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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未庄大案

近一二年,未庄经济高速发展,带动社会各项实业突发猛进。高楼大厦,霓虹艳影,已将未庄点染得如同一个浓脂艳粉的妇人,从头到脚都洋溢着三星级以上宾馆厕所里特有的不知是香还是臭的浓浓的艳气。

但这些繁荣,显然是属于赵太爷、钱太爷两大世家为代表,赵司晨、赵白眼、假洋鬼子为中间力量的传统富人。所谓人挣钱不易,钱挣钱才容易嘛。

由于调整产业结构,小D王胡吴妈等人早已下岗,在破茅屋里各自做着励精图治的梦。最终,小D上街卖了馄饨,成为未庄下岗再就业的典型。而吴妈心灰意冷,成为静修庵的新弟子,每日清灯孤影,静心向佛,自是不在话下。独王胡,忽一夜喝得半醉,扯起嗓子像孔乙己般吼了一腔文言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破门而出,成为专抢女孩提包和耳环的强盗。

由于赞成王胡想法的人太多,未庄治安一天比一天恶化。庄政府为了不让上级怀疑自己的工作能力,对辖区内的治安隐患一直秘而不报。并不断加强警力,在庄外巡逻,凡遇记者或有记者嫌疑的人,通通驱逐出境。这一有效措施,果然杜绝了未庄的大名在各大报小报出现。但因为矫枉过正,使未庄知名度又大受影响,于是又花钱请几位明事理的记者,时不时地向外发布点未庄污水沟建设取得伟大成就之类的文字。

但纸终究包不住火,终有一天,上级对未庄的问题有所察觉,于是,组织专案组,对未庄进行调查。

专案组进驻未庄之后,普遍发动群众,希望大家跳出来揭发。但因为赵钱两家的打手在人群中虎视眈眈,没人敢发言。

接下来,专案组一面组织查账,一面悄悄深入各家各户中,了解情况。由于各家各户,皆有妻儿老小要顾忌,惟独阿Q光棍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加之他老兄早已看不惯赵钱两家的高楼别墅和高档名车以及每日一换的美女,于是义愤填膺。在他得到专案组口头承诺保密之后,一口气揭发了赵太爷组织走私汽车,钱太爷组织卖淫集团,赵秀才做盗版光碟,假洋鬼子贩毒的重大问题……

之后,工作组离开。赵钱两家,开了两辆装满礼物的大汽车尾追而去。

再后来,未庄上下,突然对阿Q另眼相看。连酒店,也不再赊酒给他。自然,也没人再请他打工扛活,人们见了他,像见了死老鼠一般,纷纷绕道而行。眼见着生计成了问题,守土谷祠的老头又开始叽叽歪歪,大意是叫他尽快搬出去,阿Q很愤怒,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错,人们这样对他,简直太他妈妈的了。

就在他饿得翻白眼的时候,赵府钱府的家丁(亦即未庄的执法人员)来到土谷祠,机枪一架,将他拎进班房。

照例是要公开审判一下的。在法庭上,法官公布了他的几大罪状:第一,摸小尼姑的头,犯流氓罪。第二,偷静修庵的萝卜,犯盗窃罪。第三,还曾经有过代售贼货的嫌疑,犯销赃罪。三罪齐罚,判刑13年。

此案作为未庄大案,在报纸上曝了光,引起社会一片哗然。庄政府和赵钱两家,还专门为澄清社会上的传言而开过记者招待会,他们在会上说:阿Q犯罪,是咎由自取。法庭依法对其宣判,是客观公正的,这件事是独立的,与他检举揭发的行为没有丝毫联系。至此,未庄第一大案告破,但未庄的治安状况,却没有因为这次重大的胜利而有丝毫的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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