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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殷商之鉴(2)

他是西伯侯周姬昌的大公子,他的理由是见大王,宫中警卫便放行了。进宫后,他到处找妲己,最后来到妲己的寝宫外。

但在这里他看到了一个十分惊人的场景:

大王子受辛正在妲己宫里。宫里有两位女性,一位就是那位不谙世事的“宫女”——在大王的亲妮和称呼中他知道这就是大王的爱妃妲己;另一位是九侯的女儿、当天刚封为大王妃子的灵媚;伯益考知道自己的父亲西伯侯与九侯还有鄂侯,当时在商朝被尊为“三公”,九侯的女儿也进了宫,伯益考觉得今天是大饱了眼福,不虚了此行。

接下来他可就大吃一惊了。大王先是传师涓来奏奏眯眯之音,妲己闻乐起舞,舞姿婀娜,笑意甜迷。但灵媚的脸色却十分冷艳。

受过贵族教育的灵媚对妲己的眯眯之音实难苟同,脸上当即就显出了大为轻蔑的神态。这个神态与大王的兴高采烈就有了一份不相融。大王明显有些不悦。

唱过了,跳过了,大王竟要二妃共同侍寝。妲己孩子般在一大洗桶里一番扑腾,在侍女将她擦干后光溜溜地跳上床去。贵族小姐灵媚却做不出这番举动来。她说:“大王,作为贵族,人前人后当是一样。不能朝堂之上,威仪八方;晚上寝中,作禽兽不如之事。”她冷艳地拒绝了子受辛的要求。

大王当即发火:“让本王快乐难道不是妃子的主要职责么?白天,本王要听包括你父亲在内的诸多大臣的唠叨。到了晚上,让你侍候一下本王,抵消掉一些你父亲带给本王的烦恼,你就那么不愿意么?”

灵媚仍是不肯,搞得子受辛十分没趣。他发起火来,不顾一切地叫来卫兵,将灵媚拖了出去。灵媚并没有惧色,昂首走出了妲己的寝宫。

灵媚毫不屈服的样子,更是火上浇油。子受辛当即下令,捉拿九侯,抄没家产。令刽子手立即行“醢(yun)刑”,将父女二人剁成了肉酱。

看到这里,伯益考赶紧溜回了驿站。这晚的一幕一幕,吓得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上朝,三公中突然少了一公——九侯,鄂侯不由地问了一声九侯何在。子受辛不经意地说,他已被我施了“醢刑”。众臣大惊。鄂侯惊问:“九侯在何处得罪了大王?”子受辛说:“白天九侯恬噪,晚上其女粗悍,此父女不杀留着何用?”

就为这点事就杀一个朝廷的重臣!鄂侯大声说:“大王,九侯为本朝重臣,有错也当从轻。怎么如杀奴隶一般呢?”

“呵呵,汝等为侯为酋长,但于本王也只是奴隶。本王要杀便杀,无须多虑!”子受辛咆哮如雷,大臣们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此刻气昏了头的鄂侯再指着子受辛,一连吐出三个“昏君”来。子受辛大怒,转而又一脸蔑视。他说:“鄂侯,辱骂本王就是死罪!但念你是本朝元老,今天满朝文武如半数人同意你的说法,那本王就赦你无罪。反之你就得死!”说完,子受辛转身面对大臣们说:“各位大臣,本王二十岁登基,登基即率军出征,战必亲冒石矢,拓疆土无数,现国家富强,百姓安居,各位大臣说说,本王是明君还是昏君?”

大臣们诺诺,纷纷称子受辛为一个明君。

子受辛得意了:“如何?鄂侯,这下你死得心服口服了吧!刀斧手,将鄂侯拉下去,施以‘脯’刑(即将人杀后晒成肉干)!”

鄂侯已无话可说。但在拉出大殿之门时,他突然大叫了一声:“是昏君还是明君,不是当朝能定论的。我这就去阴间了,我要在那里和九侯一同等着你,看看你这个昏君最后是何下场!”

