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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爱河之源——童年的记忆(2)

“我爹是大老虎,我是小老虎!”

人们就都哄然大笑起来。

好几年之后,我才渐渐知道:父亲的所谓“挣大钱”,就是他做搬运工,抗麻袋、拉排子车。所以,奶奶总是恨不得把一分钱掰成两半来花,花钱的时候总要念叨:

“你爹做牛变马,挣个钱不容易呀!”

至于“大老虎”那就更糟。在解放初期那着名的“三反运动”中,父亲被诬陷有问题,不仅勒令退赔,而且被开除了党籍。“大老虎”,原来是大贪污犯的代名词。

父亲被打成“大老虎”关押期间,母亲曾经带了我到父亲的许多亲朋好友门下去告贷;希望那些受过父亲解囊相助的人,能在我们困难时小有回报。然而,母子们沿街乞告,奔波数日,只有一位姓吴的老乡给了母亲五块钱。好在我年纪还小,世态炎凉、人间嘴脸都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印象。

且说父亲回乡,早上蒙头大睡,晚间谈笑风生那些日子,正是他筹集款子准备退赔的时候。他总是高声亮气,精神昂奋。他在运动中受到那样的打击,却没有给我心中播下什么阴影。在我幼小的心目中,父亲总是一个乐观豪爽的强者。

尽管他不在我身边,我的灵魂仿佛和他贴得很近,有一个坚实的依靠。

“三反运动”过后一年,也就是奶奶托锁爷给父亲写书子的时候,父亲的问题得到了甄别。被迫退赔的钱款又尽数还了回来。所以,他这次回乡,腰包充实,春风得意,断然决定:

带奶奶和我,还有几位大娘,一齐到太原去游玩!

七长途跋涉

有着雄奇山岭和山间各种异兽奇花的我的故乡,山西盂县红崖底村,其实只是一个小山庄,在普通的省级地图上都没有任何标志。从县城沿官道向北,在两列起伏奔窜的山脉间行进三十里左右,路东一条山沟,叫柏泉沟。沟里有三个庄子,五里、八里、十里,依次叫红崖底、张家庄、田家庄。新中国成立初期,县境里没有公路。要到太原,须得先进县城;到了县城,再赶百十里路到石太铁路上去改乘火车。

从我们村到县城,是乘大车赶路的。

我们家的车把式是四伯。他执着一杆长鞭,却并不打牛,只是不时大声呵斥。他骂牛的词儿和平时骂四大娘的词儿也差不多。但我们家的老牛只是扭动着屁股不紧不慢地走,并不如四大娘挨骂时那样紧张。奶奶和我们坐在铺了干草的大车上,摇摇晃晃,昏昏欲睡。整整一个上午,才进了城。

四大伯赶车上煤窑去拉煤,父亲去雇牲口。从县城到石太线上的测石车站,还有一百来里。父亲回乡,这段路是步行的。奶奶和我们就得乘骡乘马,须得去雇专门驮脚的牲口。

第二天,四五匹牲口驮了奶奶和大娘们上路了。我跟着父亲步行,走累了只被允许搭乘一段。不知什么原因,有时我可以坐在鞍子前边,搂在奶奶怀里;有时却只被允许扒在后边的马屁股上。山道翻山越岭,很多路段都在山涧边上。奶奶骑的一匹白马,偏偏爱走路边,那情形十分惊险,仿佛随时都可能栽下深渊。

但不时地,对面路上会走来一队队的骆驼帮,驮着大铁锅和大水缸。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骆驼。骆驼们昂着头,面容老是那样慈祥静穆,似乎并不曾身背重负。我觉着异常感动而亲切,就如同看着老黄牛时的感觉一样。

到了测石,又住了一夜店房。店房主人叫郑宝书,不仅热情接待,还负责买火车票。那样热情周到的服务,后来几乎完全绝迹了。

第一次坐火车,印象极为深刻。窗外的大地在围绕了极目之处的一个圆心旋转,铁路边的电线杆一根根地向后倒去。可以说,那是我第一次感到“速度”的魔力。由于好奇,我自己还做过一个实验:火车行进中,我把东西抛起来,或者自己跳离了地板,但火车并不能将我甩下一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学了中学物理,我才解开了最初的疑团。

