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这才又正眼打量了一下沈南之,沈南之见小美女终于将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了,不由得又开始骚包起来,得意地“哗”地打开折扇,慢慢地轻摇起来。
陈默有些不解地问道:“你不是应该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吗?”八点档里的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沈南之傻愣地看着陈默,不是应该害羞吗?不是应该脸红吗?不是应该说什么奴家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吗?
为什么差了这么多?
接下来陈默的一句话才真的深深地伤害了沈南之的心。
“还有,你不冷吗?都入秋了还要扇扇子吗?”那人不停地扇着扇子,凉风都吹到了陈默的脸上,现在都是入秋的天气了,风吹过来还是挺冷的好吗?
“噗!”广白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唉呀妈呀,这谁家小姐?太逗了!怎么可以这么老实地讲出来呢!
沈南之一个眼刀杀过来,广白硬生生地忍住了即将到嘴边的笑声,在细看自家少爷的脸——真是臭到一定境界了!
沈南之脸色黑黑地看向陈默,就连刚刚玩世不恭的语气也没了:“姑娘你不觉得这不应该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吗?”
沈南之用这样的口气和陈默说话,陈默就觉得好受多了,一口一个小美女,虽然陈默脸上面无表情,可是身上可都落了不少鸡皮疙瘩!
“不是,很谢谢你刚刚救了我,春香,”陈默将一只手伸向春香,春香心领神会般地拿出了刚刚得来的一百两银子,“这是谢礼,望笑纳。”
陈默有些肉肉的爪子拿着一百两银子的荷包全都塞给了沈南之,沈南之一个不妨,就这样傻愣愣地接住了。
陈默见沈南之接受了,就觉得这人大概是挺满意这次的报酬了,然后便带着春香想要离开。
沈南之见小佳人要走了,才回过神来,刚想阻拦,就听见陈默在擦肩而过时又轻轻说了一句:“对了,你的头发刚刚被扇子吹乱了。”
沈南之听完之后,再也不管陈默何去何从,只是紧张地掏出小镜子:“怎么会乱?奥,该死的,真的乱了!死广白,刚刚居然没有提醒我!”然后就开始手忙脚乱地整理他的头发。
广白泪默……
陈默和春香还没踏进太守府,就看见夏侯珏身边的明玉正在门口急的团团转,一看到陈默,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地迎上来:“小陈大夫,你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了!快,柳公子刚刚病发了,你赶紧去看看吧!”
陈默一听,也不免有些担忧,立即吩咐春香去拿她的药箱,然后她先行一步,跟着明玉匆匆进了太守府。
“陈默呢!怎么还没找到!”还没怎么靠近柳乘风的院子,就听到夏侯珏训斥手下的声音,待进了院子,夏侯珏看到陈默时,剑眉微疏,但是眸子中的冷色愈重:“为何不说一声就外出?乘风病倒了知不知道?”
夏侯珏责备的话语听得陈默心里一阵不舒服——难道为了柳乘风还要限制她的自由不成?
陈默冲着夏侯珏冷“哼”了一声,也不管夏侯珏臭到底的脸色,一甩衣袖进了房间。
虽然陈默是带着些微怒气走进柳乘风的房间的,但是等到她真的看到躺在床上的柳乘风时,那些怒气完全都烟消云散,眼中只剩下难以言喻的复杂。
柳乘风刚刚吃了陈默之前开的药睡了下来,因为药里面有些安神的成分,所以现在睡得也还算安稳,只是那有些微弱的呼吸以及紧蹙的眉头,总是让人心生一种担忧——这样的绝世如玉公子,会不会在下一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这个男子此时安静、沉默,甚至嘴角仍旧挂着他惯常的微笑,可是没有人知道他此时心里会如何的波涛汹涌。
陈默这个时候很好奇,即使陈默觉得自己能看淡他人的生死,可是自己的呢?刚刚有人要杀她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真实的害怕。那眼前这个总是温润如玉的柳乘风,他心里害怕吗?
即使头脑再聪慧、算计再无双,他害怕吗?害怕睡下去就醒不过来,害怕自己不知何时会发怒、会难过、会揪心,会不会害怕到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因为世上任何一个大夫都不能保证治愈他,甚至有好多大夫已经对他判了死刑。
他,会不会现在正在梦中正在生死搏斗,会不会在他完美的笑容背后,有着许多的惊恐和担忧?
陈默静静地走到柳乘风面前,柳乘风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嘴角的笑容微微顿了一下,纤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扭了一下头,却将发丝搞的有些乱了,有几缕调皮地爬到了他的面颊上,弄得他很不舒服。
陈默情不自禁地伸出还有些肥短的小肉手,将柳乘风面颊上的发丝抚到一边去,温热的指尖触到柳乘风略带凉意的面庞时,柳乘风突然感觉到了什么,修长如玉的手一下子包住了陈默的小肉手,缓缓地睁开眼睛,漆黑如墨的眼眸中顿时就倒映了陈默的样子。
陈默突然有了一种被抓包的尴尬,虽然脸上还是没有太多表情,但是脸上渐渐地涌现出的红霞出卖了她此刻的心情。
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倒让柳乘风觉得刚刚还有些温热的手心似乎一下子失去了温度,有些怅然若失的感觉。
有些惊讶地看着陈默红扑扑的小脸,俏丽的脸庞布满红晕,杏眼中掠过一丝羞涩,不知为何,柳乘风突然觉得心开始跳的格外地快起来,而且有越跳越快之势。
忍不住将手按在左胸口,然后微微笑问道:“小默是来给我看病的吗?”
“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明明心口都疼起来了,还笑!陈默不知为何有些不喜欢柳乘风此时的笑容。
柳乘风听到陈默的话,却笑容更甚,一瞬间如万花齐放,美不胜收。
陈默从不以别人的外貌来评价人,但是这次她也不能否认,自己有那么一刻,被迷惑了。
陈默垂下眼睫在柳乘风的床边坐了下来,开始把脉,开始还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到后面眉头越皱越紧:“你这两天到底做什么去了?”为什么脉象如此混乱不堪,忧思过度、心力衰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