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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古怪的联络点

我爷爷的晕倒让我们心乱如麻,连该做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我二叔和我小叔也齐齐撒手,脸色苍白如纸,这时候还是我爸冷静一点,他说:“别再乱了,乱也没用!”

我很想冲他大喊大叫,我不是真想这么做,而是我心里累积了太多负面情绪,需要找个倾泻口发泄。我爷爷两次离奇被这些不知道是蛊毒还是别的东西缠上,我本以为用江家留下来的这块怪石头,能解开我爷爷身上的蛊,却没想到他现在的情况更严重了。我需要一个发泄渠道,来宣泄我的负面情绪,不然我真怕我在我爷爷还没就回来,我先疯掉了。

我爸也见我神色不对,向我小叔使了个眼色,他和我小叔一人一只手,像两只老虎钳子搭在我肩头,牢牢将我按在椅子上,接着严肃地说:“江淼你也别激动,你爷爷留了后手的。”

我一听这话,顿时看到了一丝希望。我爸也不想我说话,对二叔说:“二哥,爸爸留的东西应该在你那吧?”

我二叔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非常小的金属盒子,只有打火机那么大,外面裹着一层蜡封,看上去从来未打开过。他把小盒子递给我:“你爷爷说过,万一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而他又不在,就打开这个盒子。”

我一把抢过盒子,这盒子上面有个火焰形的标记,我当下也来不及细看忙不迭地用大拇指指甲抠开蜡封,我二叔又说:“从你爷爷给我这盒子起,已经二十多年了,你小心些,莫抠坏了里面的东西。”

我问二叔里面是什么东西,二叔却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我也不管里面是什么东西了,只要还有一线希望救回我爷爷,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我小心地抠开蜡封,以为能在盒子里找到什么能救我爷爷的东西。他这么厉害,一定准备了了不起的东西,这小盒子里恐怕不是延年续命丹,就是能解百蛊百度的神药。但当我打开盒子后,我只看见里面什么宝贝都没有,只有一张折叠好的小纸条。

我的心顿时沉了下去,但我相信我爷爷不会留下毫无价值的东西,也许他没有那些神奇的宝贝,只留下了一张配方。那样的话,我们就算倾尽江家的家财,也要找到爷爷记下的东西,将他救回来。

可我再次失望了,这张折叠过两次的小纸条,因为年深日久,已经泛黄了。它没有记载某个传奇的配方,甚至不是一封交代身后事的遗书,而是一个陌生的地址。虽然是在武汉,但我对它没有一点印象。

我泄气了,将这张小纸条递给我二叔。我二叔看过后皱了皱眉头,又将它递给我小叔。纸条最后递到了我爸手上,我爸默不作声地看完了纸条上的字据,对我说:“马上拿着这张纸条,去这个地址,动作要快。”

见我一时还没反应,我爸将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扔:“你爷爷的意思,是让你去这个地址找某个人。事不宜迟,快去吧!”

我跟我爸从来没合得来过,我心里大概也从来没喜欢过他,但在这一刻我至少非常感谢他在我混乱的思维里指出了一条明路。

我刚要转身离开,我二叔又叫住我,把那块怪石头往我手里塞。我爸又瞪着眼睛想说什么,但这回我小叔站在了我这边:“你就让江淼拿着吧。”

投票二比一,我爸这才作罢,我也不多耽搁,拿着这张小纸条,向我爸的车跑去。

我爸那辆奔驰越野车有些年头了,我以前试着跟他借过几次,想拿去泡妞,但我爸一概不理,我也懒得跟他提了。现在这车的座椅都磨得有点毛边了,但是开上去还是动力彭湃。

我往纸条上写着的地方开去,沌口以前无人问津,连很多老武汉都不知道在哪,交通也不方便。1991年开始搞开发区,把老房子推平,在荒地上建起许多建筑,现在已经是个汽车城了。

我对这一点都不熟悉,摇下车窗,把脑袋往副驾驶窗那边探,总算找到了一条老街。说是老街,已经被拆得七零八落了,估计要上马什么大项目吧。和不远处矗立的光鲜亮丽的高楼大厦一对比,反差尤其强烈。

我转一会,觉得脖子都快扭断了,干脆找了个地方停车,下车在附近找起来,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地方。可我这一看,心立马降到冰点。

我找的那个地址也没逃过拆迁,拆得只剩下一堵墙,墙上挂着个孤零零的塑料邮箱,上面积了好几斤老灰,也不知道多久没人动过了。

抹开灰尘一看,本来的大红色塑料都退色成不均匀的水红色了,白漆打着四个字:沌口街甲1号,名字倒是响亮得很,不过我有点奇怪,沌口街是我开车进来的那一条,明显不是一处,也不知道是不是街道整改过,另外起了新名字。

我心情烦躁无比,我爷爷给我的地址肯定是有些年头了,现在人去了不说,连楼都没有了,我不知道还能去找谁。然后怎么办,我要怎么去向我爸他们交差?我爷爷就这样没救了?