到了太原,一出车站,就有黄包车来招徕乘客。黄包车跑得风快,一路上还鸣着嘀嘀咕咕的喇叭。到了家门口,他们还帮着提包裹。奶奶客气地请他们进屋喝水,他们笑一笑谢绝了。我突然注意到,他们年龄都很大了,很惊异他们怎么能跑那么快。

后来,我到太原读中学,黄包车是早已绝迹了。但在我读书的太原三中附近的开化寺,我见到过一位老年黄包车夫。他佝偻着脊背,两手都向后跷着。手里执着一把青菜,菜叶子一个劲在后背上扫动。住在近处的同学告诉我。这位老人就是因为多年拉黄包车,身体才变成了这种样子。那情景真使人感慨万端!

当我们赞美劳动的时候,永远不应忘记:彻底消灭繁重而非人的体力劳动,是人类的一项历史任务。

八初逛太原

到了太原,安顿下来,父亲接着就带领我们开始游玩。柳巷、开化寺、泰山庙,连着转了好几天。特别还逛了一次动物园。

柳巷开化寺,是当年太原市最热闹繁华的去处。甚至我在家乡时,就常常听到它们的响亮名堂。柳巷街白天车水马龙,夜间灯火辉煌。

“双合成”、“德昌永”等着名食品店,“同成信”、“宏大”等绸缎布庄,“亨得利”钟表眼镜行,“乐仁堂”大药店,生意兴隆,顾客蜂拥。而宏敞的山西大剧院旁边的太原饭店,尤其雄伟,果然有半座山高,须得仰起头来观看。

柳巷街南口西拐,是钟楼街,繁华兴隆不亚于柳巷。在钟楼街中段南侧,就是赫赫有名的开化寺了。开化寺有纵横几条街巷,里边不唯店铺林立,各种杂耍更是名目繁多,有练气功的,走钢丝的,耍猴儿的,变戏法的,玩蛇的;还有拔牙的,修脚的,剃头的,钉鞋的,说书的,卖唱的……一处围拢的场子,人群突然狂潮似的涌动,有人大嚷:大卸八块啦!另一处场子,早又欢呼雷动,也有人大嚷:吞活蛇啦!不消说,卖老豆腐的,卖丸子汤的,卖灌肠的,卖醪糟的,也都争相叫卖。炒灌肠的敲炒瓢,做烙饼的敲擀杖,节奏铿锵,煞是动听。一处大敞窗户的店铺前,围了许多人在看刀削面绝技。大师傅将枕头似的一坨面顶在脑门心,两手各持一把削面刀,左右开弓,面条就柳叶式鱼贯连成两条白线,直射入丈把开外的大锅里……如今开化寺已改名叫“开化市”,市面也还热闹。到处牛仔裤,满耳邓丽君,与当年景象大异其趣。当年市容市声不可再得,正如人的童年无法留驻。它们都只化作记忆存在脑海,而那是极其珍贵的记忆。

当然,童年逛太原,记忆最深的还数逛动物园。那是,太原动物园还设在海子边的人民公园里。动物种类也有限,但那时对于一个未见世面的孩子也足够了。记得我最喜欢的动物,数猴子。它们是那样活泼好动,自由自在,况且长得像人,又能模拟人的许多行为。当我看着它们的时候,它们有的也目光灼灼地盯了我看。我以为,它们也有思想,它们说不定也在观赏人类,也在研究人类哩!

其他动物,有点印象的还有老虎和狼。老虎懒洋洋总是睡觉,竟使我产生一种奇怪的联想:父亲当“大老虎”那阵子,大约也是在笼子里睡觉的吧。那委实没有什么伟大神奇之处。狼们却是躁动不安,在铁笼里一刻不停地惶惶走动。他们的眼神贪婪、残忍,而又不乏一种失去自由的凄惨。我的心中浮上来一丝真切的怜悯,我真有些同情他们。

我没有敢宣布自己的想法。我怕自己讲错了话。因为母亲觉得我在山沟里缺少教养,每有错失,她对我就声色俱厉,令人胆寒。但奶奶参观了动物园之后,好几次念叨:

“把些虫豸们关在笼子里,叫人心里实在不熨帖哩!”

