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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袅袅秦音在朦胧月色下如黄河九曲般从天而降

胡然带着沈萍的稿子,坐了半天长途汽车,来到山源县。此地虽属贫困山区,改革开放之风却也吹了进来。只见一座座山坡上,盖了好些个崭新的楼房,而那狭窄扬尘的街道上,居然也挂起了许多舞厅、酒楼、美发厅的招牌。不时地飞驰过来明光闪亮的小车,喇叭鸣得贼响,行人赶紧让出道来--这无疑是县太爷们的坐骑了。胡然不禁想到:中国真是公仆们的天堂!小小的县级干部,却也有这等威风。再看那酒楼饭庄,全都是高朋满座,觥筹交错,酒气熏天,那肯定不是山区的农民在吃喝了。

由于带的出差费不多,胡然没有敢住宾馆饭店,他在县政府招待所的平房里租了一个房间。这政府招待所还是文革前修建的,原都是一排排平房。如今在院子里又盖起了一座气派的大楼,接待省上和地区来的官员,那些平房就成了乡村干部住的地方了。价钱当然也就便宜些。为了改稿方便,胡然包了一个单间,另外一张床就闲着,免得别人打扰。文人虽穷,那一份安静却是十分要紧的。如果住进一位乡长镇长什么的,聚一帮三朋四友,通宵达旦地喝酒划拳,抽烟谝传①,那还改个鸟稿!饭呢,

①西北方言:也称“谝闲传”,聊天的意思。

他就在外面吃。作家先生吃不起招待所的饭。他算是开了眼界:喊穷喊了几十年的这个全省有名的贫困县,招待所里却大餐厅套小餐厅,小餐厅又套袖珍餐厅。一进了那里面,就像进了迷宫一般,只见一桌桌的山珍海味,一瓶瓶的名酒佳酿,一只只流油的大嘴,一张张通红的面孔……看着那像水一样流淌的白酒甜酒葡萄酒,胡然恍然悟出:国家每年下拨的巨额扶贫款,多半怕是在这里流走了。

一到山源,胡然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县妇联找沈萍。很不巧,沈萍出差去了,而且是陪的他们领导去南方考察,十天半月回不来。胡然有些失望,后悔出发之前没有打个长途电话联系一下。恰逢此地正举办物资交流会,便到市场上转了转。好大一个交易会!他先到粮食街看了看:亮晶晶的包谷,黄灿灿的小米,颗粒饱满的麦子,拳头般大小的洋芋,珍珠似的黄豆、黑豆、大豆、绿豆……满席满囤,堆得小山一般,散发出一股股新庄稼的味道。紧邻的是瓜果蔬菜街:黄河密、白兰瓜、花皮西瓜、黑籽瓜、醉瓜、香瓜、白粉桃、红粉桃、唐王杏、李广杏、大红枣、小红枣……奇香扑鼻,整条街都醉了。胡然不禁想:农民才是我们的恩人。不管官场多么腐败,社会多么黑暗,这些光头泥腿子的农民却任劳任怨,如牛负重,年复一年地在黄土地上劳作着。腰板压弯了,汗水淌干了,生产出这么丰硕的果实,任我们享受,任我们挥霍,任我们花天酒地,让我们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而他们呢?他们在哪里?在那些大大小小的酒楼饭店,在那些一掷千金的豪宴跟前,在“过把瘾就死”的歌厅迪厅桑拿屋里,还有他们的身影吗?他们中的某个老弱病残者如果偶然伸出双手,可怜巴巴地出现在这种场合,等待他们的只有三个字:滚出去!胡然庆幸自己混入了吃俸禄者的队伍。发过这样一番只有迁夫子才发的感慨后,作家先生折到食品街上,他的肚子饿了。食品街上食客如蝗。各种颜色的幌子高高挑起,极富韵味的吆喝声一浪高过一浪。全都是西部风味的食品:羊肉泡馍、羊羔肉、羊杂碎、牛肉拉面、炒面片、臊子面、肥肠面、干拌面、白皮面、粘糕、粽子、油炒凉粉、甜胚子、热灰豆、酿皮子……热腾腾,香喷喷,撩拨着人们的食欲。胡然拣个干净的摊儿坐了,吃了一碗羊杂碎,喝了一碗热灰豆,又吃了几个糖油糕,花了不到六元钱,却也心满意足了。过去便是时装街。这里俊男俏女穿梭如织,各种摊子上都用小喇叭高声宣布着大减价的消息。胡然对这些花花绿绿的玩意儿不感兴趣,急急穿了过去,来到一处开阔的地方,只见墙上贴着一张醒目的海报:全本秦腔《五典坡》,今晚八时开演。下面是演员的阵容,胡然粗粗一看,没有一个听过的。原是附近一个小县的剧团来赶物资交流会,已经唱了两天了。胡然虽然喜欢秦腔,但对这种走四方的小剧团不感兴趣。那里面大都是些当地农民的孩子,没有受过正规的训练,演技唱腔平平如也,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

