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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德国人的后裔(3)

艾森豪威尔很聪明,各科成绩都非常优秀。中学一年级,他所有的成绩都是B;到了二年级,他的成绩直线上升;三四年级的时候,除了拉丁文的成绩是B外,其余各科成绩都是A。他的几何成绩非常出色,校长还和他签订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君子协定:拿走几何课本,艾森豪威尔若能自己解答所有的问题,就在期末考试的时候给他最高分。

被平面几何的逻辑性吸引的艾森豪威尔非常自信,他称君子协定是“智力的冒险”。当时教他的老师都说,他是个很有潜力的学生。在所有科目中,艾森豪威尔的历史课成绩尤为出色。他的朋友约翰·龙说:“很小的时候,艾克就对历史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兴趣。

1904年,日本进攻俄国。艾克对日俄战争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为了了解日俄战争的每个动向,他几乎每天都看《报刊文摘》,通过它来了解最新的战争报道和评论。”在中学时期,艾森豪威尔就开始阅读近代美洲和欧洲军事史。他如饥似渴地阅读历史、军事书籍,疏忽了家务事和其他功课。

为此,他的母亲非常不安。于是,她偷偷地把军事方面的书籍藏在柜子里。奇怪的是,艾森豪威尔总能找到母亲藏起来的书。当母亲到菜园干活或去城里买东西的时候,他就把书偷出来读。读完后,他又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书放回原处。书中栩栩如生的战争场面,令艾森豪威尔着迷,他甚至能一字不漏地复述书里的内容。

1967年,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前主席哈罗德.K.约翰森前来拜访艾森豪威尔,在交谈的时候,约翰森说:“希罗多德在《伯罗奔尼撒战争史》中写道:‘绝不能当一个远离前线20英里、坐在椅子上发号施令的将军。”

后来,一位在场的白宫发言人问艾森豪威尔这句话是否准确,他回答说:“这句话是阿米留斯·伯兰诺斯说的,而不是希罗多德;作者这句话是用在古罗马与迦太基之间的布匿战争,并非是伯罗奔尼撒战争的时候。”上了年纪的艾森豪威尔尚能如此准确地指出别人引用历史知识的错误,学生时代他的历史成绩名列前茅,大家甚至认为他将来会当上耶鲁大学的历史学教授,就不足为怪了。

除了学习以外,艾森豪威尔还经常参加体育运动。他最喜欢的体育运动是橄榄球和棒球。艾森豪威尔是个引人注目的运动员,但是并不出类拔萃。他的长处是技术全面、身体素质好、意志顽强。他喜欢同年纪比他大、个子比他高的人争高低,觉得这样才可以知道自己的不足,不断进步,艾森豪威尔是个谦虚、自信的人,一向严格要求自己,时时反省自己的失误。

每当球队输球时,他都会对队友说是自己的错;而赢球后,他总会说是全队合作的结果。有一次,他送给队友一张明信片,上面写道:下星期五,我们会再次参加比赛。上次对手击球竞五次得手,而我们只有三次,我严重失算。在下周五的比赛中,大家一起努力吧。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赢得比赛!,那时美国小城镇之间的体育比赛还不是非常规范。他们没有很正式的裁判,有时候会由队员自己来裁决比赛。这样难免会有不公正的事情发生,可是艾森豪威尔总能坚持公平的原则。每当发现有人犯规时,他会非常生气,即使是自己球队的队员也不例外。如果犯规的是对方队员,他会阻挡对方队员并绊倒他。

有一次,橄榄球队到另一个城市去比赛,阿比林队的队员发现对方球队有一名黑人,在比赛的时候他们故意违规,总是撞那名黑人。艾森豪威尔气坏了,比赛结束后,他主动和那名黑人握手。事后,他还教训那些歧视黑人的队友说,大家都是平等的,以后不准这样否则就不允许参加比赛。

随着技术的提高和比赛次数的增多,艾森豪威尔表现出非凡的领导才能。后来,他被选为新一届运动联合会的主席。这个组织是学生为了筹集资金,支持棒球队和橄榄球队而成立的。在联合会,艾森豪威尔工作非伟勤奋。

