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764700000003

第3章 往事前尘(1)

翌日晨,天蒙蒙亮。整个荣宁街还是清寂的,像一条冻住的河。

这辰光,连早起做小买卖的百姓还没起,别提这些公侯世家的爷们了。

宁府的兽头大门阖着,只有两头石狮子警醒地盯住街面。轻微的响声,东角门开了。一片束衣打千之声,跪倒几个门房。

“爷,这早起您去哪儿,可要小的伺候?”

贾珍不发话,踩着小厮的背上马,打马朝荣宁街街口去了。

“爷出去的事,不许泄露给里面知道,多说一个字,仔细揭了你的皮!”

小管家俞禄交代过,翻身上马。几个小厮紧随其后。一片嘚嘚声,几匹马前前后后出了荣宁街。

贾珍脚力快,众人落在后头,闷声催马。当中有一个小厮素得贾珍宠,年纪又轻,耐不住性子,赶着问:“俞大爷,爷这是往哪儿赶啊?”

俞禄脸一沉,喝道:“爷的事由得我们问三问四吗?只管走,小孩子多用耳朵少动嘴。”

小厮一吐舌头,不敢多言。

贾珍在马上心事重重,一径朝着城外玄真观赶去。

凄冷的金陵古城外到处飘舞着萧瑟的落叶。天是阴霾的,像贾珍阴沉已久的心情。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秋的冷雨,无声地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落在遍地枯黄的落叶上。雨很细密,不一会儿贾珍的脸全湿了。

他不能闭眼,不能看见可卿悬在高梁上的身影。“天香楼”三个字,在他脑海中晃来晃去,忽远忽近。他眼前像有一把匕首,夜夜不能阖眼。

深埋在心底的,那本来属于两个人的痛苦。可卿死了,只剩他一人背负。想到可卿的死,他又一次感觉到身体里撕肉裂骨般的、血淋淋的痛,不容忽视!这个坚硬的男人又一次决裂地想哭。

玄真观外,贾珍下马,吩咐小厮们候着,自己一掠袍子进了内院。

“道长在清修,吩咐不许打扰。”内院静室门口,总角小童稽首为礼。

“有劳,我候着。”贾珍谦谦有礼。他没忘记自己的身份。你爱提笼架鸟,撒鹰斗犬是你的事。家里只管闹腾去,大家公子外面场上礼数错不得。撒泼犯浑的,不是破落户就是不成器的纨绔。他是堂堂宁府的主心骨,世袭三品的大将军,行事做派犯不着像薛蟠一样留下话柄给不相干的人嚼舌头。

候了有一时,小道童请他进去。贾珍进了静室,看见他父亲贾敬拿着本道书兀自念念有词。静室很轩敞,是观里给贾老爷独辟的,一间练气,一间炼丹。

贾珍上前请了安,垂手立在一旁,气儿不敢高声出。

贾敬看了一会子书,放下书来问道:“你来做什么?”

贾珍脸色一动,依旧静静地说:“回父亲大人的话,儿子媳妇昨夜里死了。”

贾敬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看书,口中应道:“知道了,死者已矣,你自己要节哀。回吧。待我晚间为她超度。”他闭目咕噜咕噜念了一阵,睁眼看贾珍还立在跟前,“你还有什么事吗?回吧,我要清修。”说完又阖了眼,宣一声,“无量寿佛。”

贾珍盯住他道:“儿子有事请教!”说完立着不动。

贾敬脸上露出与世无争的笑容:“我儿!这是哪里话,如今府里是你当家,东西任凭你取用,我又禁不得你,何必巴巴赶来问我?”

贾珍笑一声,声音干巴巴的,坚硬干涩,有几分按捺不住的怒。这老匹夫,跟他玩心机,他佯作不知,那他就挑明了说!

“可卿死了!”贾珍高声道。

他定定地看住他。贾敬一抬眼,看见贾珍的目光,他心一颤,低头念起经来。

贾珍站在那里,心潮起伏。他再一次恨声道:“前几日夜里,父亲回去过。”

贾敬不置可否,闭目诵经。

“儿子知道!父亲不单回过!还……还去了天香楼!你……”贾珍看着贾敬麻木不仁的老脸,他怒了,像火山一样不顾一切地喷射着自己的怨怒。他心底那个秘密像岩浆一样翻滚着,把他的心烧得坚硬灼热,已经到了他不可承受的程度了。

他冷冷地说,像宣布别家王府里的逸事:“你又找过可卿,被瑞珠撞破。瑞珠现今触棺死了,她倒机敏!知道活着谁也不会放过她!可卿也死了,就缢死在天香楼!你这杀千刀的老淫棍!你答应我不再碰可卿的!你来这里出家,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修你的道,你成你的仙,为什么又要回去破坏我和可卿?”