回到招待所,天已经黑了。房子里有一台污迹斑斑的黑白电视机,胡然打开一看,正在播送新闻联播,全是领导亮相和工厂生产、农民植树的消息。换了个台,是本地有线台的新闻,播映县上领导出席一个什么会议,发表什么重要讲话,每位县太爷都有特写镜头。然后一个画面:基层干部认真学习这个讲话,决心贯彻到实际工作中去。胡然摇摇头:这是新闻吗?又换了个台,正在播出一部红遍全国的武打、三角加戏闹的电视连续剧,看着那模式化的苍白无力的人物和拙劣的画面,胡然苦笑一声:经常看这种东西,国人的智商怕要降低了。接着便是无休无止的广告。胡然觉得心烦,便关了电视,拉了灯,准备早些休息了。躺在床上,刚迷糊了一下,即听得地上有“沙沙沙沙”的声音,拉灯一看,是一只老鼠!那老鼠见了灯光,倏地便消失了。胡然拉了灯,复又合上眼睛。这时又听到“沙沙沙沙”的声音,就在身旁什么地方。拉灯一看,那老鼠正在床上爬着。他欠起身子喊了一声,那老鼠又不见了。他又躺下,心想这次不会再来了。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向他的脸上靠近。猛一拉灯,那老鼠倏地从他的脸上跳下床去,钻到柜子下面。他决心不睡了,要和这只老鼠见见高低。他拿了一把笤帚,蹲下身去,爬在柜子跟前,用眼睛去搜寻那只老鼠。那老鼠藏在柜子下面,正用一双警惕的目光盯着外面。于是四目对视:获奖作家愤怒的目光和小老鼠绿豆般大小的放着亮光的眼睛在比赛着耐力和智慧。胡然看定了老鼠,刚要伸手挥动笤帚,那老鼠闪电般的消失了。尔后搜遍全屋,再也不见了那只狡猾的小畜牲。胡然不禁叹息:一只老鼠尚且如此难以对付,何况人乎?此时他睡意全消,打开一包香烟,取出沈萍的稿子,坐在灯下阅读起来。他的第一感觉是这个女作家胆子大。错别字如此多的一位女人,就已经写起了中篇小说,真不简单!再往下看,又感到这女人有点灵气,别看字写得歪歪扭扭,许多地方语句不通,但那种艺术的感觉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字里行间不时地闪现出一点火花。难怪徐晨老儿看上了这篇稿子。这是一篇爱情小说,写得大胆泼辣,全无职业作家的那种躲闪和矫饰。一句话,是一块表面十分粗糙的石料,经过细心的加工雕凿,是可以成为一篇好作品的。

这时夜已黑透了,一些房间的猜拳行令声渐渐平息下去,干部们大概都上歌厅唱卡拉OK去了。毕竟是小地方,一到夜里,整个县城就安静下来了。静谧之中,一缕秦音从远处传来。那声音若隐若现,如幽如咽,在淡淡的月光下,犹如清粼粼的黄河之水,天工九曲,流向遥远的地方,流入人的心田。胡然坐不住了。他本来就是秦腔好家,如今在他乡听到这熟悉的音乐,备感亲切。他知道这是邻县那个小剧团在演出。他放下沈萍的稿子,点燃一支香烟,出门去寻找戏场。

