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说我温柔,文静,冷漠,气质,高傲的人都有,我还是觉得只有自己最了解自己,那就是平凡。
“错!”亚晴说:“全都不是,只有一个词——痴情!”
我盯着她的嘴巴看了很久。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她的话是有一定道理的。
或者,真正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而晴,她似乎两者都是。
她不再多说,只是看着我。和她是同时认识关星阳的,也一定同时爱上他的吧。高中毕业的前夕她告诉我关星阳写了情书给她,他们去看过几场电影,所以我便将本想告诉她的话咽回肚子里。只到两年前她不小心看了我的日记,我们之间便没有了秘密可言。
她的手上已经套上了订婚戒指,但她从来不在我的面前提她的未婚夫。我们心照不宣。
我笑一笑说:“真是奇迹,昨天我在公车上遇到宋了,你知道,高中三年对我最好的那个。五年没见,他没怎么变,只是互相并没有打招呼。”
她应:“哦!”
“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有谁记得谁?何况爱情又是最经不起时间考验的东西。”
她看着我,表情复杂。
我再笑一笑说:“你说,如果我现在送上门去他会不会要我?”
“好了吧,片儿,男人大多都是健忘的,只有你总爱生活在记忆里。人生之中的十七岁,怎可重来?”
我的笑容僵住了。
她柔声说:“天下的好男人还很多,以后不要错过。你会得到幸福的。”
可是,以后的岁月里绝不会出现第二个关星阳。
芳菲一个电话打过来。
“片儿,我今天来看你,做饭给你吃,你下班后去买菜——”然后就是一大堆菜名。
“不要说来看我,就说来骗吃喝好了。你知道这顿饭会吃掉我多少钱?起码也是一条漂亮的裙子。”
“真是不识好人心。你顿顿吃青菜,我不这样照顾你,你早变黄脸婆了。”
我丢了电话。和她吵,我从没赢过。
照她的吩咐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走。天真是热得要命,街上水泄不通的来往着车辆行人。
穿过几条街,经过十字街口。那个交警身子站得笔直,两条手臂优美的比比划划。如此热的天,军装扣得严严实实,军帽扣得严严实实,军用皮带扣得紧紧绷绷。我真不知他在过什么日子。
我盯着他,看他脸上的汗水落雨一般的打湿了他站的小圆台,而那张脸的表情庄重得刀削一般。
我叹口气。嘴唇发干,想喝水。在一个小店门口坐下来,放了手里的东西,要了瓶汽水。两眼四下望,阳光白花花的灼眼。我推推眼镜,又一次下决心去换变色的镜片。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买了瓶矿泉水,一路小跑,穿过来往的车辆,跑到那个警察面前,也不说话,只将水递给他。
“不用!谢谢!”他简短的说。
我把水放在他的脚边,又一路小跑的回到小店里,提了大包小包往家赶。
芳菲有我的钥匙,房里凌乱的一切被收拾整洁。
她说:“你就是懒!”
“是!又懒又不能干!”我自己批评自己。
“谁娶了你,倒八辈子的霉!”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她一边检查一边说:“看看你买的菜,青椒上有虫眼,肉不新鲜,青菜叶不嫩,鸡毛没弄干净,虾子是死的。”
我倒在沙发上不理她。
“你呀!真是没用。”
我奇怪她如此美丽气质怎么那么婆妈。
“过来帮忙。”她像唤小丫头。
我起身进厨房。问她:“船停多久?”
船是豪华游轮,她是导游。
“四小时,晚上十点起航。”
“噢!”
“喂!今天头等舱有个男人蛮不错。”
她每日都可以遇到不错的男人,当新闻讲给我听。
我问:“你上次讲的那个老外呢?”
“没什么进展。人与人之间遇到可以有些什么,但逃不开各奔东西的命运。”
“不伤感吗?”
“谁像你?优秀的男人那么多,一一记挂只怕会心力交瘁而死。”
多有道理!
“亚晴几时来过?”
“昨天。”
“她还是常来看你,对你还不错。”
“我的朋友几个对我不好。”忽的大叫着跳到她身后,双手在她背上乱擦。
“怎么了?”
“虫!”我尖叫。
“唉!”她叹气:“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两人终于坐下来吃饭。
她柔声说:“真是不放心你。”
我眨巴着眼笑:“不是好好的吗?”
“又懒,又不能干,胆子又小,反正——”
我接口:“别说了。”
她安抚的看着我:“也不全是,你会的我都不会,能歌善舞,心灵手巧,还有多愁善感。”
“才不是!我多冷酷。”
“冷酷给谁看呀?提又提不起,放又放不下。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送她上船,她叮嘱许多,我乱点头。
夜晚的河滩如此的美。风一阵阵吹来,心情也随之起舞了。看看四周,情侣双双。
路灯亮亮的。经过康源书屋,租了几本书。经过一条暗暗的小巷,担心发生什么有希望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