贾敬拨念珠的手停了,他睁开眼,静默地,看着贾珍。他的神气并不是修道带来的平和,而是胜券在握的笃定。

“珍儿说得好巧话!可卿是尤物,这东府,你不知还是我不知?实话告诉你,为父早知可卿不是凡女,被你一人享了岂不可惜!只是为父年老才不得不相让罢了,若早几年……”贾敬站起来,恢复了以前宁府大老爷的神态气度训斥着儿子,“再者,你是平白无故把可卿给我的吗?你我心里都清楚,可卿的死,只与我有关是吗?那天夜里……”

贾珍想起来,有件事他好像才想起来。贾敬的话像一只手,把那件事赤裸地从他记忆里揪出来。

那个厢房,可卿在红绡帐里候着他,香花沐浴,只穿了抹胸,像一颗糖果,纯净甘甜地躺在那里,等他去品尝。

“可卿,我的可卿!”他赞叹着准备迎上去。

春情浓艳,关也关不住了,鹣鲽正待双飞。可卿忽然用手推他:“你看,外面有人。”

他一看,窗外有个人影闪过,干瘦矮小的影子,贾珍不以为异:“想必是丫鬟。”

他又抱住可卿求欢,可卿半推半就,脸色潮红,笑嗔:“你这急色鬼,也不避人,被人看了怎么好?”

贾珍吭吭地笑:“谁敢,我挖了他眼珠子,好卿儿,给我吧。”他已经等不急。

“就你是霸王。”可卿笑着咬他肩膀,像藤一样缠在他身上。

兴致渐浓。一时,外面丫鬟传话:“老爷叫请。”

虽然不悦,他也不敢怠慢,穿戴齐整赶去伺候。

“父亲!可是身体不适吗?儿这就叫太医院差人来问诊。”他垂手侍立。正房灯火幽暗。

“儿啊!不妨事。”贾敬靠在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上一副不胜老朽的样子,感慨良深地说,“为父老了,今日听道书,似有所悟,度量着要到城外玄真观去修行,只是舍不下这虚名闲职,毕竟是祖荫啊。”

心里的愤懑迅疾地消失了,贾珍的心狂跳。喜悦像水面的波纹,越扩越大。他正待脱口说:“不碍的,有儿子呢。”话到嘴边就咽住了。心有欲,口不言。怎么事到临头即忘了涵养功夫。

“儿子愿父亲身体康健,千秋高寿。”

“不是这个话,我儿,父亲有意将这祖荫给你袭了,你可愿意?”

“父亲折杀儿子了,有父亲在,儿断不敢有此念想,望父亲怜悯,不要折了儿的寿!”贾珍跪下来,戏演到这一步,他突然半真不假地来了这么一下,险些把自己也感动了。

贾敬显然对他的表现很满意,干瘦的脸上露出一点鲜嫩的笑容,好像一棵枯枝突然开花,看得贾珍心一颤。贾敬长长地出了口气,好像要在这口气里把决心下定。

他等待着。

贾珍也等待着。他知道还有下文。

“珍儿,父亲想找你要一样东西。你若允了,父亲我便去修道,也能心平气和。”贾敬笑着,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贾珍觉得那笑容有点阴森,有点深不可测。他只得笑笑,说些打不着的话,见机行事。

“父亲要折杀儿子不是!儿子的命都是父亲给的,凭儿子所有,父亲大人取去,儿绝不敢有怨言。”

“好好好!我儿果然仁孝!”贾敬满足地笑了,他撒网等的就是这一句。

他走过来拍拍贾珍的肩膀:“为父心怀大慰啊!”他看住贾珍说,“我要儿的一件衣服。”

