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竟敢骂我们?”方才那个红衣女子几步走到江柔柳面前,恶狠狠地盯着她,“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江柔柳懒得理她,净书连忙阻拦道,“施主,施主,这里是客栈,惹是生非万万不可……”
“和尚,你少管闲事!”
见红衣女子对净书态度恶劣,江柔柳看不过眼,“我骂的可不是他们,我骂的就你,你有病!”
“江柔柳!”话音未落,那女子突然出掌打在她肩上,正巧就是那曾受过伤的左肩。
现在旧伤上填新伤,江柔柳吃痛地吐了一口鲜血。
眼前画面感太冲击,着实吓到了净书。
只见她按着左肩胛,眉头深深地蹙起,那个红衣女子也是愣了,显然她方才并没有下多重的手,可江柔柳的样子看上去像是受了极重的伤。
他们人多势众,而她孤身一人,身边还有一个受伤的和尚。
怎么看都像是他们欺负了她。
太不和谐了。
“各位施主……还要继续算账吗?”沉默中,净书突兀地开了口,他的声音凉凉地,全然不似以往的温文和善。
有人叫唤红衣女子,“筱筱,我们走罢!”
红衣女子瞟了江柔柳一眼,冷哼道,“江柔柳,你以为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这次暂且放过你,下次若再碰见,我可就没那么手软了!”她撂下一句狠话,四人扬长而去。
净书收回目光落回江柔柳身上,却见她额头冷汗涔涔,脸色已经欲见苍白,他一时慌乱,连忙用袖口替她拭去嘴角的血污,“施主你……”他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受的伤。
江柔柳痛苦地喃喃,“痛,好痛……”她已经撑不住了。
一声脆响。
她手里的碗打翻在地。
而人已经痛晕在了净书的臂弯里。
净书忍着腰腹上的疼痛,将她从地上抬到榻上。
他拖着脚步去把房门掩上,回到榻边,心下做了一番痛苦的挣扎,最后还是闭上眼睛,动手去解她的衣裳,嘴上碎碎地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江柔柳的衣服被解了开。
净书下意识瞟了一眼,却见她左肩胛上赫然有一大片紫红的淤伤。
他知道方才那女子下手并不重,显然这是之前受的伤。
应是伤及了经脉,所以才让她吐了血。
净书很是懊恼,懊恼自己之前没有察觉她竟受了这么重的伤。
她……都不会痛吗?
就在他念想之间,小二来敲了敲门,“客官,你的药熬好了!”
净书将手边的被子往上一拉,盖住了她的身子,这方才起身往门外挪去,打开门,“有劳施主了。”
小二怔愣了下,却见眼前的和尚已经将托盘接了过去,“施主,贫僧还有一事相求,不知施主能否帮贫僧送封信?”
见他脸色苍白却一脸诚善,小二也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遂点了点头。
写完书信送出去,那碗汤药刚好也凉了,喝罢后净书从布囊里取出一瓶金疮药,闭着眼仔细地为江柔柳上了一次药。
夜已深了。
江柔柳沉沉地睡着,梦中却喃喃地叫唤着别人的名字。
净书在椅上打坐,却忽地听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薛大夫……薛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