐,家人弃如敝屣。五岁的孩子却经历了一段惨不忍睹的记忆,她不光霸占了小女孩子的肉身,还拥有她的记忆。父母之情,兄长姐妹之情,在她眼里如过眼云烟。谷底生活十二年,和师哥、外婆三人相依为命。两道圣旨,从此两人命运陡变。寿宴相见,他身旁已有伊人,而她皆如此。两两相望,只能望而观之,叹为观止。她是慕容璃,也是白琳。江山如此多娇,图谋不轨的人多,荼毒生灵的人也多。争权夺利,她被卷进一场恩怨中。片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燕麦国七公主,上官绮,温婉娴淑,贤良淑德,燕麦国与月牙国交为友好之邦,两国连姻,下嫁给月牙国翌王,皇甫莫,今特下诏,钦此。”为了复仇,运筹帷幄二十年,为了东山再起他隐姓埋名,为了抢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一切,他放弃心爱的女人娶了异国公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月牙国丞相兼国丈,慕容家六小姐,慕容璃,端庄娴淑,德才兼备,下嫁给睦王,皇甫傲,三个月后完婚,今特下诏,钦此。”外带一封家书。“女儿,我知道你恨慕容家,但是你不嫁也得嫁,嫁也得嫁。不嫁视为抗旨,诛灭九族,届时你二姐,将是第一个推向断头台的,因为是她向皇上请旨,要你嫁给睦王爷的。”别说九族,就是杀光姓慕容的人,她都无动于衷,她只在乎一个人,慕容家的二小姐,慕容紫。“两个人彼此喜欢对方,终究还是不能在一起,生命中没有师哥,嫁给谁已不重要。”她与师哥有缘无份,只愿来生再与他结成连理,有缘无份,人生悲剧,有份无缘,人生无奈。幸福!幸福是什么?以前她认为自己的幸福,唾手可得,可是现在,幸福离她很遥远,比天上的星星还难摘。“我娶你是为了折磨慕容光焕,从今天起,睦王府就是你的地狱。”丢下一句话,甩袖离去。新婚之夜,她被判定为替罪羊,第二天成了下堂弃妃。欢迎讨论,群号:3031098
  • 临时老公:误惹薄情总裁

    临时老公:误惹薄情总裁

    "怀着我的孩子,还想嫁别人?”相亲宴上,腹黑前任搅局不够,还捉她进豪门金丝笼……真心吃不消!萌软小妻撸袖握拳,要训夫!男人坏坏一笑“亲爱的!我们给baby填个弟弟吧!”“魂淡,唔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