贾珍愣住了……

“可卿不是衣服!”贾珍切切地说。前尘旧事让他恨意深透,恨不得一刀刀割了眼前的老匹夫。痛苦!如海水汹涌泛滥的痛苦决堤而来,又一次无边无际渍着他千疮百孔的心。

他后悔,为什么要因为功名而答应这桩丑陋的交易。

我是犹豫的,我是后悔的,但最终,我答应了他。

贾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上房走出来的,他好像踩在沼泽里,每一步都是虚的,每一步都几乎要深陷下去,万劫不复。

他的父亲,有听床的癖好,这也就罢了,现在他竟对他提出,要用他的女人,秦——可——卿。

天渐渐地清明,原先蒙蒙不清的山树亦变得清朗,在细雨中玉立亭亭。秋雨清寒最侵人,众人随贾珍起得绝早,身上本没有多少热气,眼见得贾珍进去好几个时辰没有回的迹象,已经冻得站立不住,在廊下缩手跺脚苦不堪言。

早有晓事的小道童再三请他们入内休息。几个小子喜上眉梢,却被俞禄拦下了,一声儿喝住了不许他们猴子似的乱蹿。

几个小厮都是半大的小子,没得道的猢狲,哪里比得俞禄老成持重。先前在马上发问的小子磨蹭了半晌,又发声叫苦:“俞大爷,放咱们进去歇一会儿吧,驱了这身寒气就是托您老的福了。”说着,连连作揖,低头就往里钻。

俞禄早料得他有这一手,手上一带,把他拽过来,换过手就拧他的耳朵,拧得这小子哇哇叫饶。

俞禄却不松手,他知道不给点教训,这些小子根本不拿他的话当回事。他板着脸扫了剩下的几个小厮一眼,喝道:“来意儿!你还越发得劲了!倚风作邪的,爷宠着你,以为自己不得了了是吧!今日慢说是你,便是府里更有头有脸儿的来了,也得在外候着!爷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来意儿一个劲地叫疼,俞禄松了手。话虽说得狠,他也不肯轻易得罪了这些小子。他们天天腻在贾珍身边,眼瞅着不见被告了阴状可不值当。

来意儿揉着耳朵,委屈得眼眶红红的。他是个堪比女孩俊俏的小子,粉面朱唇,一哭一啼也婉转可怜。俞禄见他哭得可怜,更知道他是贾珍可心的人,赶紧放缓了语气,放低了身份哄他:“来意儿,来意儿……你这不撑劲的小子,还是伺候爷的人,怎么这么着就哭了?”

来意儿不理他,扯着袖子只管哭。俞禄像哄着自家小孩一样拿出帕子给他拭泪。拿出的是一方崭新的绣帕,上等的苏绣小品,原是贾珍随手赏给他的,这不,还没来得及给家里,一直揣在身上,今日倒派上用场。

来意儿到底是小孩,哪架得住俞禄这么又软又硬的揉搓,早收了泪。小孩儿眼皮子浅,一径盯着绣帕。俞禄一笑,大大方方将绣帕递给他:“喜欢就拿去。”

来意儿乍惊乍喜,早忘了俞禄拧他耳朵的事,忘了疼,拿着帕子问:“这么好的帕子,给我的?”俞禄是宁府的管家之一,贾珍的贴心心腹,有权有势,他们都知道。现下俞禄对自己这样好,怎叫他不心动。

俞禄笑:“你看你俞爷像说话不算话的人吗?”

来意儿大喜过望,赶着给俞禄跪下,喜滋滋地说:“谢爷的赏!”

俞禄受了他一跪,又赶着拉他起身,笑道:“仔细跪疼了。瞧瞧,你这小猢狲千伶百俐的,怨不得珍大爷疼你。”

他早有算计,这么好的绣品拿回家给那个糟婆娘他是不肯的,那不是糟践东西吗?给来意儿倒好,来意儿用着东西就感念他的好,就是一时给贾珍看见了也无妨,左右是给了他心上的人儿,以后好处还少得了他吗?

眼下来意儿就对他服服帖帖了。

俞禄叹了口气,显得语重心长:“你们这些小人儿,到底年轻,哪里晓得伺候人的难处。爷在里面尚是站着回话,在院外一站半个时辰,何况你我?爷是来办正事,比不得平日带你我茶寮酒肆里胡缠。宁可冷着,不可错了规矩。你我都知道爷的性子,拿人撒起气来,来意儿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可吃得消?”

