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看着冠稀手里的残纸,这是不是画?我看看好不?冠稀将那画递上,目不转睛的看阿四,阿四微笑着看他,好象无知羔羊望着大灰狼。上官望着画,一丝嘲笑泛在嘴边,我说这位先生,我看你这吴道子的画不怎么真呐?冠稀微笑,愿闻其详。
上官纤手指着残页上的画痕说,单凭这笔法看起来是有些像,然而吴道子擅长画鬼,你这山水却没有一丝鬼气,画意中却很有伯虎韵,所以我说你这画是假的,恩,你学画多久了?此画看起来也好象有十年的功夫嘛。
上官微笑着将画递了过去,冠稀却没有接,大脸红着,只是笑,看来上官姑娘果然名不虚传,我不应该弄斧班门的。我上前谄媚,当然了,在谋镇谁不知道上官姑娘的学问高啊。上官笑,先生过奖了,还望先生说的话算数才是。
上官说这话时,脸红扑扑的笑,她掩住嘴,掩不住那娇憨神色,天啊,我的鼻血又有些忍不住了,上官很奇怪,恩,先生怎么又流鼻血了?冠稀道,也许他是沙鼻子。我心里暗骂,我沙你妈妈啊,狗东西!
在我们谋镇,被人说是沙鼻子就是取笑,但是我怎么能在上官和阿四面前失仪呢,我得温良恭俭让,做那如玉的君子,这样阿四才会喜欢,才会让我做她的良人。
阿四笑微微,狼哥,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有事吗?上官也看着我,我有些尴尬,一时间竟然有些懵了,找不到话讲。还是上官好,她眼珠一转,笑着说,难得你们到舍下来玩,还站着干什么?到客厅里坐啊。
那天宾主尽欢,上官还留我们吃饭,席间,我喝得头大,已经忘记自己来的目的了,喝醉的人说起话来比较的大胆,阿四坐在上官身边,笑微微的看冠稀,冠稀在两个美丽少女的脉脉注视下自然得意忘形,再加上酒精作用,他竟然忘记自己只是个穷光蛋,竟然吹起牛来,他说在他的家乡追他的女孩子可以排队了,我笑嘻嘻的说恐怕是老母猪罢,阿四哈哈的笑起来,上官也忍俊不禁。
冠稀冷笑,俗人,真是俗人。上官笑,开开玩笑嘛,当不得真的,冠稀勉强笑,我是不会和这样的人计较的。我没和他说下去,只是挨挨擦擦的和阿四坐在一起,阿四皱着眉毛,你干什么?好好的坐过来干什么?上官温柔一笑,你们是老熟人嘛,自然要亲近些。
我觉得上官实在是个好人,如果我不先遇见阿四,我一定会爱上她。阿四很讨厌的和我坐远了些,大声地说,我可和他不是很熟。
我想她这话肯定是说给冠稀听的,因为人家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尤其是那剑眉,好性感,我算什么啊,我又老,山羊胡子又长出来了,个子又太高,怎么会有这个小白脸那么的长短适宜,恩,也许我过份了些,因为醉醺醺的和人家大姑娘坐,这本身就有些失礼,可是阿四的反应太激烈了,她何至于啊?平时狼哥长狼哥短,可是一看见小白脸就把我忘了,看起来美丽孩子总是喜欢负心,她像调皮的顽童,只是为了喜欢那肤浅漂亮的糖纸,她就可以剥丢那些甜蜜的糖芯,唉,我有什么办法呢?我只有厚着老脸,借着三分醉,浑然装不觉。
冠稀这厮大约看出他的大好形式,竟然开始背起滕王阁来了,这谁不会啊,你麻醉三岁小娃儿啊,可恨的是这两个小屁女子竟然如痴如醉,就像周杰伦的超级饭丝,也许他人会问我,喂,先生您的眼睛好了吗?问得好!我那时的度数还不高,大约在三百左右,当时画堂上燃着红烛,很亮,所以他们的表情就纤毫毕现,细致得我可以看清冠稀很脏的衣角。
当然,我还记得,偏厅里灰色帘幕重垂,偶然风动,纱帘轻扬,频发花芬芳,袭人鼻翼来,硝金兽里香不绝,后花院中月影浓,正是好光景。
那个千年场景,正好可以思想一个人,正好可以吟诗,作赋,涂烟雨,操管弦,不需要灭烛怜光满,也不必披衣觉露滋,只需荷锄,只需戴月,做一番陶潜,闲参陆羽经,渴想柏如露,红酥手儿,再来些黄藤酒把我麻醉,丹凤眼儿,求你再放些静电让我也能HI,哦也!
