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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狼嗥(1)

老狼根据野狗头的指点,一路南行,不知翻过了多少座山,越过了多少条河,极目望去,还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这些地方,就连他自己年轻时都没来过。这期间,只是偶儿看到过几只游离的野狼,而且多为老弱病残,根本就没有野狗头说的年轻力壮的狼王。老狼由绝望到希望,由希望又到绝望,渐渐得对野狗头的话产生了怀疑。他后悔不该轻信野狗头的话,跋山涉水地跑了这么远。唯一正确的是,这草场上到处都是野牛。老狼自从吃了野狗头送的野兔,就再也没有吃过一顿饱饭,对于比他身体大好多倍的野牛,老狼根本就不敢妄想。虽然他也很想尝尝这野牛肉的味道,可就凭他衰老的身板,恐怕连牛尾巴都碰不到,就可能被野牛给踹死。老狼没了力气,他越想越懊恼。看来野狗头真的是在耍自己。自己没被王杀死,今天,却要在这草原上被活活地饿死。老狼就这么点希望也要破灭了。可悲啊!老狼闭上眼,干脆蹲在地上,也不打算去寻找了,还是节省点力气吧。

忽然,从不远处传来了野牛奔跑吼叫的声音。老狼睁开眼,眼前的一幕令他惊呆了。只见几只野狼奔跑着,团团围住一只高大的野牛。野牛边吼边跑,四处乱窜,可就是逃不出野狼的围捕圈。时间一长,野牛渐渐得体力不支,速度也越来越慢。可这几只野狼的速度依然不减。由于隔得很远,老狼看不清这几只野狼的面目。但,野牛已经跑不动了,只好停下来撑起身体,做最后一搏。只见他头稍微一低,屁股略翘,身体前倾,双角扬起,向最近的一只野狼冲去。可那只野狼似乎并不害怕,也不急于躲避。正在这时,从旁边飞起一只野狼,正好落在野牛的背上。野牛只好放弃攻击,用力地想把背上的狼甩下来。可不管多么用力,狼好像粘在了牛背上,就是甩不下来。野牛的力气越来越小,可野狼愈战愈勇,其它的野狼也趁机围上来扯住了野牛。他们并不急于咬,还是在消耗野牛的力气。终于,野牛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背上的野狼找准机会,一口咬住了野牛的脖子。血喷涌而出,野牛像一块巨石,轰然倒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老狼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实在是太神奇了!分工明确,围捕严密,一气呵成,配合得恰到好处,而且,这些狼胆识过人,勇猛无畏,特别是那只跳上牛背的野狼,真是野狼之王啊!没错,他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狼王—草原野狼的希望!

老狼惊喜若狂,顾不得自己已精疲力竭,他要赶快上去见见这只野狼,弄清楚是否是自己要找的狼王。如果是的话, 这只狼既然敢于捕杀野牛,就绝对敢与王争雄。若能说服他,再联合其他野狼群,一起壮大野狼队伍,彻底打败王,报仇雪恨,实现野狼重新称霸草原的愿望,就指日可待了。只是能否说服他,自己心里没有底。如果这次不能成功,那光复野狼族就真的没有指望了。现在,他也只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来劝说这些野狼。

这几只野狼,把野牛杀死后,并没有急于吃,显然,他们并不是很饥饿。那只领头的野狼,半蹲着,把前爪搭在牛背上,环视四周。其余几只野狼,似乎也在观望着不远处的野牛群。虽然他们把野牛杀死了,还是担心愤怒的野牛来报复他们。如果突然向他们发起反攻,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不但到手的猎物吃不到,使前面的围捕前功尽弃,说不定还会丧命。所以,他们时刻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以不变应万变。他们要耐心地等待着野牛群离去,才放心大胆地分享美味的牛肉。