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说得来意儿万分感激,红着眼说:“我知道俞爷疼我,我以后都听您的,再不敢逞强使性子了。就是爷面前,我们也听您的。”

来意儿虽小,却也是几个小厮的头了,他这么一说,跟在他身后的几个小厮也连连点头。俞禄收服了他们,心中畅快,正待开言,却看见一辆车从路那头来了。车外坐着林之孝家的。俞禄一见,吃惊不小,心想这难道是哪个女眷出来了。若是宝二爷,再用不着林大娘跟着出来。

他使了个眼色,众人抖擞精神,毕恭毕敬地等在那里,等来人下车。

车到跟前。车里人却不下车。

俞禄迎上去先搀扶林大娘下车。林之孝家的下了车,且不客套,只说:“你们几个进去,该避清的避清,生人一个不许放进来。四小姐来见敬老太爷,半点马虎不得。”

众人答应一声,进去忙碌。

林之孝家的站在车下回道:“四小姐,我已吩咐他们去准备,待打扫干净了您再下来。”

车里人出了声,却是鸳鸯的声音:“有劳大娘了,吩咐他们仔细着点,姑娘可惊不得,我陪四姑娘说说话,就慢着些,也不碍的。”

惜春在车里坐着,脸色瓷白,神色倒还稳重,看着鸳鸯微微露出点笑,笑容轻寒似梨花。鸳鸯望着她思量:人说四姑娘是个冷人儿果然没错,连笑起来也是冷冷的。四姑娘这一股冷若冰霜的性子,大约跟从小没了娘有关,林姑娘也是个从小没了娘的人,也是一股清寒逼人,可比起四姑娘的孤介来,还算随和。

但鸳鸯是个妥当人,她从不轻口说别人不是。心里慢慢转了念头,也只是对惜春更添怜意。惜春的手冰凉,鸳鸯握在手里,不甚心疼,温言道:“姑娘,你年纪小身子弱,昨儿又累了一夜,要多爱惜些自己才是……”

惜春依旧是那样冷清清的脸,冷清清的笑,只有眼睛里透出一点暖意。

她知道鸳鸯不势利。鸳鸯还帮着她,不然老祖母不会安心放她出来。

“鸳鸯姐姐。”她冷清清地说,“我许久未来看父亲了,不知父亲大人是否安好。”她不太爱接受别人的怜悯,将话轻轻一转,转到贾敬身上。

鸳鸯无话,只有默默地点头,看着这个比自己小的小姐,她又倔又可怜,却不喜欢人安慰。鸳鸯不好再说什么,两个人在车里静默地想着心事。

一时,俞禄他们安排妥当,从观里跑出来回话。林之孝家的站在车下回道:“四小姐,已经准备好了。”

鸳鸯站起来,弯腰准备扶惜春下车。她听到惜春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你。”

鸳鸯一怔。

而惜春,她又恢复了那种淡漠如梨花的表情。

惜春下了车,由鸳鸯陪着进去,林之孝家的在车里等着。

观里好像被洗涤过,从里到外都空了。那些念经打坐的男人们全像信仰一样消失了。寂静得只听到雨滴在叶子上,从叶间滴到地上的声音。

雨意空疏。

惜春想起出宁国府,祖母派人来接她,她坐在小轿里,从纱窗向外瞧,雨卷着黄叶飞下来,满街的人也打不起精神来。惜春,深锁闺中不谙世事的惜春,她看见一张张萧瑟的面容。她看见萧瑟的生活像一幅画意惨淡的长卷,在她面前铺展开来。

人们像水里的萍,无根,带着茫然和无奈继续着自己的漂泊。这个秋雨清寒的早晨,十五岁的惜春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许多。

秦可卿死了。惜春感觉自己的根在阵痛中,彻底地,彻底地断了。她可以像白色的曼陀罗花一样在佛说法时从天而降,可以与这尘世,再没有半点关系。

她突然想去看看贾敬,看看这赋予自己生命的人,他活得是否安然自在;她突然想知道,在秦可卿死的时候,他有没有难过和内疚。

这个念头像一根柴,在她心里越烧越旺。

回到荣国府给贾母复命时,她已经无法抑制地说了出来。

贾母没有震怒,多数情况下,她都是平静安详的。到了她这个年龄如果还是凤辣子一样的脾气的话,只能说明她的一生一直是颠沛的,生活无法让她获得宁静。

她只是轻轻地摇头,将惜春搂在怀里,吩咐人给她泡脚,揉腿,心肝肉儿地叫。

“四丫头,你是姑娘家,到道观里如何使得?万一小道士吓着你,可不得了。”

