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你!”打扮得尤为青春的小姑娘,激动得两只眼睛已经在放光了,不等何汝穆说话,又一下子蹦到何汝穆身上,搂着他脖子一顿蹭,“二哥,我都想死你啦!”
何汝穆有一米八四,挺直地站在那里,上身尤为直挺,脖子都没被小姑娘拉得垂下来,而小姑娘顶多也就一米六的身高,此时双手双脚的挂在他身上,就像是可爱的树獭挂在高高的树上。
人来人往间,不少人都在偷瞄着这二人,指指点点猜着什么。
于薇忽然很想笑,眯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这有趣地一幕。
却突然看到何汝穆阴沉沉地乜斜了她一眼。
好像在问,很好笑吗?
于薇从不怕威胁,没有把笑憋回去,反而笑得愈深,本是中暑有点变白的脸,倒是回了不少血色。
“二哥,二哥你想我了没?”
于薇只看到何汝穆的脸异常平静,两手抓着小姑娘的蛮腰,向下一拽,就把她从身上拽了下来。
何汝穆看了眼跟在小姑娘身后的两个保镖,半垂着深不见底的眼睛低头问她,“你怎么在这?”
“听说这有古玩市场,我猜二哥肯定会来,就一直在这等你呢!”小姑娘特别的兴奋,扯着牛仔背带裤的两个带,仰头眨巴着星星眼盯着何汝穆不停地看。
“等几天了?”
“不多,才三天!”
于薇默默地抬头看了眼这下火般的天气,再低头看向一脸稚嫩粉滴滴的小姑娘,在这种天气枯等三天?
何汝穆的女性行情怪好的啊。
但这姑娘成年了吗?
小姑娘穿着牛仔背带短裤和球鞋,头发在脑后利落的扎起,脸上的笑容很干净,却也是活灵活气的模样。
身后跟着的两个保镖魁梧非常,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黑色墨镜,耳边还别着随时通话器,额头上渗出了很多的汗水,却依旧脸绷得死紧,不时地观察周围情况。
小姑娘虽然穿得简单,似是刚迈入大学校园的学生,但手腕上戴着的手表,以及耳朵上两个闪亮的耳钉,都是价值不菲的物什。
看着动作夸张,但站在何汝穆面前时,上身却是很自然的挺直状态,气质比同龄人出众很多,很明显的是在家教严格的家庭里长大的。
于薇曾经不止一次看见过有钱的小女孩被她妈妈推后背,大吼“给我挺直了”!
有钱且有权家的二小姐罢。
小姑娘叫何汝穆二哥,应该是上面还有一个大哥。
这种身份背景,于薇突然想起一个人……
“冰水呢?”何汝穆突然打断于薇的猜想,侧身问她,挡住了她头顶的一片炽热骄阳。
“啊。”于薇赶紧从包里拿出冰水,往脸上贴。
“你是谁啊?”杨沫猛地转向于薇,整张脸顺势变得凶恶了很多,仰头怒视她。
于薇懒得理会这样任性唧唧歪歪的姑娘,简言道:“导游。”
“我不信,你能是我二哥导游?我二哥走到哪什么时候用过导游!咦?等等……”杨沫骤地跳到于薇面前,瞪着双圆溜溜的眼睛,仰头在她面上反复扫动着,一寸寸地看得尤为仔细,“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
于薇的心脏猛地一跳,面上假装平静地摇头,“没有。”
“没见过吗……”杨沫纳闷地皱起了眉,但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拍着脑袋努力的想着,模样郁闷的不得了。
于薇觉着自己该说点什么,便向右边挪了几步,低声问何汝穆,“你亲妹妹?”她视线放得低,同时未看到何汝穆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小姑娘今年有十八吗?”于薇心跳不太稳,眼睛四处瞟着古玩,继续装着不在意的问。
而何汝穆没有理她,这时出声问跟着杨沫身后的保镖,“杨叔也来了吗?”
“回何少,没有。这次是小姐听说你来莱安市特意赶来的。”
何汝穆是不是非常不喜欢和女人正面交谈?
就不能直接回答她“不是”俩字?
不过这和于薇想的一样,这小姑娘定是何汝穆青梅竹马或是邻家小妹,一直明恋何汝穆。
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杨沫也没有想起来究竟在哪里见过于薇,只好作罢,又蹦蹦跳跳蹭回何汝穆身边,扯着何汝穆的袖子讨好地问:“二哥,你一会儿去哪?”