后来,回到故乡,奶奶还每每提起。我以为,奶奶和我的心里是相通的。城市生活有其繁荣热闹的一面,但它总不如乡间那样更加接近自然,亦即更加接近人的心灵。

九来英姐姐

参观市容之后,父亲安排我们上戏园子去看戏,作为一个重要的招待项目。

在乡间,我记得也看过不少戏,但那都是野台子戏。在野地空场上,用棺板衫杆条席篷布临时搭起戏台,不建围墙,不扯布幔,远近村民随意来看。年轻后生们结成把子吼喊着挤头排,大闺女们辫子编得又紧又长在人群中扭来扭去,老汉们闭着眼睛数板眼,娃娃们又哭又叫吼破天。台上花脸红脸们管自翻筋斗打仗,或者老旦小旦站下来没完没了地唱。台上台下,又乱又热闹。

在戏园子看戏,也是又乱又热闹。别一种乱,别一种热闹。

正本戏开场之前,先唱垫场的折子戏。这时,观众们才络绎进场,你呼我应,认座叫茶,半个钟头静不了场。过道上,卖花生仁的、卖糖葫芦的窜来窜去;递拭汗热毛巾的忙得一头大汗,添茶加水的举重若轻将一把大铜壶在人头上舞出花儿来。

正本戏开台,场子里渐渐静下来。但递毛巾的和倒水的仍然十分忙碌。有人热了,要拭汗,就将一只手举在空中,在两厢楼角照场子的立即便把热毛巾甩了下来:一道白光,不偏不倚,半叠着的毛巾“叭”一声罩在手上。哪位观众渴了,不必耽搁看戏,把茶盖揭开好了,大铜壶高举在过道那里,一道水柱从壶嘴中飞去。那真是比大戏还要好看引人的把式!

但几位大娘却都趴在椅背上睡着了,二大娘淌着哈喇子,三大娘鼾声如雷。

奶奶则一个劲念叨:

“一张票五毛钱哩!一张票五毛钱哩!”

突然,观众们满园哄笑起来。原来,那晚的戏是新中国成立初期轰动一时的新戏《小女婿》,而小女婿这时出场了。一个十来岁的娃娃,身着青布长袍,头戴瓜皮小帽,十字披红,傻呵呵地出现在台口。那娃娃真叫可亲!我要和他交个朋友就好了。父亲得意地给我介绍:

“这是你干姐,来英!”

原来,戏班里的娃娃们得闲时,常到剧院左近串门。串来串去,来英就和我妈熟识了。这来英姐自幼被卖到戏班打戏,认那班主做父亲;新中国成立后班主下世,她就成了孤儿。戏还没学成,只好傻愣愣地扮扮小女婿。父亲动了恻隐之心,就认下来英做了干女儿。于是,我凭空有了一位唱戏的姐姐。

来英后来进艺校学戏,依父亲的姓改了艺名张美玲。她唱了许多年娃娃生,扮孤儿赵武或者杨文广,也还小有名头。多少年过去,她仍然不忘义父义母,常有来信,这都是后话。

却说第二天,小女婿登门。她留着男学生头,穿一身青布制服,活脱是一个精干的男孩子。进得门来,又喊爹,又叫妈,先扫地,后沏茶,在我们家比我还要占地盘。听说我爱吃面皮儿,她还亲自给我下厨去做。但不知出于一种什么心理,趁人不备,我在她手上狠狠地抓了一把,都抓出血来了。那小女婿委屈地哭了一场,父亲安抚了她一番,接着叫她翻筋斗,小女婿不肯翻,看看我说:

“我怕九十不高兴了!”

爹说:

“你多翻几个,他就高兴了!”

小女婿刹刹腰带,在我家两床一桌夹着的窄窄的地面上耍起把式来。“卟咚、卟咚”,她连着翻了四十七个。

爹夸奖道:

“好!比上一次多翻了五个!”

来英喘着粗气说:

“我这是给弟弟翻的!”