下朝回来,到了驿站,西伯侯默默无语。中午吃饭时,伯益考又将昨晚上看到的事情告诉了西伯侯。西伯侯已是老于世故的人了,却也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不料隔墙有耳。西伯侯的叹气和其大公子月夜入宫探王妃的事被同住在驿站的北伯侯崇侯虎听到了。他当即就进了宫,面见了大王子受辛,将西伯侯周姬昌的叹气不满和其大公子对王妃的大不敬和盘托出。于是,在3100多年前的这一天,崇侯虎成了中国有史记录的第一个“告密者”。

西伯侯周姬昌及大儿子伯益考当即被捕,分别关押。周姬昌即后来的周文王关到了“羑(you)里”,史载“西伯拘羑里城演《周易》”。

“羑里”,现在河南汤阴县北4公里,大门上写着“周文王演易处”五个大字。因此城在3100年前囚过周文王,周文王在被囚的七年中演绎出了一部《周易》而名扬天下。

到了现在的羑里,还可以看到一片蓍(shi)草。正是数着这片蓍草,正数反数,比较天象,周文王悟出了天地乾坤、自然万象的真谛,将伏羲氏的先天八卦改造成后天八卦,进而推演成六十四卦,完成了几乎涵盖人类社会全部内容、被称为中国文化哲学之源头的《周易》。有学者说,中国哲学均来自《易经》。由《易经》而演化出春秋战国时代的《老子》、《论语》和《墨子》及其他诸子百家。到了近代,在国人还将《易经》当成是算命之术时,西方有人从《易经》中受到启发,竟发明了二进位的计算机出来,最终将互联网铺向了全球。

周姬昌在牢中研究伏羲的易经的事再被崇侯虎得知。他又向子受辛报告,认为周姬昌可不是凡人,是圣人,今后必对殷商王朝有大碍。他还说,“西伯积善累德,诸侯皆向之,将不利于帝(《记·周本纪》。”

听罢报告,十分自负的子受辛将信将疑。他不太相信被自己关在大牢里且82岁的西伯侯还会有什么作为。但他还是下令将周姬昌的大公子伯益考给杀了,做成肉羹,悄悄地送给西伯侯吃。因为按当时的说法,圣人当知天知地知未来。西伯侯如是圣人,当然应当知道这是自己儿子的肉。如果他不吃,他便是圣人,这样便可以杀了西伯侯以绝后患。

周姬昌果然是圣人。他感知到了这是自己儿子的肉。但他不动声色,神态无异地将肉羹吃进了嘴里。不过吃,这是当着狱卒的面。背着狱卒,周姬昌则吐掉了嘴里的肉羹,老泪纵横。如今,在河南汤阴羑里城的西北角,有一个坟冢。这就是伯益考之墓,也叫“吐儿冢”。据说这就是周文王吐肉羹的地方。

这天,周姬昌发誓,如果出去,一定要复仇。子受辛由此给自己找了一个强有力的对手,给自己最后的牧野之败,埋下了伏笔。

§§§第三节 鹿台烈焰

猛虎归山

狱卒向子受辛回报:“大王,周姬昌长久未闻肉味。昨见到大王赐的肉羹,竟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子受辛大笑,对崇侯虎说:“本王的目光如何?周姬昌是哪方圣人呀,他是圣人怎么连自己儿子的肉都分辨不出来呀?这下本王放心了。就将他关着吧。”

周部落的人当然不会眼看着自己的酋长被关着而不闻不问。周部落这时由周姬昌的属下闳夭、散宜生掌管着部落的事务。他们派人到朝歌打听,得到的情况是,因朝中三位元老九侯、鄂侯和西伯侯均被除去,子受辛便选拔了一个佞臣费中服务于内宫(《史记·殷本纪》记载:“费中善谀,好利,殷人弗亲”)。打探者说,费中与人斤斤计较,只想自己获十分利,不愿让别人得一分好处,所以朝中无友。但因为大王说什么他就应什么,所以被子受辛选作了近臣。

呵,这就好了呀。天下最怕人不贪,凡贪利的人,没有攻不破的呀!闳夭、散宜生听罢喜上心来。他们带上一根千年党参王,两枚蓝田玉,三名美女,亲自到朝歌找费中打通关节。见到如此奇妙的西北特产,费中乐了。他告诉周部落的人说,大王不但喜欢美女,还因为一生征战,特别喜欢好马。如果有上等的奇马,他就可以借此为周姬昌说话。

闳夭、散宜生回到歧地后,再花重金,找来“骊戎之文马,有熊九驷,他奇怪物”,再亲自送到朝歌。费中拿了人家好处,当即找个子受辛高兴之际,将奇马呈上。子受辛十分高兴。释放了周姬昌。当然,他也召见了周姬昌,将其安慰了一番:“周公呀,不是本王想要囚你,那都是听信了北伯侯的谗言,所以错关了你七年呀。这样吧,本王再赐你弓、矢、斧、钺四物作为补偿,有此四物,今后你即可代本王执法,讨伐不守规矩的诸侯!”

