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菱雪神情专注的看着孩子的脸,心里渐渐浮上一阵恐慌,这样漂亮的一个小人儿,她还这么小……不行,你一定要醒过来,一定,伴随着几声剧烈的咳嗽,透明的液体不断的从孩子口中溢出,“妈咪……”随着一声,她顿时深深松了一口气。
这时酒店的人员赶来,古奇从他们的手中接过毛毯,将孩子紧紧的裹着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酒店的医务室跑去,众人紧随其后。
夏菱雪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陆天熠的身影不时闯进她的脑海,那么冰冷刺骨的湖水……索性她起身,朝着酒店的厨房去了。
她会的法文不多,那饶舌的句子要在她的脑海里回想很多遍才说的出口,但在纯正的法国人听来,那蹩脚的母语他们一句也听不明白。
“生姜给你,你可以用那边的小锅。”厨师长约翰五十来岁,夏菱雪那认真的模样引起了他的注意。
夏菱雪感激的冲他微笑,不会便忙碌了起来,约翰耐心的过去给她打下手,他是一个很健谈的人,法语说的缓慢而清晰,其中夹着几句中文冒出来,夏菱雪努力的听着,动动脑子,两人竟也聊开了。
煮好姜汤后,夏菱雪告别约翰来到陆天熠的房门口,按了几次门铃,里面终于传来陆天熠低沉的嗓音,“门没锁。”
陆天熠并不在他的大床上,而是穿着睡衣坐在电脑前,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发光的屏幕,夏菱雪不由的皱了皱眉,将保温瓶中的姜汤倒在杯子里,放在了他伸手可及的地方。
一股浓浓的味道传入鼻中,陆天熠这才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姜汤。”
“我从不喝这种鬼东西。”
“不去去寒,你会生病的。”夏菱雪坚持。
陆天熠依旧不理睬,工作的事一件一件钻进他的脑海,他哪有时间浪费在喝姜汤这种小事上,生病就吃药,况且他身体体质好的很。
夏菱雪不放弃的盯着他,似乎想用目光在他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你先出去吧,我过会喝。”陆天熠被盯得头疼,于是敷衍着,他当初怎么就没有直接给她买一张返程的机票呢,这会儿在这里烦他。
“不行,我要看着你喝。”夏菱雪坚持把杯子递给他,陆天熠深深叹了一口气,抬头给了她一个不耐烦的目光,“夏菱雪,你真的很烦哎。”
紧握杯子的手不觉抖了抖,夏菱雪依旧迎着他的目光,原来她的关心是会惹得他厌烦的。
陆天熠从不曾用这种口气对她说话,哪怕是那会子知道她一心想要嫁给他,并通过奶奶帮助,他也没有用这样的口气去质问她。
那时,奶奶在家闹死闹活的非要他娶夏菱雪不可,强扭的瓜不甜,他想奶奶这边行不通,那他便直接去找夏菱雪做工作,毕竟,他们不熟悉,可以说是陌生人。
“我愿意嫁给你。”那双澄澈的大眼睛里闪现着无人撼动的坚毅。他的世界乱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照理说,身为夏家千金的她应该不会贪图他的钱,那么为的什么?她愿意嫁给他。
那一刻他才意识到奶奶为何如此“理直气壮”的和他闹,原来夏菱雪的态度才是根源。
“要做我陆天熠的妻子必须见不得光,人前人后,我还是单身的钻石王老五,这你也愿意?”
“我愿意!”她点头,毅然决然。
就这样,没有婚礼,没有祝福,没有外人知晓的情况下,他们去民政局领了两个红本本,当晚,因奶奶的坚持两家吃了一顿饭,那时他才知道包厢里的妇人是夏菱雪的母亲白若兰,而她的父亲夏明轩甚至没有出现。
吃完饭后,他便带着夏菱雪离开,将她一个人仍在了紫苑,不闻不问两年之久,而夏菱雪也懂事,从不给他惹麻烦,规规矩矩做他的隐婚妻子,不曾露面。
“抱歉,打扰你了。”杯子被搁在离他远远的桌角上,夏菱雪低叹一声,开始朝着门外走,他甚至可以听见她叹息的声音,望着那失落的纤纤背影,他愣是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夏菱雪坐在床头怔怔的发呆,她真的就不应该来法国。
床头的电话铃响起,夏菱雪这才收回思绪,电话是大堂经理打来的,说是有她的包裹,确认她人在房间后,正派人送来,夏菱雪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
包裹?会是谁呢?
十分钟后,她的包裹送到了,粉色的盒子上裹着透明胶带,她放在腿上一圈圈的打开,一个精致包装的小盒子跃然跳入眼帘,暧昧的颜色和上面的标志一下子让她回不了神。
纵然她还是黄花大姑娘,但在这个文明的社会,避孕T她还是晓得的。
疏朗有力的字迹赫然是天熠奶奶的杰作,那是一张字条“傻丫头,幸福是要自己争取的,别以为你和臭小子搬出去我就不知道你们的情况,这机会是奶奶千方百计寻来的,套套上已经被我扎了小洞洞,记住了,只要能将他骗上你的床,只要你能怀上他的孩子,奶奶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公开你的身份,奶奶等你的好消息,加油哦。”
夏菱雪看过后不禁失笑出声,真亏她想得出来,送来这种东西。
想想当初陆天熠苛刻的要求,奶奶是一直反对的,她明白奶奶是不想让她受委屈,但她不怕委屈,毕竟这是自己心甘情愿选择的,再多的委屈她该承受。
陆天熠纤长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键盘,目光跟着屏幕的速度一度减缓,那杯姜汤像是有了灵魂一般,窜进他的脑海让他头痛不止,该死的姜汤,他拿起杯子,喉头干的发痒,那里面澄澈明黄的液体已经失去了温度,凉凉的,一直凉到他的心上,身体却像火烧似的止不住的烦躁。
夏菱雪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她轻笑的声音,他推开门,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占据整个门框,“那是什么?”
夏菱雪似乎被吓着了,整个人弹跳起来,膝头的东西散了一地,她眨巴着大眼睛,望见来人是陆天熠时,整张脸哄得一下子烧了起来,红的像煮熟的虾子,“为什么不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