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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典爱情(1)

冰儿

1、 月光下的小楼

润媚在食品厂工作。那是位于高山路的一个厂子,厂子旁边是丛树杂生的山,山顶是一座辽代的塔,塔上的风铃总是不是的在风中响起。食品厂的工作很忙,经常加班到天亮。虽然工作很累,但是润媚还是喜欢这个工作,可是她最近就特别不喜欢上夜班,每次到了她的班总是想办法调换过来。食品厂几乎是清一色的女工,夜里要到靠在山边的仓库去取料,每次都只能去两个人,忙的时候只能一个人去。大家心里都知道,这个仓库是努尔哈赤时满人建造的。最近在车间有个传闻,说那时有个满人的格格吊死在里面。这个仓库很久都没有用,直到后来,厂子的规模扩大了,仓库不够用了,才把封起来的房子当了仓库。这事虽然没人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清楚。取料的时候两个人还好,可是真的忙起来,那边料不够了,只好一个人去取,谁都害怕。最害怕的就是润媚,她也知道那事,虽然没人对她说,但是她还是隐隐约约的知道,那个吊死的格格竟然也叫润媚。这不能不让她害怕,大家也有意无意的避着她。

这段时间,仓库二层楼的灯总是莫明其妙的亮起来。刚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厂里的质检员或者其他什么人,在楼上检查产品和原料的质量。可是后来,灯总是在半夜亮起来,也没见人进去,也没见人出来。事情越来越紧张,竟然没人再提这事,但是从大家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来惊恐。润媚也紧张,但是工作还不得不干。这天,又是润媚的夜班,以前到仓库领料都是抢着去,可是最近无形中就形成了一种规矩,一个人一个人的轮着去,从来没乱过,不用人说。这次是润媚取料,她慢慢的走出车间,有些哆嗦。天刚黑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仓库的灯亮了起来,而且没有人进去。楼上的灯虽然亮着,可是从玻璃窗看进去,却不见一个人影,说明里面没有人。

润媚硬着头皮往仓库走去。许多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看着润媚。大家都有个预感,这事出就出在润媚的身上,所以大家都紧张得要命。润媚走到仓库门口汗水已经把衣服打湿了。但是,她还是打开了仓库的门。一进门,润媚就急匆匆的忙着往小车上装料,她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仓库。就在她一包一包的把料装到车里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弯着的腰定在那里不动了,脸色变得苍白,她看到一个影子在冲她走来,一点一点的,影子把她的身子盖住。她哆嗦起来,但是她还是缓慢的直起身来,当她看到已经站在面前的人时,她一时竟呆住了。原来,这个人是厂里的质检员赵大河。

润媚就有点火了,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大半夜的你……”赵大河就乐了,说:“我是来检查原料质量的。”润媚又问了句:“你怎么不告诉一声?”赵大河说:“我检查质量怎么要告诉你一声吗?”润媚一想也是,他干什么工作还在报告她一声吗?她又不是厂长,也不是什么领导。润媚没有再说什么,装完最后一袋料后,就要推着车出仓库,赵大河没有让她推,而是他推着进了车间。车间的女工都是一愣,而后就笑成了一片,调笑起润媚来。有人就说,以后让赵大河取料。其实,赵大河和润媚都有点那个意思,只是还没有人帮着把那层纸撕掉。赵大河把车放下后,对润媚说:“明天下夜班后,你回家睡一觉,下午我想请你吃饭。”这话把润媚闹得一愣。赵大河也不等润媚说什么,就走了。赵大河前脚走,车间的女工就“轰”的笑了起来,拿润媚打起笑来。

第二天下午,赵大河早早的就等在润媚家楼下的拐角处等着了。润媚也早看到了。她故意晚了一会儿才下楼。赵大河看到润媚下了楼,嘴都成瓢了,他没想到,他能约到润媚。那天他到仓库根本就不是什么检查原料质量,而是他听说了仓库的事,也打听到,这个晚上是润媚取料,他知道她们都害怕得要死,所以到那地方去,就是喜欢上了润媚,找个机会表现一下。还别说,真的就成功了。润媚红着脸站在赵大河的身边,赵大河笑着。那天,两个人就确定了恋爱关系。在吃饭的时候,润媚问赵大河,那天晚上看到了仓库二楼的灯亮了吗?赵大河疑惑地看着润媚,半天才说,那灯不是总亮着吗?难道有什么问题吗?润媚说,那灯到晚上才亮,天一亮就熄了,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人上去开灯。赵大河听到这儿,也冒了一身的冷汗。半天才说,我三天两天的就上去一次,全是在白天,可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情况呀!润媚说,奇怪就奇怪在灯为什么晚上亮着呀!白天就自己熄了。赵大河说,是呀!厂里除了你们车间有人,再就是门卫,怎么会呢?是不是有人在故意搞鬼呀?润媚说,不可能,我们车间几十双眼睛都在盯着那个仓库的门,根本就没有人进去,除非是飞进去。说到这儿,两个人都沉默了。