周姬昌磕头谢恩,在被囚七年之后,怀揣着可经天纬地的《周易》而去。

一只虎放归了山林,但子受辛并没有知道这是自己所犯的一个致命的错误。自恃国力强大,他仍在安度着无忧无虑的晚年。

妲己在宫中

妲己又长了7岁,成大姑娘了。她仍深得子受辛的宠爱。原因是姜皇后很吃醋,她并不吃醋。其实现在我们猜测一下道理也十分简单,妲己还是少妇,与一个近七十岁的老头在一起,床上会有什么乐趣呢?所以子受辛与别的妃子去玩她倒乐得省心。妲己是一个乡野丫头,进宫后很快被宫中的书籍所陶醉,在子受辛没有来时,她就一个人钻进书堆里读书,向乐师讨教音乐的知识,向宫廷医生讨教医学常知(否则我们无法解释一个乡野丫头后来为什么会懂那么多知识)。我们还可以想像,她学习医学的目的是真得很想让爱她的大王长生不老。

一个女人不吃醋,对男人而言是最大美德。不久,姜皇后因为吃醋(有野史说是她派人刺杀妲己未果)而被废。妲己顺理成章地被子受辛立为了皇后。

在立后这天,子受辛就寝于妲己宫中。子受辛说:“妲己,你知不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妲己眨着眼睛摇摇头。看着妲己一付长不大的样子,子受辛慈爱地将她搂进了怀里。“男人最喜欢心里老是不发酸的女人呀。”

“那大王就下条命令,命令所有的妃子心里都不许发酸。”妲己说。

“哈哈哈哈,”子受辛乐了,“心里发酸是命令禁止的了的么?你个傻妲己!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心地纯洁,哪里会有酸水冒出来呢?”

妲己将头朝子受辛的怀里拱了拱,轻声细语地说,“心里发酸是什么意思呀?我不懂呢。”

“就是本王在与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你心里会堵堵的,心里会很不高兴的意思。你有过这种情况么?”

妲己摇摇头。“我们都是大王的奴隶。大王征战一生,是位盖世的英雄。我们能服侍大王是我们的光荣。我们活着,就是要让大王高兴,怎么能做出让大王不高兴的事呢?”

呵,一个多么明事理的女子。子受辛也被感动了。他说:“妲己,本王今后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你要什么,本王就一定会给你什么。你说什么,本王就一定会听你什么!”

妲己一笑:“大王说什么呀。我说要天上的星星大王也能摘给我呀!”

“本王能!”子受辛坐了起来。“传费中!”

费中应声进来。子受辛命令说:“费中,传本王旨意:在为皇后所建的鹿台上,再建一座摘星楼。本王要亲自登楼,为皇后摘一颗她最喜欢的星星。”

费中领旨而去。

鹿台,现位于豫北淇县(朝歌)城西8公里金牛岭内,是当年子受辛所建淇园八大景的一景。前前后后,由崇侯虎督造,已建了七年。建园的钱当然来自对诸侯(最后落实到庶民和奴隶头上)的加重课赋(《史记·殷本纪》曰:“厚赋税以实鹿台之钱。”《太平寰宇记》曰:“鹿台……饰以美玉七年乃成,大三里,高千仞”)。

崇侯虎将鹿台建成了这几部分:一是酒池。此池周长二三里,里面注满了酒。二是肉林。喝酒必吃肉,酒池四边全栽了树,将烤熟的肉挂满了树,喝一口酒,伸手便可拽条肉压酒。第三部分便是那摘星楼了。那鹿台已在千山万壑的簇拥之中,而摘星楼便是鹿台上的一颗灿烂的明星。

大王每天草草结束了早朝,便揩妲己来到这里。星,是摘不到的,但大王对自己的那颗爱心,妲己在摘星楼上已感受到了。她努力地侍奉大王,以感恩的心回报那份爱。以下便都是野史和口传文学的一些记载,如果不带着对女性的偏见,这些情节当是这样的:

天已大亮。山中的雾霭还在溪水中迷漫,到山中打柴的奴隶时隐时现。妲己调皮地说:“大王,我要请你猜一个谜。”不待子受辛回答,她接着说,“请大王向小溪边看,时至冬令,为何几个老奴隶下水十分麻利,而那个小伙子却怕水冷?这是什么原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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