惜春不回嘴,只轻轻地说:“老祖宗,我想见父亲。”说完眼泪啪啪地往下落。

贾母叹了口气:“去见见你父亲,原也在理。我也没有拦着不让你去的道理。只是必定今天吗?祖母另安排时间,叫玄真观里安排妥当,我陪着你去成吗?”

惜春重重地跪下了,她的膝盖有麻木的痛感,想必已经肿了,但是她顾不上了!

“我是什么人,哪里敢劳驾老祖宗。求您让我去吧。”她流泪呜咽着,单薄的身躯颤抖着。

同类推荐
  • 各活各的

    各活各的

    储红兵和小枫因爱而步入婚姻殿堂,但不久他们的婚姻就和许多婚姻一样遭遇到危机,他们既不愿放弃婚姻,又想得到自由,于是索性放飞对方,选择双城生活。他们一个住在北京,一个住在海州,虽然相互惦记着,但很快有了各自的交际圈和婚外恋情。小枫与风流倜傥的画家赵西迪相遇;储红兵成为了北漂女白烂漫的密友。新鲜的情感一旦被唤醒,身体的出轨和心灵的出轨便水到渠成。
  • 左腿

    左腿

    白勇吃过午饭,就摇到院子里剔牙。院子里阳光很好,比起他那间总经理办公室阴霉的气味来,不知道好闻多少倍。他不喜欢那间办公室——在楼道的最里间,有一股长期闲置的异味。他跟陆琳说了多次总经理办公室可以取消,他也不是什么文化人,非要弄一个书香门第的味,别扭。或者把墙打通了,和财务部合用,充充人气。“我说你人才有异味!”陆琳最烦男人说没出息的话,气一股一股往外冒,“经理就要有经理的样子。你要是嫌太静了,就出去跑!文也不行武也不会,嘴皮一搭白泡子泛泛空了吹。”
  • 爱情辛苦

    爱情辛苦

    女儿的同学玫玫来了,丫丫的爸有了外遇了!丫丫的爸在有外遇之前,和丫丫的妈之间好像就有了问题。丫丫的爸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丫丫的妈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丫丫的爸拼命想把那个存在的问题找出来,找了很长时间。丫丫的妈也想把问题找出来,也找了很长时间,但两人谁也没把那个藏得严丝合缝的问题找出来。找不出来,不等于说问题不存在。人有时候很怪,越是找不到的东西,而那东西又明明是存在着,就会很着急,巴不得手到擒来,把藏在暗处的问题拿出来看看症结出在哪儿。就像夏天六月六那天,把衣橱里的衣服全拿出来去晒太阳一样。
  • “东方纳尔逊”陈策

    “东方纳尔逊”陈策

    1922年6月,在强行改编北洋舰队后,为了北伐大业,孙中山只好迁就图谋称霸两广的陈炯明,对陈炯明许诺,只要他不阻挠北伐,无论北伐胜败,都会把两广交给他。5月6日,孙先生亲赴韶关督师,发布总攻令。许崇智为右翼,黄大伟为左翼,共7万人马,兵分三路进攻江西,取道桂南北进。一举攻占赣州,更以破竹之势赶至吉安,直指南昌。可惜,孙先生的雄才大略,又受到陈炯明的干扰。陈策这次没有随孙中山北上,而是留在广州。其任务是防止敌人乘虚进犯广州。因为考虑到桂系虽被清除,北洋舰队虽被改编,但还有不少敌人,且虎视耽耽。
  • 古怪的乘客

    古怪的乘客

    选取了亚森?罗宾探案故事中的精彩篇目,包含少年罗宾、结婚戒指的秘密、失窃的黑珍珠、罗宾大失败、古怪的乘客等5个独立的短篇悬疑故事。小说风格怪异离奇,充满悬疑气氛,且短小精致,便于携带,是读者旅途或工作途中及闲暇阅读的方便读本。
热门推荐
  • 重生之权妃倾天下

