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梁卓真是铁了心做陪衬,整个谈判我一个人周旋下来,他在一旁表情闲静的似在观摩,我知道他不会施以援手,反到放开了去搏,自如的去谈,没有了任何瞻前顾后的羁绊,我竟然以出乎意料的价格拿下十个品的代理权,直到签约那一刻,我的心才平复些。在我找笔时,梁卓递上笔,顺势在我耳边嘀咕声:“太棒了!”我顾不上回他,就急着签属协议,签字盖章。
“怎么样,有成就感吧!”“是,梁总监,谢谢您的栽培,这里满满的都是成就感!”我盯着坐在餐桌对面的梁卓,用力拍着胸脯说。“谢谢老大的指导,谢谢老大栽培。”我一边说一边夹菜给梁卓,他怪怪的但又开心笑着说:“不客气,应该的”。“那怎么行,老爸从小就教我‘敬师爱长,尊老爱幼’,我更要谢谢你做了小半天观众!”我夹了一大筷子的辣椒炒肉给梁卓,“我自己来就行,噢,放这儿吧!”我没有按他的指示放到盘子里,而是临时起意,冲着他的嘴伸了过去。看着梁卓为难的表情,我心里偷笑着,可我举着的筷子却没有丝毫放下的意思。“怎么,不给我面子,我可是……”“好,我吃!”说着他犹豫的张开嘴,吃掉了我举着的东西。
看着他一下下的嚼着,然后用力吞咽后那怪异的表情,我绷不住了,开心的笑了起来,他用手指向我,又慌忙拿起杯子“咕咚,咕咚”的三下五除二就喝光了杯子里的水。“余蓓蕾,你……”“你什么,对,我知道你怕辣,不,应该说不能吃辣。”我洋洋得意的说。“你知道,还……但是……”“我去年出差来过这家馆子,我闺蜜请的,对了,忘了说,她是湖南人!”梁卓气的不知如何的表情让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过分,太过分,怎么这么狠心的过分,难为姜太公了。”“什么‘难为姜太公了’,这跟姜子牙有什么关系?”“当然了,姜太公亲身体会,才有这千古名句: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两般由是可,最毒妇人心。”
“喂,这么没风度,竟然骂我‘最毒妇人心’!”“我可没有,我只是念了几句姜太公的诗而已,你干嘛重复。”这家伙竟然忍着辣劲笑了起来,我怒气满眼的瞪着他,他也瞪着我,我也瞪着他,两人没忍住的笑了起来。引得旁边的人不知所以然的怪怪的看向我。我竖起手指冲着梁卓“嘘”了一声,他会意的冲我做了个鬼脸,“扯平了,好好吃饭,今天辛苦你了,很精彩!”他边吃边说,这一刻我有些感动,更有一种暖暖的气息飘浮在我们之间。“你快吃这个,这个不辣!”“怎么这么快回转了,心疼了?”这个家伙!“算了,你别吃了!”“好了,好了,我闭嘴,只吃饭”,听他说话,我真是忍不住想笑,这闭嘴还怎么吃饭,真是服了!
“快吃吧,我们等下取行礼,返程。”“今天吗?机票还没订?”“订了,除非飞不了。”“订了?不是我们一直忙着!”“你谈判半程时我就发短信让助理定了。”“半程,你怎么……”“你可以,我知道!”他笃定的看着我说,那看向我的眼眸,在这琥珀色的灯光下,愈发显得光亮,那脸庞仿佛被光晕勾勒得愈越俊朗,让我一霎有些恍惚。
“别愣神,好好吃饭,专心点儿。”梁卓用筷子一边敲着桌子,一边说。“噢,我溜号了么,那么明显么?”我自言自语的说。“噢!”梁卓没有再说什么,“我们还有3个小时飞机起飞。”梁卓不紧不慢的说。“什么,只有3个小时了,你定了几点的机票?你知道这里往机场赶要多久么?你知道不知道,要是堵车我们就完了?你来过广州么?”我连珠炮般的话冲着梁卓喊过去,可梁卓却是一脸的笑意,让我觉得不自然,不,应该说是有些暧昧的笑。“笑什么?别人都急死了!”“不急,来得及,我觉得你刚刚的表现,到是像个女人,不,应该说是个适合做老婆的女人!“这家伙笑着说。“过分了,难不成你一直都不把我当女人看的!”我一脸严肃的冲着还在抿嘴笑的梁卓嚷道。“那倒不是,算了,我道歉!”这家伙风转的倒是快,或许我的表情吓到他了。
“不吃了,我们回宾馆收拾下,去机场吧!”我的话说的不咸不淡的。“是,是该走了,要不真的就赶不上了。”梁卓离开了座位,走到前台去付账,我也赶紧起身向外走去。去机场的路上我没怎么说话,头侧向窗外,这座城市我来过几次了,说不上喜欢,这里太拥挤了,和我喜欢静雅的氛围有些大相径庭,但是每一次因为季节的不同,这座城市留给我的印象也是那么的迥异,这里我每一次都是匆匆的过客,其实我在蜗居那里又何尝不是呢,那里才有我的家,那里才能让我驻足......
