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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左不过是太妃错爱罢了,紫娟把盒子打开。”黛玉见贾母眼睛也忽闪忽闪的,知道贾母有心要看。

紫娟先打开小一点的盒子,又把黄绫子打开。露出一块铜钱大小的玉碧,翠色欲滴发着悠悠的绿光。

“老祖宗您看,这里边流动的怎么像血?”凤姐拿起玉碧递到贾母。

“长弘碧!里边流动的是血不假。”贾母一见惊呼道。

众人吓了一跳,忙问有什么古怪。

“之前只听说过,不承想,真有这样的东西。传说这是上古望帝死后的血液幻化而成的,带在身上肌肤生热,可驱寒除病,化解百毒。”贾母细细地用手抚摸着,只见玉碧里的血丝在流动的更快了。

“凤丫头,你来摸摸看。”贾母把玉碧递给凤姐。

“哟!是热的,还有一股子幽香呢,可真是个好东西。”凤姐把玉传给身边坐着的王夫人等人观看。

王夫人、邢夫人都赞不绝口。“家里祖辈上供应皇家之物,也没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北太妃出手真真是大方,北静王爷尚未遂娶妃,难道是?”宝钗不动声色地暗动心思。

“宫里娘娘惧寒,用着正合适。”王夫人两眼放光地瞅着黛玉开口说道。

“这是北王府的东西,送进宫皇后娘娘看到岂有不问的。”贾母说道,宝玉她娘总找黛玉晦气,日后可怎么得了。

“紫娟,快找开那个盒子瞧瞧。”凤姐见场面尴尬急忙化解道。

紫娟又打开另一个大一点的盒子,只见盒子里躺着一个墨绿色的玉枕。枕头左雕龙右刻凤,中间头枕的部分,是各色上等玛瑙珠子穿成的一对戏水鸳鸯,用手一按弹性极佳,不似别的玉石枕头那般坚硬。

“老祖宗这枕头有什么古怪的?北太妃巴巴地送给林妹妹,难道咱家连个枕头都没有。”凤姐不明白北太妃是何用意。

“这叫八宝如意忘忧枕,这些珠子的位置刚好对应头上的几大穴位,人枕着睡觉可以凝神定气,疏经活络,还有驻颜的功效,要是枕上几年就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宝钗没等贾母开口,就上前摸着枕头说道。

“到底是皇商家的小姐,没有不知道的。”惜春冷笑着说道。

“小时候,在祖父收藏的《天下奇珍》里看到过样子,真物今天也是头一回见到。”宝钗解释道。

“太妃定是看宫里娘娘面上,才有这么贵重的赏赐,不如老太太你先收着,外甥女年轻生受这么好的东西,恐怕折了寿行。”王夫人对贾母见议道。

“玉儿,要不外祖母先帮你收着,你看如何?”贾母也道。

“黛玉自知福薄,用不起这么好的东西,太妃错爱,黛玉受之有愧,明日就拿去还给太妃。”黛玉不卑不亢地说道。

“如此也好,这东西确实不是我们这低门矮户能用得上的。”贾母只好就势说道,大家吃过了晚饭才各自回园子休息。

“凤丫头,你先别走,留下陪我说会话,没外人你坐着吧。”贾母见众人起身,方对凤姐说。

“老祖宗,可是为了白天北太妃送妹妹东西之事?”凤姐坐在贾母脚下的小凳上。

“你向来精怪,你看这事如何?”

“北静王至今没纳王妃,莫不是老太妃看上了我这妹妹了,那可得恭喜老祖宗了。”凤姐忖度着说。

“我瞧着也是这个意思,倒是一门好亲事。可你那宝兄弟的心思,你也不是不知道,再者我也舍不得你妹妹嫁出去。”贾母心里还有说不得的想法,黛玉若要嫁了出去,那几十万嫁银必要跟了出去,只是合府上下怕也凑不出那么些银子。

“要说宝玉和林妹妹也算得上是天作之合,只是怕二太太那里?”凤姐犯难地说。

“我还没死,这个家还轮不到她说话。她不就是惦记着姨太太的宝丫头吗?大不了娶了黛玉后把宝丫头也纳了,宝丫头是不错,可惜错投了人家,给宝玉做个平妻也不屈了她。”贾母也对薛家的富贵垂涎三尺,只是薛家门第实在抬不上门面。