我越想越烦闷,在那附近绕着走了好一圈,别说人影了,连个屁都没有,估计这里的拆迁户拿了不少钱,去城里买车买房去了,现在城市贫民的第一桶金大部分都是这么来的。我又蹲在墙角下等了半天,人都快被太阳晒化了,抽了一整包烟,扔得地上都是歪七扭八的烟屁股。

我实在没辙了,邮箱从下边锁住了,只有一个投递口,我看着四下无人,干脆拿车钥匙往里面勾,希望能勾出什么东西,找到点消息。

我把脸贴在脏兮兮的墙面上,忍受着刺鼻的墙灰,拿车钥匙往投递口里勾,正全神贯注,突然听到不远处一声大喊:“干什么!”

我一慌一松手,个板马的,车钥匙一下子掉进邮箱里了!

我这下真是又急又怒,两只手指抠进邮箱盖,正打算发力抠开这陈年老塑料,至少把车钥匙捞出来,背后一下子响起一阵“叮叮叮”车铃声,还有一声“莫动!”

我愤怒回头,只见一个老邮差骑着单车直奔我而来。

一架老旧地掉了漆的“二八”式大单车,骑起来哐当作响,比铃声还热闹。一身蓝色咔叽布邮差制服,洗得褪色发白。一张油乎乎的老年面孔,几根鲶鱼胡子支得老长,像只油光满面的大老鼠。

“你这人怎么乱开邮箱?”他一个急刹,前轮离我只有几厘米,一脚支地。

我一肚子火没处发:“我车钥匙掉进去了,得取出来。”

老邮差听了一笑,几根胡子上下弹动:“你钥匙是怎么掉进去的?”模样十分猥琐。

我被他呛得一愣——难道得跟他说,我是拿钥匙掏东西,被他惊得松了手?那不是不打自招?我话锋一转,反问道:“这片归你管?我受人之托,来找这个地址,你知道这家人去了哪了?”

老邮差嘿嘿干笑几声:“人?早走啦!”

“去哪儿了?”

他干脆把肩一耸:“你问我,我问谁去?反正没人了。”

我一听这话,心思顿时跌到谷底,刚想转身离开,一想钥匙还在里面,只得耐下性子请求:“老实跟您家说吧,我家老爹爹出了事情,给了我这地址,我看这边都拆完了,邮箱上面也都是灰尘,估计也没人了,又不想弄烂箱子,就拿钥匙掏掏看,您家一吓,我钥匙就掉里面了……”

邮差翻下单车,哦了一声,扯起袖子擦了下邮箱上边的灰尘,喃喃道:“是哦,好多灰了。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你只要说出我叫么事名字,我马上给你开箱子。”

我翻着白眼想了半天,愣是想不出来。上下打量他一番,心说你个老家伙心理变态吧,这是什么鬼要求?我以前见都没见过你,谁知道你丫叫什么名字?可气的是他还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好像我知道答案似的。

我只能说我家老人昏迷之前没告诉我这些,说完我又想起临走前小叔塞给我的怪石头,便从裤兜里掏出来,摊在手上给他看:“您家看看这东西,是不是能记起什么事情?”

老家伙看了一眼我手上的石头,歪起一边嘴角笑:“你都有这东西了,还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赶紧说,说对了我就开邮箱。”

我操啊!我恨不得此刻双手有十个中指,一起比给他看。可这样没有,我紧紧攥着双拳,这老家伙到底叫什么?难道叫石头?叫石敢当?叫……

突然感到手心一痛,低头一看,手心又被那快破石头扎破了,视线再度变得异常奇怪,好像几百只眼睛看到的视线同时重合在一起。

像一百个父亲看着儿子,像一百只猛虎凝视猎物,像一百条游鱼抬眼望天……

我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几百个视线重叠到一起。老家伙的蓝布制服,一张一合的嘴,稀疏细长的胡子……既有些模糊,又分外清晰,有一种同时处在梦境之中和梦境之外的感觉。

同时,有几百个声音在我脑海里喊叫:彭津,彭津,彭津。

我被催眠一般,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不受控制地吼道:“彭津!你叫彭津!”

老家伙脸上戏谑的笑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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