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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原来这才是真相

迟老爷子一生也只有两个儿子三个女儿,女儿们都嫁给了大院的人,生下的外孙也多是别人家的。大儿子本已经在政坛担任要职,而他膝下也有一子一女,本该是在迟家显得尤为尊贵的。

这一对孙子女本是注定要受到迟老爷子喜爱的,尤其是当两岁的孙子已经表现出惊人的聪慧的时候,迟老爷子的得意和喜爱更为明显。

可是后来,当迟家孙女出生一年后,也是迟老爷子孙子五岁的时候,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的儿子媳妇和孙子三条人命。而这个意外,偏偏又是迟以蔚这个孙女造成的。更让迟老爷子对这个孙女喜欢不起来。

自小失去的父母和哥哥的女孩儿本就难哄,加之老一辈的人迷信,坚持相信她就是算命人所说的不详之身。对她更为不管不问,才造就她如今的光景。被关在后院,没人关心她是死是活是冷是热。

迟衡站在后院的小屋外,听着电话中找人去查出来的资料,心中忍不住一阵叹息。他忽然明白迟老爷子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对迟以蔚恨之入骨。

他自小就不是被老爷子养在身边的,而是在迟家出了那场事故之后被火速送往国外,那时候只以为是有人要对迟家不利,直到那个算命师傅的出现,才渐渐揭开疑惑。当时他还算小,只以为是哥哥嫂嫂和侄子侄女都去了,才会没有注意到迟家还有这样的后辈生存着。

眼见迟老爷子的怒气越发大起来,迟衡整整衣服很是淡定的走了进去,手上还拿着方才从厨房经过时顺手拿的两个包子,在扶起跪在地上的迟以蔚的时候,悄悄塞在她手里,用唇形说了句吃吧,转身把她护在身后。

“爸,您这是何必,她不过是个孩子!今天的事儿反倒叫人看了笑话。”迟衡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太多的不满,只是眉头浅浅蹙着,眼神有些黯淡。

迟老爷子一生呼风唤雨惯了,按说儿子这样的语气一定会让他暴跳如雷才是,可他也只是冷哼,死死的瞪着在他身后冒出双眼的女孩,恶狠狠的咒骂:“若当初死的不是你哥哥和你侄子而是她该多好!如今我们迟家也不会变成这样,靠我一个老人家支撑局面。”

迟衡默然没有说话。这些年,他不是不知道迟家正渐渐走向没落。嫁出去的姐姐们一个较一个不济事,迟老爷子又对这些女儿们不甚关心,也莫怪她们会有些不管不顾。加上迟家大儿子的车祸,而迟衡年纪尚幼,这些年若不是迟老爷子的苦苦支撑,只怕迟家早已衰败。

“爸,您知道的,这不是她的错。那时候她只有一岁。”迟衡虽然对那场车祸发生的原因不是特别清楚。但据说车祸发生之后急救人员赶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迟老爷子的儿媳苏溪一直抱着儿子,而她儿子怀里抱着的,又是才一岁正嗷嗷待哺的迟以蔚。

迟以蔚也在医院住了好几个月的院,可想而知这场车祸有多么骇人,如何能说与她一个孩童有关?

迟老爷子自知自己这样的想法多少有些偏激了,可仍旧恨恨的咬牙:“若不是她当时在车内哭着闹着说要吃果冻,你哥哥又怎么会把车停在那儿?不停在那儿又怎么会刚好被倾倒的大货车整个压住?说来说去,还不都是这丫头的错!”

微微叹了口气,知道没法和他交谈,迟衡转头看了这丫头一眼,可只这一眼,却改变了他的未来。

大约是常年的营养不良和少与人交流,她浑身上下瘦嶙嶙且脏兮兮的,唯独那双大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眼里带着说不清的不舍和依赖,仿佛她知道他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

本来拿着的两个包子已经被她吃完了,剩下一点点还在嘴里嚼着,那双手仿佛怕脏了他的礼服一般在身上搓了又搓,才敢小心翼翼的捏着西装的边角,捏了一下快速放开,见没有弄脏这才又放了上去,依旧只敢捏一小块,力道不大,却很坚持。

迟衡闭了闭眼,拍拍她的小脸笑了:“跟我回去好吗?”

迟以蔚歪着头看他,长期没有人说话交流的孩子,说起话来磕磕巴巴的有些弄不明白:“打……我?吃……饿……”

他想了想,恍惚能明白,她是问他会不会打她,会不会让她吃饱不再挨饿。说不出心里忽然涌出的酸楚是为了什么,他将这丫头抱在怀里,双目直直的看着她:“以后,在我的身边,我会保护你,给你一个天下。”

迟以蔚听不懂他的意思,可是从他的表情和语气中知道有他在,她就不会被打也不会挨饿,笑的分外明朗,看的迟老爷子微微发愣。

笑起来的她,那么像自己的妻子,眉宇间也隐约有自己儿子的小时候的身影存在,他忽地迷茫了。迟衡回头看了自己的父亲一眼,心头不忍的叹气:“爸,她只是个孩子。以后您不想看见她,就让她跟着我吧。”

迟老爷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有些努力挺直了身子往主屋走去。他知道,这是老爷子妥协了。迟衡转头,却发现小女孩已经睡着了。轻轻的抱着她上车,把她放在副驾驶,开着自己的跑车回了他在临湖小区的房子。

等到迟衡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时,才发现她已经在后座睡着了,而他,早就把车子停在路边,只怕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想到那个住在郊外别墅所谓迟家人,迟衡心头淡淡的无奈。事实上,迟以蔚的父母是早就过世了的,现在的她姐姐和妈妈,不过是迟家大少爷未婚前和她妈妈一夜风流的结果,后来迟家少爷结婚,那女人自己带着孩子找不到人便回了乡下。

直到迟以蔚七八岁的时候,那女人才辗转找到了迟老爷子,带着孩子认祖归宗。大约是因为还没有从丧子之痛里走出来,眼见迟家又多了个可爱乖巧的小孙女,他老人家心情才渐渐好起来。

没多久,那女人再嫁,嫁的也是原本这城中有势力的家族旁支的人。迟老爷子索性让那人入赘到迟家,改姓迟收为养子,这才有了他们一家人幸福的假象。至于迟以蔚的外婆,因为独生女的死亡给她的打击太大,变到处抨击迟以蔚是不详之身,造成了后来迟家那家人对她的各种欺凌和辱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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