胡然循着声音找到了唱戏的地方。那原是一处河滩地,临时搭了台子,周围用席子钉严,门口站着几个卖票的人,就算是剧场了。胡然吓了一跳!没有想到场子里竟万头攒动,黑压压地站满了人。粗粗扫了一眼,大都是些胡子巴楂的庄稼汉,年轻的民工,贫穷的市民,夹杂着许多家庭妇女和老婆婆。“这是平民的艺术。”胡然心里这样想着,买了一张票,挤进散发着汗臭味儿的人群。悠扬的乐声传了过来,王宝钏正在悲悲切切地唱着。似乎是苦音慢板,委婉细腻,拖腔悠长,悲苦之中含着缠绵,缠绵之中又有刚烈,宛如雪山清泉,淙淙潺潺,沁人肺腑。胡然听得酣畅淋漓,大饱耳福。场子上静得出奇,观众全都拔着脖子静听,每个人的面孔上都有一种痴迷的神情--那是一种过足了瘾的表情。琴声忽然变得急骤,鼓声也激烈起来。王宝钏的唱腔急转直下,舞台上掀起了一阵旋风。那风如万马奔腾,又如翻江倒海,奔放而高亢,挟裹着风的力度,风的节奏,风的沉重--好一阵西北风啊!胡然陶醉了,如饮醇醪,如啜琼浆,心灵受到了强烈的震撼。想不到偏远的山区竟有如此了得的演员。再看场子里,随着那高亢激越、穿透云层的唱腔,数千名观众忽然起伏不定,上下翻卷,恰似大海的波涛。一些坐在前面的青年,竟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挡住了后面的看客。这时两位维持秩序的壮汉便从后台走出来,手里各拿一根细细的竹竿,站在台口,向那些立起的小伙头上轻轻敲一下,他们也就坐下了。更有一些调皮的孩子,不时地扒到台口上,打鼓的一吆喝,他们跑了,不吆喝,就又扒上去了。场外的墙头上,树权上,也都坐满或蹲满了人,向演员喝彩的尖利的口哨声从四面响起。看秦腔,这是庄稼人的盛大节日啊!

胡然抬头看天,一弯月牙儿正在偷偷地游弋着,洒下满地清辉。再看台上,惨白的灯光下,无论是哀婉伤痛的演员,还是闭目摇头拉板胡的琴师,以及那些布景道具,全都蒙上了一层的轻纱,既亲切,又陌生,是人间,似幻境,胡然一时竟不知身在何地,身处何时了。他挤到台前,他想真切地看看那位饰演青衣的主角。这才发现那演员是个高个子女人,身材十分苗条,一件黑色戏衣穿在她身上,不长不短,不肥不瘦。薄薄的脂粉,似有若无的唇膏,淡汝素裹,将一位青衣旦的韵致体现得再完美不过了。一双眸子在顾盼之间,流光溢彩,脉脉含情,惹得台下的年轻人走神发呆,一个个张大了嘴看。再听那唱腔,哀哀怨怨,如泣如诉,竟有一种出神入化的意境了。

这是谁?不但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而且扮相如此俊美!胡然又折到舞台旁边,看贴在那里的一张海报。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三个字:杨小霞。定下神再看:杨小霞饰演王宝钏。揉揉眼睛又看:杨小霞……王宝钏,王宝钏……杨小霞。戏散了,他又挤到台口,狠命地拍巴掌。演员们出来谢幕。乡下人没有拍手的习惯,就只胡然一人拍着。杨小霞向观众鞠躬致意,无意间瞥了傻拍巴掌的胡然一眼,眸子里掠过一丝微微的笑意。这笑意被胡然看到了,于是更加来劲,把手都拍痛了。幕布终于拉上了,胡然快快地回到招待所,眼里全是王宝钏的影子,嘴里默默地念叨着:杨小霞,嗯,杨小霞……

第二天早晨一起床,胡然就向人打听了那个剧团的住处。他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胡子刮得净净的,头梳得光光的,又对着镜子端详了半天,觉得还像那么一回事,便拿了几张名片,去拜访杨小霞。县剧团经济困难,住不起条件好的地方,就住在戏场旁边的一个私人旅店里--这地方过去是车马店,有很大的炕。演员们大都挤在炕上,十多个人一间屋,而且被子都是自带的。惟独杨小霞住在一个单间小屋里,有床有被,清爽净洁。她是剧团的台柱子,摇钱树,因而受着特殊的优待。胡然先找到团长,递上名片。团长一看是古城的作家,自是高兴,急忙让烟。胡然接过烟来点了,又掏出自己的烟,敬献给团长一支。抽了几口烟,这才说明来意:“昨晚看了贵团的演出,很受感动。想不到在这山区地方,竟能看到这样好的节目。我今天一来是拜访,二来嘛,也想采访采访,看看能不能写一篇介绍贵团的文章,争取在报上发表。”

