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璞一听余烟此言,又一阵朗朗大笑,吓得刚刚落地歇脚的飞鸟又一阵扑腾,“烟妹此言差矣,你可知几万年来再无一人能够修成神人之境,是谓何故吗?”
余烟轻声应道:“小妹不曾悟得其中还有何种捷径可图,小妹只是觉得修行一事,虽南辕北辙,然都殊途同归。不管是修仙也好,入魔也罢,最终目的还不都是想更近一程,图的还不是个早日白日飞升,荣登神界之境?小妹虽不如东方兄般天纵英才,修炼之路一帆风顺,疾若惊雷、势若破竹,但小妹也不敢妄自菲薄,小妹始终相信凭借烟儿的天赋和不懈的努力,总有一天会再塑肉身,能够一偿所愿的。不知东方兄又有何高见呀,莫不是又要高谈你那情爱之道,利于修行之说吧?这话小妹可不敢苟同,也望东方兄自重,莫再苦苦相逼,还小妹一个自由之心。虽然东方兄家学渊源,自身修为已臻化境,众仙之中恐怕也只有紫帝、青帝、黄帝、炎帝这些老古董们,配与东方兄一战了”,稍稍停顿了一下,歇了口气,余烟又轻启朱唇,盈声说道:“小妹自知修为不及东方兄的万一,但若东方兄把小妹逼得性急,烟儿说不得也要全力以赴了,那时东方兄也不见得能讨得好吧?”
那东方璞一听,俊颜一展,爽口说道:“烟妹你也真是太过自谦了,再说愚兄可不敢真伤了你呀,要不然愚兄真要孤独一世了。”
一听此话,天仙余烟就眉头紧皱,不愠之色立现,气恼地说道:“东方兄言辞伤人太甚,既然东方兄不肯放过小妹,那小妹也只好放手一博了!东方兄小心了,小妹可要放肆了”,说吧,只见余烟身形残影一动,九个分身便已出现在东方璞的面前。只见九个余烟或紧握折扇,或赤手空拳,或手握朱笛,或手持利剑,或手抚摇琴……,总之,各个分身,形态各异,绝无雷同,让人分辨不出孰真孰假,孰雌孰雄来!
东方璞一观此种情形,神色并不见有丝毫地慌张,反而开怀一笑,朗口说道:“烟妹,你这是做什么,‘身外化身’之术对别的仙家来说,或许神奇不凡,但愚兄却不认为烟妹只凭这些虚幻之术,便能伤得了愚兄分毫。”
只见其中一个余烟秀声说道:“东方兄莫不是把小妹的身外化身也想作成了那文俗子面前的第一红人——钟守义的保命之道了吧”,说罢,九个余烟便分朝这不周山的四面八方施展起仙诀来,只见仙力过处,高山便要矮下过丈,眨眼间,四周便成了一片荒原,吓的不周群山下栖身的飞鸟们四散而逃。
东方璞直到此时才面露出诧异之色,“钟守义的分身尚且能够在那些后辈之中立于不败之地,不想烟妹的化身之术又胜一筹,竟会霸道至此!”,这也难怪身为天之骄子的东方璞会吃惊不已,因为这片群山实在不同凡响,相传混沌刚开之际,这里就成了神人们的斗法之场,为了不致神力外泄、伤及到他人,众位神人们便在这群山之上施展了禁法,使得里面的争斗始终限制在这群山之中,故群山中的飞鸟也只得在这群山之中来回不断地徘徊,而挣脱不出这群山的拥抱,这才有了‘不周山’的传说。
虽已历经数十万载,当初的神人之禁也早已松动,失去了昔日的威力,而今若要困住一般的仙人,神阵之威,自然不在话下,但神阵的残留的余威,对于余烟、东方璞这些距离神人之境,仅一步之遥的仙界大圣来说,就有点小巫见大巫了。说来轻巧,神阵昔日的威力虽已不再,但也不是一般仙人能够轻易地抗拒得了的,就拿东方璞本人来说吧,也不见得就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毁掉这不周群山,足可见余烟的分身的厉害之处。
众位看官或许又有人想出来胡搅蛮缠了,说他就有办法能轻易地毁掉这不周群山,因为假若在不周山外,对其猛然袭击,引来神阵的反弹,那不周山不是要被神阵毁掉了吗?小弟故事讲得口干,也不想跟你抬杠,只是想对你说上一句,你若有办法能现身到小弟的故事情节中,小弟我就再信你一次!
闲话少谈,文归正传!只听余烟接道:“那钟守义的天资虽是不错,但其耐性实在太差,在我这儿才习得皮毛,便忍耐不住,还费了好多心思,才找了一个完满的借口,托辞离去!哼哼,我自创的功法若是真有那么简单,这世间又怎会只有他一个能够分出假身,以乱人耳目?殊不知‘身外分身’的诀窍不在于能够分出多少个假身,而在于怎么才能够赐予每个假身一个仙魄,一个灵魂。假身虽多,但我们也只有三魂六魄而已,再多的分身又有何用?这点东方兄当初追踪小妹时,就该深有体会吧!”
东方璞深深叹了一口气,道“愚兄真是小看烟妹了,璞当初自以为是追人心切,错把幻像当成了烟儿的真身,现在想来,当初烟妹的八个假身也都是真身吧!”
不料余烟却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东方兄也太高抬小妹了,小妹当初误中神罚,击得肉身都差点不保,哪还有余力再去分出真身?东方兄难道没看出来当初小妹的九个身影只遁走了八个吗?当初纵使东方兄也能化身千万,分朝四面八方追去,追到的也只会是小妹的八个假身而已,只因为小妹的真身仍留在原地慢慢地复原呢!”
正可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成真!可叹世人穷其一生,都在苦苦地追寻那不切实际的梦幻,往往忽略了身边真实的存在,到头来不但竹篮子打水一场空,还辜负了眼前之人的一片深情!哎,悲哉,善哉!苦哉,乐哉!其中滋味到底如何,还是留给后人再来评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