何汝穆不着痕迹地从杨沫手中抽出袖子,侧身望向于薇。
于薇扯着嘴角,对没有给过她尊重的杨沫说:“市中心的泰式餐厅。”
“那行,我一会儿去那找你啊二哥,我先回去换身衣服!出太多汗,都臭啦。”
杨沫似乎早就习惯何汝穆的寡言淡语了,自说自话后,对着身后俩人说挥着手一蹦一跳地就走了。
于薇感慨着,这姑娘还真够乐观的。
“好点了?”何汝穆抬手在于薇脸上碰了一下。
于薇之前产生的那种微妙感立刻又冒了出来。
何汝穆的手微凉,放在她脸上时,像是吃到了夏季里最凉的甜筒,很是舒服。
何汝穆别是在跟她……调情?
站在对面的何汝穆,正温柔的望着自己,余晖撒在他的身上,像是古神话中温柔的爱神埃罗斯——这定是错觉。
于薇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防备的看着他。
而何汝穆已经泰然自若地收回了手,“好点了就现在回酒店。”
“不去餐厅?那小姑娘不是说去找你?”
哪想何汝穆什么话都没说,绕过她抬脚就走了。
……太无耻了,于薇默默地想,爽小姑娘的约?
一直在距离见过杨沫的五六个小时后,晚七点钟,莱安市已经渐凉,燥热的气温也已经渐散,何汝穆和于薇两个人吃了晚餐并且分别洗浴完毕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时,何汝穆的电话响了。
于薇今天还入手了个紫砂壶,正拿软布沾着茶水擦着壶身。
茶几旁还摆了不少玩意儿,依旧是最宝贝儿的从家拿来的清粉彩摆放的位置最醒目。
而西边暖黄的夕阳已经不再散发任何光芒,停留在山顶的不远处,就像是被人冷落了一样,同何汝穆的手机一样。
于薇见何汝穆迟迟不接电话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何汝穆浑然不觉。
直到他手机第二遍响起时,何汝穆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按了接通键。
于薇又在宝贝地看着自己的那个清粉彩瓶,就听到何汝穆的电话里传来个巨大声音的咆哮,“何汝穆你又耍我!!!”
于薇幽幽地想,是今天见过的杨沫小姑娘。
何汝穆漫不经心地说:“我自始至终没说过会在那里等你。”
于薇都为小姑娘感觉不值了……
接下来,就看到何汝穆放着免提,把手机摆在茶几上,拿着遥控器,悠然地换着频道,没再看手机。
手机里叽叽哇哇不停地响着的是杨沫对他无穷的指控。
一直过了有半个小时,杨沫静了下来,像充满了委屈带着哭腔说:“二哥,你在听吗?”
“在。”频道停在新闻台上,何汝穆目不斜视看着电视,不走心的答应着。
“二哥,那你明天在哪,我去酒店找你?”
“明天我有事。”
最终,杨沫也没有得到何汝穆肯定的回复,蔫蔫地挂了电话。
于薇之前在古玩市场上,就觉着何汝穆对她的态度有点莫名其妙,现在再看到他是怎么对待杨沫的,就更怀疑何汝穆是不是对她……
于薇对何汝穆真心没感,所以就抬头问他,“你对我就挺和颜悦色的,为什么对杨沫就这么冷漠?”
何汝穆突然笑了,“你觉着我对你和颜悦色?”
于薇沉默了,因为她感觉到何汝穆那笑是赤果果的讽笑。
“我的和颜悦色,不是每个女人有资格得到的。”
真是狂妄。
“我没有像对杨沫那样对你,是因为你对我没有企图,至少在相处时,不会让我感觉到非常厌烦。”
所以……是普通厌烦?
于薇忽然很好奇,“如果我像杨沫一样对你有企图了,你就会像对杨沫那样对我?”
“不。”
于薇狐疑抬头,“?”
难道她有特殊待遇?
何汝穆的眼睛却依旧放在电视上,眼不眨眉不皱地道:“我对杨沫已经手下留情了,是因为她父亲与我父亲相识,我和她又是一起长大的。而你……”
“停,我知道了。”于薇忽然头疼地摆了摆手。
言外之意就是她对他来说只是单纯的陌生人,对她只会比对杨沫更狠。
于薇心想,幸好我对你没感觉。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