团长一听,连声说道:“那太好了,太好了。我们太需要宣传宣传,扩大影响了。我这就去把导演和演员们叫来,你需要什么就问。”

胡然用手一挡:“不忙。咱们先易后难,先找个别演员谈,然后再和大家一起座谈。”

团长有点不解地望着胡然:“你的意思是--”

胡然弹弹烟灰:“我想先和饰演王宝钏的演员谈谈。”

“杨小霞。”团长说,“她这会子正好在哩,咱们到她房里去谈吧。”

尚未进门,团长就喊道:“小霞,有人来拜访你了。”

杨小霞笑盈盈地迎出门来。胡然猛一看,稍稍有点失望。卸了妆的杨小霞一身清素,远没有舞台上那样光彩照人。再一细看,却又觉得还是不错。高挑个儿,略显一点单薄,身材先自占了优势。鹅蛋脸儿,皮肤十分白皙。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却十分有神。眸子黑白分明,清澈得像绿树丛中的山泉一样。鼻子不高不低,嘴小而巧,唇有点薄。微微一笑,便露出一排珍珠白玉般的牙齿。胡然暗想:难怪化妆起来那样漂亮,坯子首先不错嘛!

杨小霞将客人让进屋里,沏了一杯热茶,双手捧给胡然。团长说:“小霞,这是古城的胡老师,是专门写书的。他昨晚看了咱们的演出,很是赞赏哩。”

胡然说:“不仅是赞赏,简直是惊讶,是佩服。你们演出的《五典坡》水平之高,气氛之浓,感染力之强,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特别是小霞同志的演唱,虽然隔了一夜,至今仍有一种余音绕梁,如沐春风的感觉。”

杨小霞嫣然一笑:“胡老师夸奖哩!”

胡然说:“一点也不夸张。说一句不客气的话:就是古城的那些剧团,也未必能有你们的水平。”

团长说:“那你们谈吧,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了。”临出门又对小霞说:“这可是个好机会,你要好好谈。胡老师问什么,你就放开说。”

等团长出去了,杨小霞虚掩了门,给胡然茶杯里添了点水,然后笑了笑,坐在床上等他问话。

胡然从口袋里掏出名片,双手递给杨小霞。小霞看了看,笑道:“哦,你是个作家。”便抬头细看胡然,“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作家呢!”

胡然端详着杨小霞,心里想道:她最多也不过二十八九吧,比我昨晚想象的要年轻得多。见小霞望着自己,便开口说道:“你的唱腔太棒了。”

“真的?”小霞笑问。

“很有特色。”

“不会吧?”

“一点不假。你有一副不多见的嗓子,行腔甜美透亮,音质音色极好。演唱时感情充沛,气势昂扬,如行云流水,入耳钻心。”

杨小霞眼睛一眨不眨地听着。

“而且字正腔圆,底气饱满,丹田上的功夫尤其深。作为一个演员,这你就先声夺人了。”

杨小霞眼睛发亮,目光闪闪地看着胡然,希望他继续说下去。

“表演也有特点。”胡然呷了一口茶水,沉吟着,在搜索词儿。“这样说吧:含而不露,雅而不俗,华而不浮,质朴中见俏丽,妩媚中显大方。你说是吧?”

“哪会有这样好!胡老师你哄我哩。”

胡然说:“我看秦腔不是十年八年了。你还小的时候,我就是秦腔迷了。”

杨小霞扑哧一笑:“那你是行家了。扮相呢?我一直不知道自己的扮相如何。”

“扮相嘛,”胡然端起了茶杯,小霞急忙给他又续了一点水。“你的扮相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甜。”

杨小霞的双颊微微地红了起来。

这时便听有人在外面喊:“杨姐--”

“哎--进来吧!”

一个二十来岁的女演员推门进来,对胡然点点头,面向小霞说:“杨姐,导演叫你去踩台呢。”

小霞抱歉地笑笑说:“胡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们每天上午要先踩一遍台,这样晚上演出时就不会出差错了。”

胡然站了起来:“那好,咱们先谈到这里。”说着就要出门。杨小霞问了一句:“胡老师,你一下子还不走吧?”

胡然连连说:“不走不走,我还要住几天哩。”

杨小霞说:“那我晚上来给你送票。--你住在什么地方?”胡然告诉了自己的住处,就依依不舍地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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