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灵汐只觉的手很温暖,四目相对的一刹那,似乎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直冲击心脏。
只是一瞬间,二人迅速将手分开,独孤煜尴尬地咳嗽两声,“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邵灵汐吹了吹伤口,“殿下无缘无故地提小时候做什么,那时候真是笨手笨脚的。”言罢,又继续缝了起来。
“本宫明天先去找父皇,请完旨再去禀告母后。”独孤煜及时转移了话题。
“殿下这不是先斩后奏吗?”邵灵汐一针一线小心缝着,“娘娘一定不会同意的。”
“这次母后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本宫心意已决。”独孤煜又一次看向那把剑,“边关已经战乱四年了,陈太傅从小就教导本宫,从刚开始的习武,到现在的修心,本宫已经很清楚,学武,是要保家卫国,身为太子,义不容辞。”
邵灵汐的手微微一顿,随即收了针,殿下也不是当初那个满身稚气的孩子了,稚气,俨然成了志气。她舒心一笑,“殿下的决定,奴婢都支持!”
独孤煜点点头,长长呼了一口气。
翌日,凤颜宫。
独孤煜下完早朝直接来跟仁惠皇后请安。
“哟,煜儿今天这么早就来看母后了。”仁惠皇后笑吟吟地拉住独孤煜的手,“来,尝尝母后晒的茶。”
“母后,儿臣……有一事相告。”独孤煜站在仁惠皇后身旁。
仁惠皇后很用心地选着茶叶,“说吧。”
“儿臣决定……”独孤煜咬咬牙,“亲征边关。”
仁惠皇后手一颤,被热水烫到。
“母后小心!”独孤煜赶紧夺过水壶放到一边,捧起仁惠皇后那烫红的手吹了吹。
没想到仁惠皇后甩开他的手,“煜儿,你已经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这般不懂事?你知道去边关意味着什么吗!”
“儿臣知道。”独孤煜站在仁惠皇后面前,“正是因为我不是小孩子了,才要亲征边关替父皇分忧。”
“你真是意气用事!”仁惠皇后怒目嗔视,“你知不知道,这宫里有多少人巴不得你去边关,再巴不得你有个好歹,煜儿,你可是储君,你知道你的生命比常人贵重多少吗?你就真的一点不爱惜非要去受苦吗?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母后怎么承担?你让你父皇怎么办?难道要别的皇子踏着你的尸骨坐上皇位吗?!”
“母后息怒,儿臣知道母后用心良苦。”独孤煜低下头,“只是儿臣心意已决,且向父皇请旨,父皇已恩准。”
“你……”仁惠皇后的手在颤抖,“本宫去见皇上!”
“母后!”独孤煜一下跪在她面前。
“你……煜儿你这是……”仁惠皇后看着独孤煜,心疼不已。
“母后,我身为太子,不能只在您的庇佑下成长,边关战乱多年,一直是父皇最担忧的,如今我已经长大,再不做出点业绩,怕是更难服众。”独孤煜缓缓抬起头,已是泪光闪烁,“母后也知道这宫里人心险恶,很多人对皇位虎视眈眈,儿臣深知边关一行凶险,但富贵险中求,能借此巩固儿臣太子的根基,博得父皇赞赏,多苦都值了。”
仁惠皇后闭上眼睛,热泪从眼角滑落。
一旁的太史嫣儿轻轻开口道:“太子殿下深谋远虑,娘娘您不要担心了,更何况边关还有诸位将军,相信能护太子殿下周全的。”言罢,和独孤煜相视一笑。
仁惠皇后睁开眼睛,把独孤煜扶起来,“煜儿长大了,不再对母后言听计从了……”
“不。”独孤煜将仁惠皇后揽入怀中,“母后,您给了我生命,教我做人,永远是我最敬重的母后,只是儿臣有自己的壮志凌云,觉得这是身为皇家子嗣的责任与义务,英勇与荣耀。”
仁惠皇后止不住地掉泪,“好,我的煜儿长大了……”
东宫
邵灵汐为独孤煜收拾行囊,有换洗衣物,常备药品,还有……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是她连夜绣好的,淡紫色的锦布上绣着一朵睡莲,里面装的是是薰衣草,淡淡的花香有助于提神。