为了确保联合会的生存,他领导一群人制定了运动联合会的章程这份章程非常缜密,40年之后,这个组织仍然在使用这份章程。无忧无虑地学习、参加体育比赛、和同学们结伴去郊游是件很幸福能事情。

14岁那年春天发生的事情,差一点儿让艾森豪威尔永远失去了这样的机会。那天下午,艾森豪威尔和朋友在玩闹着,远远地就能听见他们的吵闹声。“轮到你了,艾克,快跳下来!”朋友在大声叫喊着。“我马上就跳。”艾森豪威尔站在一个废弃的木台子上应道。

这是个长满了苔藓的台子,下面是长满野草的土地。艾森豪威尔和同伴们站在一人多高的台子上,伸手动脚表演一番,然后再“勇敢”地跳下来。原来他们是在这里比赛,看谁跳得最远。突然,正在做热身运动的艾森豪威尔从台子上跌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艾克,你没事吧?”同伴们围了上来关切地问道。

“没事的,只是一点儿小伤。都怪该死的苔藓,不然也不会滑下来。”艾森豪威尔强忍着疼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他坐在草地上摸了一下膝盖,发现草丛里的石子碰伤了膝盖,周围有一些红肿。“该谁跳了?”见艾森豪威尔没事,孩子们接着比赛。

晚上回到家里,艾森豪威尔倒头就睡。他累坏了,早就把受伤的事忘得一千二净了。第二天早上,伤口不疼了,他背着书包去了学校。晚上放学回家后,艾森豪威尔感觉不舒服。他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当父母回家的时候,发现儿子的头非常烫,还在不停地说胡话。他发高烧了,膝盖受伤的地方发炎感染,透入骨髓的剧痛使他卧床不起。他的父母吓坏了,因为那时还没有发明抗生素,疾病随时都有可能夺去人的性命。

几个星期过去了,艾森豪威尔仍然没有退烧,受伤的腿整个都肿了起来,大腿上还有一条黑色的痕迹。心急如焚的父母请来当时在阿比林很有名望的医生特雷西.R.康克林,他诊断出的结果是血毒症。药物治疗对艾森豪威尔已经没有多大用处,他依然昏迷不醒,整日说着胡话,

偶尔才会清醒一会儿。医生建议立即截肢,他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挽救艾森豪威尔的生命。一天早晨,艾森豪威尔隐隐约约听见了父母和医生的对话。“病情一天比一天严重,如果不趁早截肢,恐怕艾克很难渡过难关,你们还是好好考虑吧。”这是康克林医生的声音。“还有别的办法吗?孩子太小,没有了腿以后的日子他怎么过啊!”父亲难过地说。

母亲也哭着哀求医生:“求求你,再想想别的办法吧。”“我也不愿意看见艾克失去双腿啊,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必须截肢!”康克林无可奈何地对艾森豪威尔的父母说。

艾森豪威尔终于听清楚了,医生要给他做截肢手术。他知道自己随时都会昏迷不醒,害怕一觉醒来已经是残疾人了,于是他绝望地喊道:“我绝不截肢,失去了腿我还能做什么啊!”说完就又晕了过去。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二哥埃德加刚好放学回来,他央求埃德加守候在他的床边,不让任何人锯他的腿,埃德加答应了。他在艾森豪威尔的床边整整守了两天,只允许医生进屋给弟弟换药、打针。“再这样下去,生命将无法挽救了,你们简直是在谋杀。”康克林沮丧、无助地对艾森豪威尔的父母说。

埃德加说:“我们没有权利使艾克成为残疾人,我们要尊重他的选择,否则他将永远不会原谅我们。”本来犹豫不决的父母听了埃德加的话,也表示不同意截肢。此时,他们只有渴望上帝能保佑儿子恢复健康。他们每天都在祈祷,企盼奇迹出现。幸运的是,奇迹终于发生了。有一天,艾森豪威尔醒了过来,他的炎症在慢慢地减轻,体温也逐渐恢复正常,大腿上那条不祥的黑线也消失了。经过几个月的休养,他恢复了健康。

