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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Why

早上醒来,有些晕头转向的感觉,碧落睡眼迷蒙地一看,才发现自己是在地毯上蜷缩了一夜。

挣扎着爬起来,腰酸背痛的。碧落龇牙咧嘴地感慨,真是自作虐不可活。

伸手四处摸索找到手机,屏幕上亮起刺眼的光,碧落本能地伸手挡住眼睛,却还是在看到时间后很快地爬起来。

她这是怎么了?平常都很少睡得这么晚的,都早上七点了。昨晚睡觉窗帘没有拉上,她可以看到韩国的天空,已经大亮。

动作迅速地洗漱收拾妥当,碧落看到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有条不紊地摆在化妆台上,忽然动都不想动。

心里所想的,和手上做的全然不同。碧落拿出手机给他们安排给她的韩国化妆师打电话,烦请她过来帮她化妆。

今天她打心底不想化妆戴面具,正想着,偷偷在门外等了一阵子的化妆师还是按响门铃。

碧落最后看一眼,镜子里净重素面朝天的那个人,起身去开门。

化妆师弯腰对她打招呼,碧落发现她在门外站了很久的样子,心生愧疚,伸手请她进房间解释缘由。“真是抱歉,我一时睡过头。害你久等了,都冻僵了吧?”

化妆师受宠若惊,忙不迭地鞠躬说不是,嘴里冒出一大推的敬语。“阿尼喔,阿尼喔。碧落前辈客气了,我也是刚到。不知道,现在我们可以化妆了吗?”

碧落真是不习惯,这么长的时间以来,她总是被人当成高高在上的、不可得罪的存在。她维持面上的笑意,端坐在化妆桌前。

摄制组早早出发,提前赶到韩国最出名的滑雪场,江原道龙平滑雪场,进行一系列的清场工作。

雪虽然停了,可今天的拍摄任务可不简单。PR全体成员参与拍摄,再加上从中国来的碧落,摄制组可真是一百二十个不放心。

总导演是位微胖的方姓中年男子,一到滑雪场,搓着手环顾四周。

滑雪场早上还没有多少人,好在雪停了。

忙着布置场地和倒腾拍摄工具的工作人员,听导演不停说,“怎么办?怎么办?你们说,今天围观的人不会很多吧?这可怎么办啊?那么多人的话,要怎么拍摄?”

导演又选择性失忆地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哪怕不是很多观众围观,单单是他们工作人员,今天就出动了一百个。不同的机子拍不同的人,不同的工作人员负责不同的人,他们可没比他少头疼。

浩浩荡荡的队伍踩着厚厚的积雪,摆弄机位,弄得雪地咯吱咯吱响。总导演焦急地问助手,“碧落来了吗?”

助手在一边恭顺地回答还没有,总导演又没着没落地看一遍完全没有任何作用的所谓拍摄流程,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雪地里去,“是谁说的,不用剧本拍摄啊?”

助手掂量着看总导演临近崩溃的边沿,好心好意地提醒,“PD,是鸿鹄卫视的台长,吴董事长啊。”

“呀!我知道!”总导演气不顺地大声喊,吓得助手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总导演又气不顺地接着叨叨,“我的意思是,没有剧本,那群刚出道的PR新人,要是跟被放出来的狮子一样,发起疯来,我还怎么拍摄?”

助手细声细语地,想好心在提醒总导演,“PD,碧落前辈,好像也没有剧本的。”

想轻巧回身瞪一眼助手,由于穿得多,加上冬天又长胖了一些,总导演试了两次始终没能如愿,只好扭头瞪他。“臭小子!不用你告诉我,我知道!碧落需要什么剧本,她没有剧本也可以表现的很好。我是怕要来的陆涵像脱缰的野马,拉低碧落的内涵档次!”

坐在保姆车里的陆涵,突然很响亮地打了一个喷嚏。这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喷嚏,震得正在讨论待会下车后,见到碧落要怎么说话的易兴和钟铉两人身子抖了一下。

钟铉是老幺,仗着哥哥们都疼他,毫不留情地伸手推陆涵,“呀,陆涵哥,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你干嘛没事打那么大声的喷嚏,看把我的发型都吹乱了。”

举起右手食指擦擦鼻子,陆涵无辜地眨巴眨巴大眼睛,睫毛太长而自然弯曲的形状,让他看上去像秀气十足的女生。“是谁在说我的坏话?”

