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入裕光楼一步,否则按谋逆罪处置!”
“如今情形危急,也由不得王姬一人。来人!将王姬请进阁内!”
正此时,忽听一人沉声呵斥:“放肆!”
裕光楼的阶上,走下来一人,玄朱二色的王袍,威严尊贵,无人能与其比肩,头上的九毓冕在日光映照下闪闪发光,彰显王者的威仪。
“庭中何人,敢在孤前张狂?”
那苏景涛见王上左右一队银甲军护佑,又见王卫秦将军在此,方知自己入了圈套。
这秦皓被称作楚宫第一护卫,其剑快而不见血,其刀则削铁如泥,有他在,无人能憾楚王。而楚煜自幼习武,师学正宗,兼学江湖各派,又多有历练,故而偷袭者多不成功。
苏景涛掀袍跪下,“王上恕罪!末将实在不知王驾在此,臣苏景涛受孙将军之命,前来保护王驾,护卫裕光楼。”
“这般说来,你等忠心耿耿,倒是那孙穆然的主意?”
“王上英明!末将皆是听命行事!既是王上生怒,末将便撤了护防,另候差遣。”
“好!你退下吧。”
苏景涛领旨退兵时,已有甲士过来擒住他,他促然抬头,楚王沉稳的话传来,“来人,苏景涛假传王命,擅自领兵入御前,其罪谋逆,今免去中军将军,押下候审。”
那苏景涛警然四下环顾,见有士兵围了过来,而他的人皆迫于王的威严,已缴械投降。
他被擒住,咬牙道:“暴君!你死不足惜!”
苏景涛忽地勃然大怒,挣脱禁锢,钳制他的士兵被他一下子反击后退。
他振臂而呼:“兄弟们,你们骨子里皆流着越人的血。今时弃械,非但性命之忧,更是株连宗族。何不放手一搏!”
他的话果然有用,原本消极待俘的士兵此时一下子反击。
立在阶前的楚煜,平静望着眼前的乱象,西天的斜阳映照在宽阔的额头,眉宇间却一片森寒。
只听“嚓”地一声,楚王一个极速抽了近前秦皓的佩剑,剑身寒光,噌然被掷了出去。
说时快,只看到剑光一闪,剑穿过人群,直直插在了苏景涛的后颈上,稍息,人重重倒卧在地。
那些士兵原本就是在撺掇下参与谋反,如今见将领亡了,瞬时失了锐气。不多久被杀的杀,被抓的抓。秦皓正向王上询问处置意见。
楚煜望向下面被控制的叛兵残余,眉目间似结了霜冻,良久,话语从他的薄唇缓缓迸出:“谋逆罪成,杀无赦!”
早躲至安全地方的妤姝,仰头望向那阶前的一人,忽然间,她觉得他如此陌生而遥远。
她看见鲜血顷刻间染红了院落,还有那灼灼其华的牡丹也溅上鲜血。那种触目惊心的红,让她的眼睛猝然闭上。
忽然有人来报:“卫将军孙穆然领军护驾到——”
“东林军,镇东大将军慕年到——”
“临安、建邺两地郡守携郡吏前来护驾——”
“江右、淮安、善城郡吏,临安城外百里快马来报——”
军队驻扎城外,诸位将军皆不携一兵一卒,只身前来。诸郡吏也仓皇来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