事情越弄越是人心惶惶,赵大河就和厂长说了。其实,厂长早听说这事了,就在准备用这个仓库前,听到上任的老厂长说过这事,就说那房子怪,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用。他当时也有些顾虑,后来仓库是真的不够用了,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可是,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事。他听说后,也偷偷地看了几天,那灯果然到时候就亮,天亮就熄了。他本想上去看看究竟,但是他还是害怕,怕是真的有什么事。这几天,他正考虑是不是继续使用这个仓库。

厂里研究了几回,都没有人发表意见。如果再另租仓库,那费用会很大的。如果不另租,封了这个仓库,那么就得压缩生产,影响效益。这事就迟迟的定不下来。没想到,几天后竟然出事了。这让所有的女工都胆战心惊。

2、 小楼东风起

谁也没想到,就在大家都特别地小心翼翼的时候,竟然出事了。车间里和润媚要好的赵晶在那天晚上表现得异常,起初润媚也没太在意,闲聊了几句,见赵晶也是爱答不理的,也就没再说什么。她知道女孩子事多,说不定这几天来事了。可是到了后半夜,赵晶不见了,润媚发现的时候也不知道赵晶出去了多久,反正是配料不够了,才发现赵晶不见了。刚开始谁也没有多想,以为是上厕所了,可是左等不见回来,右等也不见回来,就都急了起来。大家首先想到的是那个仓库,都不约而同的站在车间门口看着仓库的二楼,可是谁也没有看到异常。就在大家心里猜测的时候,突然从二楼传出一声惨叫,然后就是一片寂静。所以的人都呆在那里,身上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有人哆嗦起来。润媚也冒了一身的冷汗。过了有段时间,才有人问:“怎么办?”声音颤抖。有人说马上给厂长打电话。这时润媚就掏出了手机,颤抖着把事情说给了厂长。厂长一句话没说,放下电话就奔厂子里来了。在路上厂长打电话通知了赵大河。

厂长前脚到,后脚赵大河就到了。两个人站在女工面前,了解了刚才发生的事后,厂长想了半天,就决定和赵大河上去。厂长走在前面,心里也哆嗦起来。这深更半夜的,不害怕是假的。赵大河心里也没底,谁知道里面会发生什么情况。两个人摸摸嗦嗦的进了仓库,在外面的润媚比他们还紧张,她后悔赵大河进去的时候没叮嘱两句。两个人进去了半天,一点动静也没有。润媚着急起来,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十多分钟后,厂长和赵大河磕磕绊绊的从仓库里跑了出来,都脸色苍白。出来喘着气半天不说一句话,半天后,厂长才掏出手机报了警。几分钟后,警车驶进了院子,润媚她们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们看到警察进了仓库,半个小时后,抬出了那个女工的尸体。女工们各个惊惶失措,谁也没有心思再干活了,聚在一起小声的谈论着。厂长看到了,告诉她们,不要声张,对任何人都不准说,然后就放假了两天。女工们没再说什么,匆匆忙忙的收拾了一下,就回家了。润媚没有走,直到快天亮了,赵大河才从厂长的办公室里出来和等在外面的润媚一起回了家。润媚问赵大河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大河说,看来这个仓库真的有问题,那个女工是被吓死的,谁也不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润媚问,仓库里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赵大河说,没有,什么也没有,警察也奇怪这事。

这事一晃就过去了两天。润媚她们上班了,可是所有的女工却不开工,非让厂长把仓库里的料全挪出来。厂长没办法,就让工人们盖了一个临时的仓库,把料全部挪了出来。润媚她们还是很紧张,好在赵大河被安排到夜班,防止发生意外,润媚的心才不那么紧张了。天黑下来后,仓库的灯没有亮,这是有史以来的一次例外,但是这样更让润媚更紧张。不知道还要发生什么事。就这样,一连过去了许多天,仓库的灯依然还没有亮。润媚的心也就放松下来,看来事情过去了。厂长也按着原来的样子,把仓库封了。就在这事要过去的时候,公安局的楚江却驻进了厂子,不分昼夜。楚江不时的在封了的仓库前转来转去。这让润媚她们紧张了一段时间后,更加放松了下来。因为,有警察在身边。赵大河却没有放松下来,一直值夜班。转眼开春了,楚江在厂子里也呆了快一个月了,没查到什么就撤了回去。赵大河看到平静下来的女工,也就偶尔值个夜班。转眼,桃红柳绿了,也没有再发生什么事。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润媚却发现了一件事,让她痛不欲生。那天,她加班。夜里十二点钟的时候,那个仓库已经许久不亮的灯竟然亮了起来,大家都看到了。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她们上班的时候,不知道要看上多少眼。可是没人提起,只是时不时的看上一眼。这天,说说笑笑的声音没了。空气一下紧张起来,她们恨不得天马上亮。可是,时间还是那么长,甚至比平时还要长很多。润媚也紧张得要命,她感觉那个灯光总是和自己有关。又到她取原料的时候了,虽然不再到那个仓库去了,可是还得到对面的临时仓库取原料。润媚推着小车,胆战心惊地一边走一边不时地看一眼仓库。她克制着自己,不要看,不要看,可是却不行,她还是时不时地看上一眼,好像那里会随时有危险威胁到她,伤害她。