每每化妆,化妆师都惊叹于陆涵的长睫毛,问他还要不要刷睫毛膏。易兴这时候,就在旁边边玩手机边阴阳怪气地吐槽,“还刷睫毛膏?我看他的睫毛可以刷墙了都。”

ST特地派了一辆加长的保姆车,确保PR能和经纪人同时坐在一辆车内。负责PR从服装到化妆的一众工作人员,一并坐在后面的一辆车里跟着来。

赵胜和何许坐在前面,他自打一上车就不停祈祷,期盼万能的主保佑PR千万别出什么差错。

此情此景似曾相识啊,何许埋头一想,又翻了白眼,“哥,我们出道那天你是这样;我们上《似是故人来》你也是这样;现在我们拍摄《之子于归》,你还是这样。”

难得赵胜不责备他翻白眼,手掌覆在何许的胸口。何许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比他的还要厉害,“哦莫,哦莫,Helaku,你好意思说哥!你自己都紧张得心跳200下了,真是的。”

坐在最后一排的曹海、晨涛和朴贤没形没象地拍着大腿笑。晨涛迫不及待地补上一刀,“哥,Helaku这两天心跳都很不正常。今天又不得不带着我们一起拍摄,我真担心他的心脏会停止跳动。”

笑得最大声的实属陆涵,他动作幅度很大地一个劲拍坐在他旁边的金在灿的大腿。

疼得金在灿惊恐万分地瞳孔放大,悔恨地抽开陆涵的手,“真是要疯了,陆涵!”

易兴和钟铉头靠头,对视一眼后嫌弃地看陆涵,异口同声地说,“陆涵啊,下巴要掉了。”

热热闹闹地抵达龙平滑雪场度假村,何许四处望了望,还没有看到碧落的身影。

总导演看到赵胜从ST的保姆车上下来,态度谦恭地朝他走来,“PD大人,您好,真是辛苦您了!今天PR的孩子们,就拜托您,劳您费心了!”

说着赵胜勾手让PR一个一个站在导演面前,一起给导演鞠躬问好。场面上的话,总导演听得多了,也不觉得别扭。

赵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不料总导演下一句话就说,“经纪人和不相干的人,都不能留在拍摄现场。请你让那些化妆室服装师之类的人,从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吧。”

PR全体瞬间石化,呆头呆脑地一起望向赵胜和总导演。何许早就和他说,摄制组规定,不相干的人不能逗留拍摄现场。还惹得赵胜跳脚怒目圆瞪,“哎一古,我是你们的经纪人啊,怎么就不相干了?”

也不说破赵胜的私心,何许知道,他是想去见一见碧落。就算是远远地看着她,赵胜都是欢喜的吧?

这个地球上,因为有了这样一个碧落存在,使得大到那么多不同国家、不同地区的人,喜爱着她;小到身边的朋友、摄制组都喜爱着她。好像连带那些不喜欢她的人,也不会讨厌她。

何许有些纳闷,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碧落?喜欢她的人,那么多。所以,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的吧?

有了这样的想法,何许无故有一点点的丧气,用脚尖踢腾一下落得厚厚的积雪,陷进去一个小洞。

赵胜恋恋不舍地向他们挥手告别,离开前不断地叮嘱他们要好好表现,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怎么都没办法放回肚子里。

他真是担心,这群孩子,没有他在身边,要是紧张了怎么办?要是说错话了怎么办?要是惹得他们的大贵人碧落不高兴了,又该怎么办?

嬉皮笑脸地挥手送赵胜离开,金在灿和陆涵最高兴,一脸的阳光灿烂,说话的声调全都是上声调。“哥,晚上见哦。”

陆涵弓起胳膊肘,捅了捅金在灿,笑得没心没肺,“阿尼喔,阿尼喔。哥,明天见了。”

气得赵胜咬牙切齿地握拳作势要打他,陆涵更夸张地配合他,“哥,我会想你的。”

赵胜才悻悻离开,心里嘀咕这算什么嘛?他还没见到,一直欣赏的碧落出现呢!

易兴眼尖,注意到何许保持一个姿势看向入口处很久了。趁着队友玩雪的玩雪,和摄制组卡流程的卡流程,易兴偷偷溜到他身边,“Helaku,碧落姐来了。”

可不就是赵胜前脚离开,碧落的车子后脚就到了。两辆车子硬生生地擦肩而过,晨涛笑着去蹭曹海,“曹海,哥现在肯定在车上悔得肠子都青了。”

站在晨涛身边的朴贤跟着偷乐,“可不是,哥一定想掀车顶了呢。”

抬眼一看,何许就见碧落裹得严严实实地弯腰从车上下来,只露出两只黑白分明的眼睛,像小鹿的眼神那样清澈。

碧落一出现,本来吵吵嚷嚷的摄制组,马上就消停了,各自顾各自出奇严肃认真地守在岗位上。

钟铉一溜烟跑到易兴和何许旁边,悄悄问易兴,“易兴哥,我这样可以吗?”

易兴用心地替钟铉整理衣领,还压了压定型的头发,点点头,“嗯,这样可以的。那我呢,这样可以吗?”

换位打量易兴,钟铉急急点头算是认可。何许本还想提醒他们要矜持,却在看到碧落朝他的方向走来时,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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