不知咋的,我一下子又喜欢上了这个小女婿干姐姐。后来,她艺成演戏,当上了正经角色,我也看过她的演出。但,那都不足以和小女婿留给我的美好印象相抵,更不足以和她在我眼前翻的那四十七个斤头相比。

如今,来英不再唱戏。结婚生子多年了。和我们家的来往也十分稀少。忆及童年那一段,希望自己有兄弟姐妹吧。也许,天生孤独的人,也天生希望打破孤独的吧。

十干爹干妈

父母亲在太原,最早住在南肖墙六十二号。六十二号紧挨着和平剧院,而我们省当年最着名的女须生“果子红”丁果仙,她挂头牌的戏班就常在和平剧院演出。所以,我小时看戏多,看果子红的戏尤其多。记下来几十个剧目,有十几出戏我可以大致讲出戏文梗概来。戏剧方面的知识,中国戏剧的情节性和表演艺术的夸张写意,台词对白中的隽永精炼和传神,都给我后来的文学创作以触类旁通的益处。而我们民族文化的传统精神,“忠孝节义”之类,无形中也给了我相当的熏陶。

六岁到太原,因为“三反运动”搞退赔,父亲的买卖房产都被剥夺归公。

我们家离开六十二号,已经赁屋而居搬到了天地坛五巷十四号。十四号这所院子,恰恰是干爹干妈居住的院子。解放前干妈哺育我,我就在这所院子生活了一年多哩!

干爹雷安民,是个卖肉的,方头红脸,慈眉善目。他对我特别疼爱,他家经常吃些下水、煮骨头之类,总是叫我过去大嚼大啃。奶奶天生不吃肉,父母亲对下水、骨头似乎也瞧不上。但我吃得很香,干爹见我吃得香,眉开眼笑,十分满足。因为我即将入学读书,干爹还送我一册硬皮封面的精装笔记本。后来读书到小学四年级,功课中有了珠算,他又送给我一把黑颜色的算盘。礼物虽然微薄,但那是我童年时代唯有的得到礼品的记忆,它们给我的心灵以无法估量的抚慰和极大的满足。

相比之下,干妈显得比较冷淡。据说,奶了我将近两年,父母要接我回去,干爹和干奶奶都很伤心。而我的干妈呢,却没事一般,还在院子里和孩子们“跳格格”呢!

母亲生我的时候十六岁,干妈奶我的时候十七岁,她们本身也差不多还是孩子。干妈“跳格格”也就情有可原了吧!况且,干妈之所以奶我,是因为她生了一个“白毛女”,溺死了。她失去了自己的孩子,为了生计而替别人奶孩子,她就够痛苦的了,还要她怎么样呢!

特别是在1948年年底,由于白色恐怖愈演愈烈,父亲和母亲已经无法继续坚持地下工作。他们不得不双双撤离了太原,将我完全托靠给奶妈家有半年之久。

后来解放大军围了城池,炮声隆隆,每当打炮,干妈就抱了我躲在床板下面。炮弹猛烈爆炸,我就吓得小便失禁。床下地势窄憋,无可躲闪,我就给干妈尿得满怀满裆。

太原解放前一天,战斗十分激烈,一颗炮弹击中了我们居住的房间的屋脊。

万幸的是,那颗炮弹没有爆炸,只将屋脊穿了一只大洞。震落的杂物把腰腿不便、不能下床躲藏的干奶奶压在下面,而我和干妈在床下安然无恙。解放大军攻下阎匪军最后负隅顽抗的省政府梅山,战斗结束。城中硝烟未散,尸横遍地,为我军担任登城向导的父亲就匆匆赶到十四号来看我。在街口,父亲一看洞穿的屋脊,心里就连叫:完了,完了!他硬着头皮进院,刚迈大门槛,却意外地见奶妈抱了我,正在院当央晒太阳呢!据说,父亲高声一喊“九十”,我当时一岁半,又和父亲离别半年,竟一下子认出了他,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扑到父亲的怀里。

时至今日,每当忆起当年的情景,父亲仍然总是非常感动。为了不幸中的万幸,为了那割裂不开的父子之间的骨血情谊。当然,他对我干妈一家也始终心存感激,念念不忘。对那惊险而又富于人情味的一段经历,我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记忆的。但,我也同样对干妈心存永难淡漠的感激之情。在最危险的关头,一个异姓母亲用她温暖的胸膛怀抱了我,保护了我,她曾经和我生死相依。

干爹干妈后来生了六七个孩子。干妈身体不好,始终没有参加工作,干爹卖肉,工资很低。我记得他们家的生活一直很困难。1970年2月,我从部队复员到太原机车厂做机车司炉,第一个月领到工资26元。我给家乡的大伯寄了10元,给了干妈10元。

10元钱,太微薄了,能抵什么事呢?它只表达出我的一点心意罢了。

十一母子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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