我很不值得表扬地对着崴王勃说,你念的这些三岁娃娃都知道,而且你在上官小姐面前念文章不觉得自卑吗?冠稀酒量不错,所以对我这些话是听得很清楚的,他霍然站起,我倒要看看你这臭老头有什么本事?他脸红筋胀的像是要和我打架,我站起来吼,冠稀幺儿,且看本爸的表演。
我青衫往后一披,离座就在暗绿的波斯地毯上开始跳起舞来,又拍手又跺脚而且还尖叫,上官和阿四笑得眼泪流,两个人笑得东倒西歪,阿四笑得喘不过气来,狼哥,你什么时候还会这一手啊?冠稀冷笑,你这是什么舞蹈?好象妖魔一般。我气定神闲的坐了,这叫踢踏舞,懂不懂?冠稀冷笑,我垮得西挖我晒也妈死。
我和两个女孩子目瞪口呆,也不知道这厮说的是那国语言,冠稀顾盼自雄,不说话。上官忍不住问,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冠稀笑,上官小姐,这是扶桑国语言,意思是祝你生日快乐。他望我一眼,冷笑,我早就知道有些人是不会懂的。我怒火中烧,酒精与激情齐燃,法克油!对不起,韵,这厮实在是太恶了,我不得不骂脏话,请原谅,而且我的知识太少,只能骂英语。
冠稀大怒,老子今天灭了你!他随手敲了个酒瓶,气冲冲的向我扑来,我怒目圆睁,抄起了椅子,气氛立刻充满血腥。慢!慢!这样好象不太对,好好的小说怎么写成古惑崽了,我们是读书人,好象应该口诛笔伐,而不能动手动脚的好象小流氓噢,可是这厮实在实在太可恶了,不揍他一顿不能解放我的牙齿痒,我们两人在激烈的杀气里对持着,我举着椅子,状如天神。冠稀拿着酒瓶,剑眉颤抖好象日本太君秋野俊男。
帘幕无风自动,不知道那里飘来树叶,在地毯上打着旋,恩,插播音乐了,傲气面对万重浪,热血好象抽雪茄,做个好汉子,多赚大票子,比灯泡更光。
镜头开始旋转在我们之间,上官和阿四看得发呆,因为她们那次停电没有看成黄飞鸿第五集,这样的气氛很明显的盗版人家的原创,但是这样也好,了却她们的宿愿,就算多粘一些创可帖又何防。
大家一定希望我们冲上去,特别是男读者,他们希望我们打得血流头破,因为这两个美女都和他们无关,所以我们打得越惨越好,这样才过瘾。可是女读者就不会了,她们会说,上官她们怎么也不拉拉?可是大家要知道,战斗发生的时候是很快的,而且有的女孩一看见打架就像耗子看见猫,只是瑟瑟。
当然,她们两个也许不会这么胆小,上官可能在想,冠稀一定会嬴的,你看他身体好棒,那么健美,起码佐罗一样的厉害,恩,我估计他一个右钩拳就可以放翻那个糟老头,干净利落,那个老者肯定会被打得妈啊妈的叫,也不知道会不会伤到冠稀的拳头?他们读书人都是很娇气的,如果伤了他的手,我就可以走上去给他包扎,他一定会对我感冒,为我写诗,嘿嘿,以后他就会来提亲,我父亲肯定会同意的,恩,也许他没有多少钱,可是爱情是不能言钱的,那太俗气了。
如果我父亲不同意怎么办呢?哼!不同意我就学祝英台!可是,可是那会不会很疼?如果一头撞死那还好,如果不死得个脑震荡怎么办?听他们说得脑震荡的人老了以后会得帕金森综合症,唉,我干脆不吃饭得了,我爹爹那么疼我,他断不会不答应的。如果我可以和冠稀成亲,我就请阿四做我的伴娘,如果我和他成了亲,我才不会让他去做官,做官有什么好,不贪污不好,贪污了又要被人家骂十八代祖宗和妈妈,而且当官的都不学好,据有关部门统计,当官的离婚律高达百分之八十,就是不离婚,他们也会找小姐,染得一身怪病那才乖乖不得了呢,我干脆还是让他做生意算了,爹爹在谋镇开了那么多家绸缎庄,让他去管一家爹爹肯定会答应,可是他们读书人都是臭石头,肯定不会答应我的,我还是自己做生意吧,让他安心的做文章,过我们的小日子,过几年我们有了娇儿,他会不会长得和冠稀一个样子呢?像我好?还是像他好?最好眼睛像他,鼻子像我,嘿嘿,儿托老子女托娘,大约和他一样吧,恩,其实像我也不错,我还是比较可以勒,恩,那臭八字先生算得还不错,可能他说我的什么星动大约就是应证在冠稀身上的说。
上官笑眯眯的,陷入对美好生活的憧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