    重生之权妃倾天下

    前世,兰朔蓉错爱了一个人,也错恨了一个人;今世,她认清了谁是渣男,谁是良人。渣男便应该狠狠踩在脚下,死无葬身之地;贱人就应该将她打回原形,让她万劫不复。而那个前世被自己害得失去了一切的男子,今生,让蓉儿把江山还给你,把自己也还给你。
  • 我做所以我能

    我做所以我能

    每个人都是一座山。世上最难攀越的山,其实是自己。往上走,即便一小步,也有新高度。
  • 青少年爱玩的魔术全集:生活魔术

    青少年爱玩的魔术全集:生活魔术

    本书是专为青少年和魔术初级爱好者量身打造的魔术全集。通过轻松活泼的语言,图文并茂的方式,将一个个奇妙、有趣的生活魔术展现在青少年面前。本书采用循序渐进的方法,选取了生活中简单易学的小魔术,通过直观的图解和明白简洁的语言,让人一看就懂,一学就会;更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成为魔术高手,成为朋友中受欢迎的开心果。
  • 无尽长生路

    无尽长生路

    妖王说道:“此刻便有一天大的机缘摆在你的面前,你有慧根,比愚昧的芸芸众生,不知道要多几百倍的福缘,能修出神力。往后只要你愿意呆在我洞中,在我帐下做一个头领。我虽不能保证你成仙做祖,长生不老,但也能保你三五百年的寿元,且永不为凡事劳苦,真正的逍遥自在。”
  • 拾玉镯

    拾玉镯

    一个流传数代的《拾玉镯》,记录着京城皇族遗老遗少的故事,也承载着遗老遗少们复杂的人生与情感。作者从容不迫,娓娓道来,将读者带进那段早已尘封的历史。而那段历史,那些别样人生,如今读来却依然鲜活有趣,耐人寻味。
  • Sweeney Astray

    Sweeney Astray

    Sweeney Astray is Seamus Heaney's version of the medieval Irish work Buile Suibhne - the first complete translation since 1913. Its hero, Mad Sweeney, undergoes a series of purgatorial adventures after he is cursed by a saint and turned into a bird at the Battle of Moira. The poetry spoken by the mad king, exiled to the trees and the slopes, is among the richest and most immediately appealing in the whole canon of Gaelic literature. Sweeney Astray not only restores to us a work of historical and literary importance but offers the genius of one of our greatest living poets to reinforce its claims on the reader of contemporary literature.
  • 异世风云:特工王妃

    异世风云:特工王妃

    缘始山洞,翻卷而来:朝代更替间,指尖生花,算计谋划,止于异世,弄风云;换倾城容颜,难解人心,扶摇直上,独立他地,绾君心。隐约中似看到一人影一闪而过,李新心中生疑,那人不正是……--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最强狼人杀系统

    最强狼人杀系统

    逻辑、语言、观察、心态、演技,这就是狼人杀的魅力。如果给休闲娱乐的桌上游戏加上重注,那么,它甚至可以说是一场生死博弈。罗辑,一个小混混,在接触到狼人杀后激活了最强狼人杀系统,激活每张身份牌都能获得与之相应的能力,从此开始了他传奇的一生。透视大眼睛算什么?我有预言家妙手小神医又怎样?我有女巫牌退役特种兵奈我何?我有猎人牌哟呵?想打架?卡牌抽换,狼人牌!系统:“最强的系统只有最强的人才能发挥最强的作用。”罗辑:“所以你就给我挖最大的坑?”
  • An Enquir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

    An Enquiry Concerning Human Understanding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延安记忆

    延安记忆

    作为散文集,《延安记忆》可以说是容量巨大。洋洋洒洒百多篇文章,基本上概括了人世间的全景:从官员到诗人,从普通百姓到亲人邻居,从中国内陆到世界各地,善与恶,爱与憎,理想与现实,梦幻与人生,生与死的感慨,灵与肉的较量,生活的厚重与追求的执著,都浓缩在他时而深刻朴素时而空灵清妙的文字中,让人在惊心、嗟叹、颔首、解颐之余,感到大气恢宏,气象万千。但一个不能忽略的情况是:由于忽培元从政的阅历和“为官”的视角,使得他的文字时常显现着一种深刻的认识水准和思想高度,我以为这是他散文的极为重要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