关于艾森豪威尔需要截肢的事情还有这样一种说法:康克林要给艾森豪威尔截肢的事情根本都不是事实,那只是一些心怀叵测的家伙们的谣言。康克林的妻子曾对很多人说,根本不是那回事,她丈夫从来没有建议锯掉艾森豪威尔的腿,截肢的传闻严重损害了她丈夫的名声。

难忘的毕业典礼

艾森豪威尔因为腿伤耽误了一年学业,直到1909年5月才从阿比林中学毕业。这一年,艾森豪威尔的二哥埃德加和他同时从中学毕业。毕业典礼令艾森豪威尔终生难忘。他和埃德加都参加了莎士比亚的名剧《威尼斯商人》的表演。哥哥埃德加扮演威尼斯公爵,艾森豪威尔扮演夏洛克的仆人朗斯洛特。他脸上涂着油彩,身上穿着滑稽的服装。两个人都表演得非常好,有一份报纸称埃德加“扮演得出神人化、惟妙惟肖”。

而艾森豪威尔得到这样的好评:艾森豪威尔的表演赢得了观众的热烈掌声,他是受之无愧的;艾森豪威尔是这届毕业生中最出色的业余演员,他的演技并不比职业演员差。

得到这样的评价,艾森豪威尔兄弟俩觉得非常自豪。毕业典礼给他们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亨利.J.艾伦的讲话,他说:“一个人如果不努力争取高等教育就去奋斗,就像缺少一条腿一样,走起路来很困难。”艾伦是一家报纸的编辑,他的话深深地印在艾森豪威尔兄弟俩的心上。按照当地的习俗,预言家要为每位毕业生预测未来。

预言家们预言艾森豪威尔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运动员或者演员,而与他同年毕业的哥哥埃德加则会有更好的前程,他将会当上总统,还会获得连任。

然而,历史证明,预言家们的预测是错的,埃德加并没有当上总统。中学毕业之后,埃德加想上密歇根大学攻读法律,当一名律师,而艾森豪威尔暂时还没有选定到底上哪所大学。父亲戴维坚决反对埃德加攻读法律,就像当年他的父亲反对他上大学一样。

戴维说:“埃德加,如果你上堪萨斯大学学医的话,我将负担全部费用,若你一意孤行的话,我不会掏一分钱给你。”在父亲眼里,律师都不值得信任,他不希望儿子将来从事这一职业。可是最后,倔强的埃德加还是选择了去学法律。

在银行工作的叔叔借给他200美元,他准备用这笔钱去交第一年的学费。可是以后的学费怎么办,埃德加每天都心事重重。看着哥哥每日为学费的事情忧心,艾森豪威尔也非常着急。最后哥俩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们俩决定第一年由埃德加先上大学读书,艾森豪威尔去打工为埃德加交学费;第二年则由埃德加去打工,挣的钱让艾森豪威尔去读书。1909年夏天,哥俩全部的时间都用来打工赚钱。埃德加在乳制品厂工作,艾森豪威尔则千着装运马口铁的活。9月,埃德加离开阿比林去上大学,艾森豪威尔接替了他在乳制品厂的工作。

艾森豪威尔要从下午6点一直工作到早晨6点,每星期工作7天,月薪90美元,这几乎和父亲的工资一样多,可是艾森豪威尔很节俭,从不乱花一分钱。

在乳制品厂忙碌地工作,艾森豪威尔觉得非常充实。因为他认识了狄金森县新闻报社的编辑约瑟夫·豪,偶尔他会抽时间去那里看报。在上中学的时候,他常去这家报社干活。那时,艾森豪威尔就给约瑟夫·豪留下非常好的印象,他常常夸艾森豪威尔工作认真负责、任劳任怨,从不报怨工作的辛苦,也不惹麻烦。

