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宫,离歌坐在枫树林中央,整片枫树林的叶子呈绿色。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照耀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他的面前是一架伏羲琴,案头的兽尊香炉燃起袅袅香薰。他一身白衣胜雪,静坐在此,淡然宁静。
双手一动,弹奏起来。悠悠的琴声穿过枫树林,越过山丘,遥遥的传入扶月耳中。
此时她只身一人站在悬崖边的青石上依旧是绯色衣裳,双手环胸,闭目不言,任凭炽热的日光包裹住她。
听到琴声,她睁开双眼转身遥望着枫树林的方向,往常灵动的大眼睛也显得格外黯然。
这曲子,她听闻是宫主已殒的爱女与红莲一同作的,名唤《离歌》。
琴声悠扬婉转,丝丝凄凉扣入心弦。
她九岁那年来到冥宫,之后就一直跟在离歌身后,那时,她也同众人一起唤他师兄,岁岁朝朝,不知何时已然不愿只是他的师妹。
她努力练剑,练暗器,还有伪装。师尊说,伪装不但能保护自己,也是伤害敌人的利器。
后来,她才明白,这世上的苦难如此之多,佛曰世间三大苦:求不得、怨憎会、爱别离。
琴声一停,她才潘然醒悟,自个儿想太多了。
运起轻功朝枫树林飞去,既然不能做他心尖的人,就努力做他最得意的师妹。
皇宫。
此时已入夜,墨鸢仍在御书房处理奏折公文。他要南下避暑,先处理好重要事务,近日非常忙碌,可能夜里没闲时去看她了。
御书房外,一身穿紫色薄纱裙的女人端着汤盅由远及近走了过来。纤腰柳柳,脂粉轻扫,面若桃花,十分妖娆。
她还未走进,侍卫执刀拦住了她。“书房重地,闲人不可擅闯。”
她面色一转,换上可人的微笑,“我是岚国翊公子带来的舞姬,为陛下送汤水的,还望通融通融。”
侍卫不为所动,坚定的说道:“更深露重,姑娘请回吧!”
她欲再说,侍卫的刀又向前送了几分,她收起脸上的媚笑,不甘心的转身离去。
黑暗中,她不屑的笑了笑,眼神锐利。她不会放弃的,不然主子也不会让她来。
三更。
墨鸢才放下手中的笔,问了问侍候的宫女,几更天了。他思索再三,还是在御书房里间的床上休息。
更衣时,他随意问道:“是有人来过吗?”
“回陛下,是岚国的舞姬来过,还端着汤水。”
他脸色冷下来,果然如此,宴席上不成还不死心,既然如此……将计就计。
翌日,风光无限好,阳光明媚。
墨鸢下了朝,有意无意的经过了御花园。正巧那位远道而来的舞姬打扮的尤其妖娆暴露,在御花园的花丛中折下了一支红色的花。
墨鸢走过时瞧见了她,出奇的没有发怒。只见她袅袅婷婷的回眸一笑,众人被她暴露的酥|胸惊的低下头去。
只有墨鸢面色未变,那舞姬柔柔弱弱的行礼,自称霓裳,墨鸢淡淡道:“平身,霓裳真是好名字。”
霓裳掩面做害羞状,容颜比手中刚折下的花朵都要娇媚。
墨鸢瞧了瞧她手中的花,道:“朕帮你簪上去。”
霓裳一脸娇羞的递上,墨鸢接过花簪在了她的鬓上。
墨鸢邀了她去凉亭吃茶赏花,两人相谈甚欢,众人远远望去,心中千言万语,面上不敢表露半分。
那厢的灵华宫如往常一般,红莲在院子里的阴凉处命人安置了贵妃椅,她侧躺在上面捧着一本民间话本看着津津有味。两位宫女拿着扇子轻摇,一旁还有瓜果汤水侍候。
周凉夙走进来的时候不禁由衷的赞叹道:“这地方真是清净凉爽,你倒是会享受。”
红莲慵懒的抬了抬眼帘,道:“相爷,你这话折煞暖汐了,谁人不知当朝相爷少年英豪,文韬武略无一不精,皇上重用,赐予相爷的宅子也不输皇宫。”
周凉夙将厚颜无耻发挥到底,指点江山般让宫女搬来了一张太师椅,优哉游哉的坐下,享用起瓜果来。
“传言愈发荒唐了,本相的府邸清贫,不及皇宫百之一二。”他还装模作样的叹气,一副本相很清苦很心酸的模样。
红莲被她逗笑,手中的书也看不进眼里了,只得命嫣然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