“殿下回来了……”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邵灵汐赶紧把香囊塞到衣物的最下面,一转身就看到独孤煜踏门而入,“参见太子殿下。”
“嗯,本宫打算下午就启程,马不停蹄赶一个夜路,次日黄昏应该就到了。”独孤煜回来喝了口水,只扫了眼邵灵汐,就急忙叫陈达华一起商议前往边关的最短路线。
邵灵汐叹了口气,这种时候,身为女子,真是什么忙都帮不上了。
申时,独孤煜才和众人出来,邵灵汐备了一桌饭菜,只是独孤煜只匆匆看一眼,就要走了。
“殿下……”邵灵汐叫住他。
“嗯?”独孤煜转身。
“殿下不吃点东西再走吗?这么匆忙。”邵灵汐已经备好了碗筷。
独孤煜摇摇头,“不了,本宫已经飞鸽传书给楚将军,想尽早到达。”
“那殿下喝杯桂花酿吧,是去年奴婢亲自酿的,在地下埋了一年的。”邵灵汐把酒杯端到他面前。
“好。”独孤煜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笑了笑。
“安好!”邵灵汐收过酒杯。
“放心。”独孤煜给她一个微笑,提上剑背上行囊便走了。
邵灵汐回来看着一桌子的菜有些心痛,每一道菜,都是她亲手做的。她倒了一杯桂花酿,饮了一口,立马皱眉咳嗽了几声,平静下来发现,却发现眼眶湿润了……
“你可以去送送殿下的,目送也好。”陈达华不知何时从后面走出来。
“陈公公,可以吗?”邵灵汐眨着大眼睛。
“当然可以……”陈达华捏了个花生米放进嘴里。
“谢谢。”邵灵汐提起裙摆就跑走了。
“小心点儿!”陈达华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摇了摇头,又看到桌上的桂花酿索性倒了一杯,喝一口立马吐出来,“谁酿的?这么难喝……”
邵灵汐一路小跑,只顾着看脚底下的路,在拐角与一个人撞了和满怀。
“呀!”邵灵汐被撞的头晕眼花,被对面的人稳稳扶住,待回神之后,邵灵汐赶紧行礼,“奴婢参见四皇子,时才是奴婢不小心,惊了四皇子,还望四皇子恕罪。”
“无妨,起来吧。”独孤澍示意邵灵汐起身。
“谢四皇子。”邵灵汐站起身,看到一身栗棕色长袍的独孤澍,皇上赐他们玉树临风的称号,果然个个英姿不凡,只是独孤澍眉宇间是一股戾气,有着一双似飞鹰般阴冷的眼睛,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看你匆匆忙忙的,想必有要事在身,你走吧。”独孤澍知道她是太子的侍女,她现在往城楼赶,想是太子已经出发了。
“奴婢告退。”邵灵汐虽然一心急着去城楼,但还是很规矩地走着,她总感觉不对劲,往后一看,独孤澍居然还在原地看着自己,这让她倒抽口凉气,赶紧低着头逃离。
邵灵汐已经转弯不见了,独孤澍还是没有走的意思,依旧看着她消失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四皇子……”独孤澍身后的侍从轻轻唤了他一声。
独孤澍没有反应,甚至,盯着那个方向连眼都没有眨。
侍从看了看那个方向,小声嘀咕道:“不就一个宫女吗?人都走了还看什么呢?”
“你说什么?”独孤澍斜了他一眼。
“哦,小的说,贤妃娘娘还在等着您呢。”那侍从赶紧开脱,暗叫不好。
独孤澍满是寒光地瞪了他一眼,“是吗?在这里掌嘴掌到天黑!”敢骗他?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遵命!”那侍从纵有千般不愿意,还是乖乖地自己扇自己嘴巴,边扇边说:“小的该死。”然后偷看两眼渐渐远去的独孤澍,心里默念命苦……
邵灵汐来到城楼上,却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她走近一看,这人居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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