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轿!”
媒婆喜气洋洋一声喊,凤桐城凤府门前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噼里啪啦——”
“伊儿吱呀——”
凤府门前的大道上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对于凤府这位具有传奇色彩的四小姐,人们都不禁议论纷纷。
“这凤府最不受宠的疯小姐,总算是嫁出去了,听说还是嫁给了一位王爷,真是命好啊!”
“你知道什么,我远房亲戚家的表哥在宫里当差,说这凤府四小姐嫁的这位夫君,虽然是位王爷,可是却是个痴儿,智商不过十几岁的孩子。”
“是啊,是啊,我也是听亲戚讲,她家的大女儿在宫中当宫女,就亲眼见过这位痴王爷,都二十四岁了,还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痴痴傻傻,连平日里的奴才都敢任意欺负呢。”
“哈,那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听说凤府这位四小姐,也是个疯癫之人啊。”
“哎,你们有所不知啊!我堂兄在凤府做过长工,说这位凤府的四小姐啊,八岁之前是个极聪慧的孩子,生的又极漂亮,相爷特意赐名凤栖梧,寓意凤栖梧桐的美愿,谁知后来凤府的大夫人与相爷相继过世,这四小姐受了刺激,这才一夜之间变得疯疯癫癫。”
“是啊,我听说相爷过世后,他的弟弟继承了宰相之位,原相爷的这些孩子凡是嫡出的都不太受宠,本来这门婚事是许给庶出的三小姐的,可是三小姐不愿意,这才送了这四小姐来顶替。”
“那宫里的人不追究吗?”
“嗨,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咱们这位痴王虽得皇上眷顾,可毕竟是个傻子,哪家好姑娘愿意嫁过去,更何况这是太后娘娘默许了的,谁还会追究,这里面的厉害关系深了去了,我们这些小人物哪里看得透。”
“……”
花轿内的凤栖梧,无聊的吹着盖头上的花穗,悠悠感叹:“别人笑我太痴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呀。”
虽然知道自己是被庶母陷害,才被迫上了花轿,但是那又如何,与其将来被迫嫁给其他自己不喜欢的人,嫁给个傻子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师伯不是说了嘛,男人,不过是个枕头,是个饭碗,是张床,想要,总是有的。
虽然那个老道姑做了一辈子老处女,但是对于这句话,她凤栖梧还是深信不疑的。
若这皇甫北辰真如外界传言,是个智商只有十几岁的人,凭她天机神女的聪明智慧,在这北辰王府,那还不是翻手云覆手雨?到时再养几个男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想到这里,凤栖梧开心的伸了个懒腰,极不优雅的侧歪在轿子里打起了瞌睡。
“吱呀——”
花轿落地,昏昏欲睡的凤栖梧差点从轿子里滚出来。
突然瞧见一只肥手伸来,凤栖梧连忙歪着身子装睡。
“哎呦喂,哪有成婚当天在花轿里睡着的?真真是个傻姑娘,哎,真是可惜了这么一张俏脸蛋。”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媒婆一掀帘子,顿时被凤栖梧的形象吓了一跳。
只见她四肢歪斜,盖头也掉了,喜服也歪了,鞋子也脱了。
“快,快将你们家小姐叫醒,帮她整理整理,一会可怎么进王府啊!”媒婆急忙招呼陪嫁的丫头道。
“小姐,小姐,快醒醒啊!王府到了,一会王爷要来迎亲了。”小丫头玲珑一边帮凤栖梧整理衣衫,一边对着她眨眼。
凤栖梧心领神会,做出刚睡醒的样子,毫不在意的用昂贵的喜服擦了擦嘴角的哈喇子,不情不愿的坐好。
“新娘子下轿喽!”
随着媒婆一声高呼,凤栖梧扶着玲珑的手下了轿子。
盖头下的凤栖梧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透过盖头的下摆,看到几双移动的鞋子,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放在了一个男子的手中。
这个站在自己身旁,穿着一双红色云龙纹锦鞋的人,便是自己要嫁的那个痴傻的北辰王——皇甫北辰吧?
他的手很大,很温暖,不知怎地,这双手竟然让凤栖梧觉得很踏实。
“呵呵,新娘子,新娘子,我的新娘子!”皇甫北辰一边憨笑着,一边要伸手扯下凤栖梧的红盖头。
“王爷,王爷,现在还不能掀盖头,等一会啊,入了洞房才能掀。”旁边忙有人阻止他。
“咦,入洞房,呵呵,入洞房,好哎,我要入洞房”皇甫北辰像个孩子似的喜不自胜。
众人皆是看笑话一般的望着这一对痴儿疯女,走进喜堂,拜堂成亲。
“送入洞房——礼毕——”
随着司仪最后一声高呼,新人被送入洞房。
几个隐在人群中、身穿锦服、下巴干净的连胡茬都没有的男子,这才悄悄溜出宾客如水的北辰王府,匆匆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喜房里,红烛摇曳,蜡豆生花。
“爱妃,本王来啦!”一身玄衣的皇甫北辰口齿流涎、摇摇晃晃的扑向喜床。
床畔大红嫁衣下的凤栖梧嗤鼻冷哼,轻巧的避过了饿狼扑羊般的皇甫北辰。
“咚——”一声沉闷的撞击,皇甫北辰趴在床上没了动静。
凤栖梧透过盖头下的一丝微光,看向那死猪一般趴在床上的皇甫北辰,冷冷的低骂了一声:“果然是皇甫家的蠢货!”
过了许久,也不见他有所反应,凤栖梧不禁有些紧张,莫不是撞死了吧,话说刚才那动静挺大。
小心翼翼的靠前,扯了扯他的衣袍,毫无反应,凤栖梧不禁有些慌了,用力扯了扯他的腰带。
谁承想本以为撞晕的皇甫北辰突然一个翻身,大力将她拉个满怀,再压向床侧,一气呵成的动作一点也不似方才的醉酒痴笨。
“爱妃,让本王亲一个!”男子说着便将一张性感的丹唇凑近,将一时愣神、秀口微启的凤栖梧亲个正着。
凤栖梧恼怒,一个大力神推,男子再次被推向床板,“咚——”这一声巨响,比方才还重。
探了探被自己一记神掌拍昏的男子的鼻息,凤栖梧这才嫌恶的用大红嫁衣擦拭被吻过的芳唇,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凳子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