从那时起,他们就结下了深厚友谊。这为艾森豪威尔读报看书提供了方便,因为当时阿比林还没有公共图书馆。狄金森县新闻报社的报纸种类很齐全,信息量非常大,艾森豪威尔就是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外面的世界。在与约瑟夫·豪的交往中,激起了艾森豪威尔到别的地方去探寻生命意义的热情,因为他给艾森豪威尔描述了许多阿比林之外的新鲜事情。他们总是在一起谈论政治、军事等,经常会吵得不可开交。

艾森豪威尔说:“就是从这时起,我懂得了什么时候说话更有力,什么时候保持沉默好。”艾森豪威尔眼界开阔、见多识广,常常和报社的工作人员讨论各种问题。和他们辩论的时候,艾森豪威尔总是先昕对方的观点。

他一边听,一边思索,然后有条不紊地驳倒对方的观点。偶尔,当艾森豪威尔被人驳得哑口无言时,他总是自我解嘲地笑笑。母亲遗传给他的爱笑的性格,让他摆脱了很多尴尬的场面。约瑟夫·豪说:“艾克是个聪明的小伙子,他善于思考,喜欢讨论。在辩论的时候,他独特的思维、诙谐的语言、与众不同的辩论技巧常常令人措手不及。所以,他总能轻松地击败对手。”

1909年冬天,艾森豪威尔应邀参加了狄金森县民主党俱乐部的年度聚会,并在会上发表了演讲。他演讲的题目是《政治与青年》,直到聚会开始的前一天晚上,他还在准备自己的演讲稿。在演讲结束的时候,艾森豪威尔说:“对于关心政治的青年来说,你们应该投民主党的票,而不是共和党的票。因为共和党是搞特权的政党,只有民主党才是人民的政党。”这是他第一次参加演讲,他表现得非常出色。

约瑟夫·豪说:“艾克的表现非常棒。我敢肯定,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一个民主党人了。”多年后,艾森豪威尔以共和党的候选人参加总统竞选使约瑟夫·豪非常难过。他说:“我觉得艾克背叛了我,背叛了民主党。”

其实,年轻的艾森豪威尔也许根本没有很明确的党派观念。这次演讲也只是根据民主党的要求准备的,也许在他心里并没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在工作的几年里,艾森豪威尔好打斗、容易发怒的坏脾气已经改了许多。他已经不是少不经事的鲁莽人了,人们从未见过他惹是生非。

艾森豪威尔日渐成熟,逐渐变成了一名富有魅力的青年。他彬彬有礼、诚实正直、举止稳重,深受姑娘们青睐;他光明磊落、热心帮助他人,并且性格和善、易于接近,深受小伙子们喜欢。有一次,一位瘦小的男同事在街上受到痞子们的欺负,正好被艾森豪威尔看见,他二话没说,就去为同事解了围。为此,同事一直很感激他。按照先前的约定,艾森豪威尔定期把钱寄给埃德加。但是后来埃德加并没有履行自己挣钱供艾森豪威尔读书的承诺。

1910年暑假,埃德加没有回来,艾森豪威尔不得不继续工作赚钱。他从未抱怨埃德加食言,只是偶尔开玩笑说:“埃德加,你真不够意思,没有履行承诺,好好地干活供我读书。”1910年6月,艾森豪威尔和镇上一名医生的儿子埃弗雷特·斯维德·赫兹利特成为朋友。

1910年,斯维德报考安纳波利斯的海军军官学校,但是因为数学不及格而落榜。和艾森豪威尔认识的时候,他正在家里复习,准备第二年6月重新参加考试。斯维德非常健谈,同艾森豪威尔一样见多识广。

一到晚上,他俩经常到乳制品厂的锅炉旁煎鸡蛋,吃冰淇淋。他们一边吃一边聊天。艾森豪威尔和斯维德结成了莫逆之交,而且终身保持着友谊。多年以后,艾森豪威尔回忆起与斯维德的友谊时,深情地说:“我们的友谊一直持续到1958年他离开人世之时。斯维德和我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我们40多年来的往来书信可以编成一本厚厚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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