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仁药,你怎么有空过来?”王府里还沉浸在凌王大婚,册封太子的双重喜悦中,只有玉露和她的两个小丫鬟躲在如薇阁里不肯出去。看见有人进来,心里也是欢快的。
“这是我师父。”
“师公!”杨柳规矩的施礼,而梅立淳根本就绕过她,直接走到玉露面前。
他目光如炬,深邃探究,让人捉摸不透。
玉露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能顺着他的眼光,打量自己。
“老人家,你认识我?”
声音也不一样,长得也不一样。梅立淳可以肯定这个女孩子没有易容。那也就是说,她不是云露。
梅立淳摇头,“老朽不认识姑娘,只是觉得亲切罢了。”
玉露突然听见这样熟悉的声音,也是颤抖着后退一步。“这就是缘分。”
这老人家觉得自己亲切,而她觉得这老头的声音和允伯一样。她死了之后,允伯一个人孤单的守着藏书阁,也不知道生活的怎么样。
玉露出神,梅仁药已经扶着梅立淳坐在凉亭的石凳上,“师父,就是这个女人写下来你的医书的。”
“姑娘在哪里看到的我的书?”
梅立淳终于恢复平静,询问玉露之后,她却迟迟没有回答。
她心里焦急,该怎么回答。说是自己进皇宫偷看的?鬼才相信!说云露给的?可自己明明就是当着梅仁药的面背下来的。
玉露焦躁的神情都落入在场的人眼中。
梅立淳也察觉出不对劲,“你们都下去,我和这姑娘单独聊聊。”
看见杨柳他们离开,玉露反倒是松了口气。“老人家想要聊什么?”
“聊聊这本书。”
“这本书其实是藏书阁的允伯给我看的。”
玉露说完,梅立淳反倒笑了。她被他的笑容吓得惊魂不定。怎么突然开始笑了呢?
“小丫头,撒谎可是不好。你知道我是谁吗?”
“梅仁药的师父。”
梅立淳摇摇头,“我不仅会医术,也会易容术。你若是见过允伯,难道听不出我的声音?”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梅立淳突然摊出底牌,“小姑娘,说实话吧!”
玉露看着他,眼泪就一滴一滴的落下来,她嘴唇微动,声音始终是哽咽的。他是允伯?是在皇宫里对她最真诚的允伯。
玉露想要扑进他的怀抱里嚎啕大哭。可是她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又向后靠了一下。
“你是允伯?也是梅仁药的师父?”
“对。”
梅立淳这辈子除了藏在皇宫里的日子畏手畏脚之外,其他的时候都是坦坦荡荡的男儿。他为了守护女儿牺牲那么多,却还是不能救她一命。
他只看着玉露不停的哭,递上自己的手帕。角落上,居然绣了一朵西域的曼陀罗。这手帕,是她送给允伯的。
玉露看着手帕发呆,最后,还是选择用它擦干净脸颊。被亲近的人背叛的次数太多,她已经不敢相信允伯的来意了。
“医书是我家的一个远方亲人在皇宫里看见的,他给了我拓本,我记住的。”玉露终于平静的说了这番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