我和子健已有几日不联系了,或许这样坚持下去,我们手里的那根丝线就断了,或许没我们想象的那么苦那么悲,或许他也很快就释然了,毕竟他深爱的不能割舍的还是林珊,我不过是个过客而已。但是每每想到放弃,为什么心是那么的痛,仿佛瞬间就裂开了般,那碎片锋利的四下割扯这我的身体每一个部位,让我有些痛不欲生。我把头贴向车窗,那里被雨滴打过,透进来的凉气,让我觉得略微的舒服些。
我知道,只有在拼命工作的时候我才暂时的放下子健,只要静下来我就疯狂的想念,想念他在做什么,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温润我的话语......
飞机什么时候起飞的我都不晓得,我闭着眼,整个人沉寂在自我独有的空间,半睡半醒,直到飞机落地的重力,让我猛地睁开了双眼,我看到梁卓正看着我,那样专注的,我赶紧伸了伸胳膊。“困死我了!”“你一直再睡的!”这家伙不说话好像怕人把他当哑巴了,真是懒得理了。
回到市区,我没有让梁卓送我,而是中途叫了车,他也没有坚持,可能我任性的表情,他尽收眼底了。“好,那注意安全,明天见了!”“好,明天见!”
英利公司的管理还是很严格的,正式签约是在几个核心股东和相关人员共同见证下进行的。不过因为经过几次交锋,整个签约进程还是很顺利的,看着双方该下去的公章,萧子健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终于是尘埃落定了。萧子健看向对面的江伟,两个人会心的眼神瞬间对视,然后又很快的分开。
江伟和萧子健一行共进了午餐,两个男人席间都很正式的应酬着。“萧总,听何助理说,今天你们就要返程了,怎么不多玩两天?”江伟儒雅的问着,“江董,接了您这么大的项目,我哪里还敢懈怠,要回去开工才是的。”萧子健很官方的回道。
“我就说没看错你,是个干大事的人。”江伟拿起了手边的杯子说道。“彼此彼此,我这一路走来,是万万不敢懈怠的。”萧子健意味深长的说。“一起努力吧,明年见证我们的成果,来干杯!”说着江伟就豪爽的喝掉整杯的红酒,萧子健也连忙举杯一饮而尽。“等下,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有何助理代表了。”“好的,已经很麻烦您了。”两人寒暄着走到了门口,就在要离开的那一刻,江伟回过头说:“帮我代问余小姐好!”萧子健有些意外的说:“好的,谢谢您,我代小蕾谢谢您了!”
回到车里,江伟略微的有些自责,“哎,还是没忍住,但是一直不问也是有些不妥的,算了。”而萧子健本来以为一早江伟会问的,可是一直忙下来和江伟独处的那半天,江伟也不曾问过,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可是今天的一问,让他颇感意外的,心着实有些不舒服,但是又不得不回复过去。
香港之行,一切顺利,这个消息早已传回到总部,一个别样的庆功宴是在所难免的了。
下了飞机的萧子健拖着行李,随着人流向外走去,恍惚中人流中传来几声熟悉的声音,但是他四下看去,却没有什么,没有他熟悉的人,也没有那个熟悉的声音。他晃了晃头,或许自己太想念了。萧子健不知道他没有听错,刚好余蓓蕾和梁卓也是相隔几分钟下的飞机,两个人在边走边说着话,萧子健回头时,刚好余蓓蕾去了洗手间。
庆功宴,萧子健是走不脱的,公司全员在场,他和老陈被灌了不少的酒,整个人也有些醉意。年轻的小伙子姑娘们真是精力旺盛,要不是老陈说:“太晚了,这两天萧总和大家都很辛苦,得回去休息了,改天我们在好好聚。”这帮家伙是不会善罢干休的。
老陈嘱咐了佳慧,一定要好好照顾萧子健,然后才叫了车离开。佳慧看了看斜靠在后座上的萧子健,她用手轻轻地把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想让萧子健舒服些,却没有搬动。佳慧告诉了出租车司机地址,车启动的那一刻,萧子健整个人靠向了佳慧,佳慧顺势用手扶住了萧子健的头。
回到家里,佳慧用了很大的力气。中途萧子健醉意满满的语无伦次的说了了几句什么,佳慧没太听清楚,只听到句“对不起,对不起!”她用温热的毛巾轻轻地为萧子健擦脸擦手,怕弄醒,怕弄痛已经睡得很沉的萧子健。沉睡中萧子健眉头紧蹙,那表情很挣扎很痛苦,佳慧心里狠狠地骂着余蓓蕾,然后用手慢慢的一下下抚弄着那紧蹙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