润媚就在快到临时仓库时,太紧张了,就想撒尿,想控制也控制不住。她放下手推车就往厕所走。厕所在厂门口处,她紧走了几步,感觉好像有人,可是她转身的时候,却没有人。润媚一紧张,差点没把尿尿到裤子里。她站住了,不想再去厕所,就躲到黑暗的墙角,脱下裤子。可是就在这一瞬间,她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显然是故意的放轻了脚步。润媚的心紧缩了起来,尿了一半的尿也停下了,站了起来提起裤子站在那里,好像是在等着那个人走近她。可是,她站起来后,脚步声却停了下来。润媚这一下就蒙了,一下把剩下的尿全尿到裤子里。然后就狂奔着直奔车间跑去,进了车间她就坐到了地上。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看着脸色惨白并把裤子尿了的润媚都呆住了。半天,润媚才把这事说了。大家都紧张了起来,可是活不能不干呀!润媚换了裤子,就让另两个女工陪着去取原料。

她们来到临时仓库,急急匆匆的装原料,润媚还是忍不住的看了一眼二楼的仓库。这一看,让润媚当时就眼睛直了,看着二楼的仓库就不动了,傻了一样。

3、 祸起小楼

润媚傻子似的呆在那里。两个女工一时也愣住了,跟着润媚往楼上看,可是什么也没看到。两上女工推了一下润媚,没想到润媚却尖叫一声,倒在地上。这声尖叫,惊动了车间里的所有人,她们都跑了出来。把躺在地上的润媚抱起来,抱到车间。到了车间又是灌水,又是掐仁中,润媚才醒过来。女工们问润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润媚只是一个劲儿的流泪摇头。天渐渐的亮了,有两个女工把润媚送回了家。润媚刚到家不久,刚到厂子的赵大河也听说了这件事,就匆匆的赶到润媚的家里。可是,躺在床上的润媚看到赵大河一下就尖叫起来,浑身抽搐,眼睛发直。把赵大河弄得发蒙,润媚的父母就把赵大河扯到外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看到你就这样?赵大河就把听到的说了,至于看到他为什么这个样子,他也不清楚。润媚的父母看了赵大河一眼,没说什么,但是眼神中充满了一种不信任。赵大河从润媚家出来,回到厂子准备弄个究竟。

一连过去了好几天,润媚才好了很多,精神也恢复了些,只是总是在发呆一会儿后就哭起来。这天,她突然说想见赵大河。润媚的父母一愣,他们这几天一直在猜测着润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虽然了解到在厂子发生的事,可是看到润媚看到赵大河的反应,就知道原因出在赵大河的身上,但无论怎么问润媚,润媚就没吐过口,只是哭泣。这回润媚突然提出要见赵大河,这让他们有些想不明白了。润媚的父亲试探着问了句,这合适吗?润媚却突然坚定起来,非要见赵大河。润媚的父母一看,这事迟早得解决,解铃还需系铃人。当时就打电话给赵大河。

赵大河匆匆的赶了过来,这回润媚见到赵大河并没有像第一次见到赵大河那样,而是怨恨的看了赵大河一眼。赵大河心里一哆嗦,站在屋当中,一动不动。半天,润媚才问:“我出事的那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赵大河一愣,忙说:“那天,我来了个朋友,我们在一起吃饭了,我没想到你会出事,不然我会陪着你的。”润媚听了这话,脸色就白了,喘气也急促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赵大河,你就编吧!那天你到底在干什么?你说清楚,不然我们就到此结束。赵大河一时蒙了,原来不是为了他没有照顾好她的事,而是事出有因呀!他犹豫了一下说,我真的在喝酒。润媚说,把你朋友的电话给我,我问一下。赵大河就从电话本里找到电话,放到润媚的床头柜上。润媚拿起电话打了起来,电话马上通了,润媚就问了那天的事,赵大河的那个同学想了一会儿,肯定的告诉她,是在一起吃饭了,赵大河还喝多了。润媚放下电话看了一眼赵大河,脸红了,半天下了床就扑到了赵大河的怀里哭了起来。半天,赵大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润媚说,那天你猜我看到了什么?赵大河的眉毛锁了起来,润媚接着说,我看到了你在二楼,见我往上看,你就一闪离开了窗口,我以为……赵大河听了若有所思,把润媚紧紧地搂在怀里。

几天后润媚上班了,心里还是不安宁。厂长也加强了管理,另外招了两个男工人,天天晚上负责取原料,外带着保护女工。可是谁也没想到,就是这样还是出事了。润媚上了一个星期的班后,一直在琢磨那天的事。总觉得她看到的没错,她不会看错了,那个人就是赵大河,可是事实证明赵大河真的没有去。润媚一下想到,会不会是赵大河弄了手脚呢?下班后,润媚就去了赵大河的家。赵大河没在家,这正是润媚希望的。她问了赵大河那天的事,赵大河的父母说,那天赵大河喝多了,吐的到处都是,是同学送回来的。润媚就一时想不清楚了,那么二楼的那个人会是谁呢!难道她真的看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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