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问你的话你还没……”安凝秀又急了,水意明摆就是在这里装,大家谁不明白,安氏现在却不管他们的问话,管水意他们,在安凝秀看来根本就是藐视他们,所以又是忍不住用命令的语气开口。但安老爷子却一个冰冷的眼刀剜过来生生的让安凝秀后面的话说不出来。
安凝秀当下委屈极了,这里是她的家,凭什么自己要跟那个没人要的废物和废物生的几个倒霉秧子一样的待遇,想着安凝秀的眼睛也红了,本是委屈极了的想哭,但是却没脸哭起来。
“爹不要我们,娘你现在也不要我们了,就让我跟弟弟妹妹成为没人要的孤儿,饿死算了。”瞄到安老爷子和安凝秀的动静,水意偷笑了笑,还是使劲地把气憋着,脸果然地急的像是涨红的样子,越发的看起来是伤心难过到了极点。
“娘……不……”或者是水景晖和水思都比较小,也不知道内幕,但听到水意的指责,就立刻信以为真,两人愣了一下,看到姐姐如此伤心,这眼泪是真的啪啦啦地掉着,只是睁大着眼睛张着嘴绝望地大哭了。
他们不是不懂爹爹不要他们的意思,只是水阳一年到头也没见一回,对他的印象相当淡薄。但安氏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小孩子还是有恋母情结的,听到自己最亲的人不要自己了,一下子根本没能听到其他,就知道彷徨无助地哭了。
“胡说什么,娘怎么会不要你们,别胡思乱想的,娘不会不要你们的,一定不会啊。”水意这话不单单是让安氏觉得奇怪,在场的都不懂这个想法的由头。但安氏听到水意不是不舒服,只是以为自己不要她而已,意识松了一口气,又是莫名其妙地保证起来,又手忙脚乱地轮流安慰三个孩子。
如果水意刚刚是吓到了安氏,但现在双胞胎的样子,连水意都有点后悔,但却只能演下去。
“那娘你不会留着外祖父这里,不跟我们回晖意居么?”水意止住了眼泪,但还是抽泣着,眼睛湿淋淋地望着安氏等着安氏回答。
一下子,安氏明白的水意的目的,表情复杂垂下眸子,咬着下唇好一会才小声问水意,“意儿不想在这?”安氏何尝愿意,但安老爷子明摆着用孝顺和父亲的名义让她同意。历来只会顺从的安氏,刚刚几乎都要答应了,但水意和两个孩子这样,让安氏的胆子却大了一些。
“这里不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家是水家老宅,我们为什么要留在这里?”水意这话虽然是问安氏,但却间接告诉安老爷子,他们不是安家的人,水阳不是死了,他们虽然净身出户,水阳却还是给了他们房子,这代表水阳还是供养着他们。虽然水意不想抬出水家,可是非常时期,只能先压着安老爷子了。
“而且,他们不喜欢我们,欺负我们,那天老舅还打我们,我不想留在这里被他们打。”水意顿了顿,又小孩子气地道。那边张氏动了动身子,想要开口说以后不会打水意云云,但转念一想,这岂不是承认了安大辉当日打他们?
这让张氏话到嘴边被堵着,只能换个方式安慰,“意儿啊,你老宅那地方能住人么?破破烂烂的就一间房子,怎么能够住人。而且这里一家人的在一起,也好有照应啊!”
“娘,你会不要我们么?”水意才懒得跟张氏在这里啰嗦,这事情关键是安氏能够站稳脚,就像是刚刚安大志和林氏一样。安大志他们的软肋是三郎和大妞,现在他们也是安氏的软肋。
“意儿,娘知道了。”安氏垂着眸子道,然后转过身就扑通地跪倒在安老爷子的跟前,“爹,我们虽然是孤儿寡母的,但是生活还没有问题,爹你就放心吧。如果爹要拿我的嫁妆才给三郎读书,那我那里还剩下几两银子,爹你要的话,女儿这就去给你拿来,但我们还是继续住在晖意居得了。”
安氏一鼓作气地用安老爷子能够听到的声音快速说完,立刻安老爷子就变了变脸色。张氏就更加换了一张脸一样,“几两银子?水家是什么地方,在京城多年,你又是当家太太的,说只剩下几两银子,你这是在打发乞丐吗?”张氏看来,京城的人都是镀了金的,就算安氏被人休了,但绝对不会不捞东西,况且当初安氏嫁过去可是不少的嫁妆的,现在只剩下几两银子她可是不会相信的。
而且那钱还想给三郎读书,简直就是荒谬。
安氏把话说到明白,这让水意很满意,立刻就收了哭声,“娘,三郎读书的事情你就不用担心了,大舅大舅母在呢,再不济还有外祖父,你来给钱三郎读书,这可是不好的,外祖父你说是不是?”
“没错,凝香你照顾好孩子们就行了,别担心我们。”安大志也跟着道,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妹妹给钱侄子读书。况且安氏一家过得也这样的拮据,也就剩下那么几两银子了。
“老爷子你看这事怎么做,你这两个儿女,就是想着挖我们的,我们挖不到,自己的就攥得紧紧的!那钱还得给老三娶媳妇的,绝对不能动!”张氏见到安大志兄妹两直接无视他们将安氏的嫁妆藏着,就立刻发话将钱都安排好,明摆不借钱安大志。
“这还有大舅呢,大舅到镇上做点杂工,很快就能够存够的!”水意笑吟吟的把话接好了,不给钱就做工,不能老给他们这帮废物当保姆!
“这事跟你们没关系,轮不到你来说话!”安凝秀沉着一张脸,阴狠地斜眼盯着水意。“大哥,做人不能只想自己的,二哥现在考到秀才,将来我们家也能够高人一等,这三郎虽然也能,但得等到什么时候?就算你们能等,可是大妞说亲呢?而且三哥也要找媳妇了,这谁急难道你不懂,你这根本就是自私,只为自己着想!”
“没办法了没办法了,没良心,黑心肝的,就我这老婆子下地养活你们就得了,你们一个个想着当大官官老爷官夫人,都嫌弃这种地干活的,凝秀你也别说了,明天开始就和你二嫂学学种地养鸡,三郎也别娶什么媳妇了,什么时候存够钱了再说得了!人家儿子是要去考大官,将来人家就是大官的爹,大官的娘,官老爷官夫人了,做不得我们这些粗活。我们命贱,只能老的小的一块去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