野牛虽然身体强壮,蛮力十足,但他们生性与世无争,从不主动攻击别人。看起来成群结队,但没有固定的首领,所以,他们一旦遭到攻击,就各自为战,一盘散沙,即使看到同伴被围捕,也不会有效地组织力量进行营救,偶尔有几只野牛能自发地发起还击,由于他们身躯庞大,动作笨拙,奔跑起来速度缓慢,也摆脱不了野狼,自身防御能力较弱,只能坐以待毙。

聪明的野狼,正是看中野牛的这一弱点,几天杀一只,天天都不会挨饿。尽管野牛容易围捕,但他们毕竟身躯庞大,没有周密的计划、强壮的体魄、充足的耐力、锋利的牙齿,杀死他们也非易事。像野狗那样,即使数量再多也不敢轻易地招惹野牛群。所以在这片草原上,野牛依然旺盛地繁殖着。虽然常被吃掉几只,但对偌大的野牛群来说,几乎没有太大的影响。

野狼们耐心地等待着,望着野牛群渐渐地远去,这次围捕也就成功了。这只被杀死的野牛,有好几百斤重,足够他们美美地吃上好几顿。野牛皮虽厚,但在几只野狼狂撕滥扯下,很快就被生生地解体了。他们享用起来非常得挑剔,不吃牛皮和内脏,对于其它不喜欢的部位,也不问津,只吃鲜活可口的牛腱肉。

有充足的牛肉作食物,使这里的野狼看起来比别处的狼强壮多了。老狼看到后,既高兴又羡慕,但由于体力不支,只能慢慢得向他们移去。这几只野狼,虽然在大口地分享着美食,可保护自我的本能和灵敏的嗅觉,让他们发现了向这边慢慢靠近的老狼。起先,他们判断不准是什么,准备发起攻击,可定睛一看,才知道是只瘦骨嶙峋的野狼。除领头的野狼外,其他的野狼也就不再理会这只与自己无关的同类了。野狼有个习惯,吃东西时,对自己构不成威胁的动物,他们是不会去管的。他们依然埋头狂吃。但领头的野狼阿邦并不如此,他对这只远道而来的老狼,感觉到有点怪怪的。也许对他有点可怜,或者受好奇心的驱使,阿邦朝老狼走去。渐渐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没等老狼开口,阿邦先说话了,“您是从哪里来的?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老狼定了定神,一副肃然起敬的表情道:“我是从中部草原来的。您是不是这里的狼王?”“只是领领头而已,不敢称狼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我是从野狗头那里听说了您。我是想请您做大草原的狼首领,光复咱们野狼族,重新称霸整个大草原!”老狼直接入题,点明了来意。

几只野狼,也对他产生了兴趣,都赶了过来,在狼王周围形成了一个圈。听到老狼说的话后,几只野狼哈哈大笑起来。老狼对这放肆的笑声感到有些生气。

“想请我到中部草原做首领,是您的意思还是野狗头的意思?我了解这群野狗。他们数量倒不少,可本事有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阿邦似乎对老狼的请求有些无所谓。

老狼看到阿邦对自己的建议如此地轻视,有点心灰意冷了。但,他不甘心就此放弃。千里迢迢,九死一生地来到这里,不就是为了能说服他?决不能轻言放弃。想到这里,老狼更加肯切地说道:“您知道,这些年来,自从草原狼王去世后,咱们狼群内部发生了内讧,各派之间勾心斗角,不得已,大家才分开各自为营。可散开之后,咱们的整体优势没有了,力量就不那么强大了,有的同胞也就没了饭吃。就连平时捡我们剩骨头的秃鹰、野狗都看不起咱们了。这几年,咱们狼群受尽了屈辱。这些,难道你看在眼里就能心安理得而无动于衷吗?而今,大家觉得,只要你能竖起大旗,重招旧部,杀回中部草原,就能拯救咱们草原狼。况且,那里山美水足、羊肥马壮,何愁没有吃的?如果你能下定决心,成就这千秋伟业,不但你自己名留青史,咱们同胞也就不用再受窝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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