“她倒是不委屈,只是委屈了林妹妹。”凤姐今天才知道老太太的想法,不禁为黛玉担心起来。

“哪家子不是三妻四妾的,我看林丫头的身子骨怕是不好生养,那北王府几代单传,她若嫁去生不出儿子来,委屈有她受的,这个我心里有数。”贾母在心底里还是为黛玉想到了些问题的。

“老祖宗说得也是,在老祖完身边断不会委屈了林妹妹。”凤姐忙说道。

“母妃回来了没?再去门口看看,实在不行派个人去贾府接回来。”水溶在书房里不住的踱着步。

“王爷,太妃走和时候交待了,要吃过午饭过回来,恐怕这会刚吃完饭。”水静无奈地说道,自己家这位小爷从早上太妃一走,就开始六神无主,都不知道问了多少次了。

“才午时吗?”水溶不相信地看了看西洋座钟。

“王爷,您别着急,奴才早派人在门口守着了,回来了就给您送信,奴才给您去传午饭?”水府大管家水静,这一上午什么事也没干,只要自己一转身,这位小爷就着人来叫,索性水大总管就一直立在水溶身边当书童。

“不吃了。”水溶说完,就拿起庄子的秋水看起来。

“1,2,3,4,5,6……”水静在一边数数,这一上午小王爷看书没超过十个数过。果然,水静还没数到十,水溶便又站了起来到门口张望。

“研磨。”水静一听赶忙过来给小王爷研磨。

水溶铺开宣纸,饱蘸香墨,弯身挥毫。

水静看王爷写了撕,撕了写,扔了一屋子纸,也不敢知声。

两个时辰后,水溶铁画银钩挥就十四个大字:“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水大总管终于明白了,“王府看来要有小王妃了,老王爷你在天之灵保佑咱们小王爷心愿得偿吧。”水静自小跟着老王爷出生入死,疼水溶可是疼到骨子里去了。

“王爷,回来了,回来了。”杜宇几乎是一路飞进了水溶书房,“可怜自己这一身绝世轻功,如今只落得给王爷送信的下场。”杜宇自嘲地想着。

“走,去春晖堂。”水溶急忙扔了笔,运足内气施展轻功往春晖堂方向去了。

“得,这回王爷的轻功有施展的地方了。”水静边说边把水溶写的字收了,又着人把地上写残的纸清理出去。

“母妃,怎么才回来,让儿子好盼。”水溶给母亲请安后说道。

“你个浑小子,从来没这么想过你娘吧!这还没娶媳妇呢,这要是姑娘进了门,恐怕这府里没你娘我呆的地了。”老王妃向来不喜欢水溶故做深沉的样子,如今见儿子为黛玉慌了神,心里早就乐翻天了。

“母妃,你可见着了?她身子可好些?”水溶顾不得母亲的嘲笑急忙问道。

“她?她是谁?”老王妃可没打算这么轻易放过儿子。

“母妃你……”水溶又急又气。

“行了,不逗你了。算你小子有眼光,那林姑娘比我那年见着更出挑了,我和贾府老太君说了,明儿我打发车去接贾府女眷过府赏梅。”

“来人,来人。”水溶一听,一叠声的叫人。

“是,奴婢们在。”

“快去把梅园的燕子坞打扫干净,里边的帘幔等物全换新的;再运些细炭过去,把那地笼现在就烧热;那园子里的雪厚,仔细点都打净了,把那红毡子都铺好。再叫几个小子把北王府大门擦洗干净,看看那正门能不能打开,时间长没开恐怕门轴生锈,快找人去修。”水溶吩咐下去,整个北王府的丫头小子们开始忙碌起来。这边是这个丫头踩了那个丫头的脚,那边是这个丫头被碰洒了手里的水。

“溶儿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细心了?真是长大了。”太妃看着儿子急三火四的样子感叹道。“要是那林姑娘定给了别人,我这溶儿岂不伤心?无论如何我也得把林姑娘娶回来。”又不由得担心起来。

“母妃,明天林姑娘来了,无论如何你想办法把她留在咱们王府住几日,好让师傅再给她调理一下。”水溶又肯求着。

“母妃明白,明儿定想办法一解你的相思之苦,如何?”老王妃保证道。

傍晚,水溶不放心,又亲到燕子坞去检查了一翻,果然色色都是齐全的。入夜,又去梅林转了转。朦胧的月光洒在梅花梢头,枝头上既有含苞欲放的花蕾,也有绽放的花朵。火红的花瓣,淡黄的蕊,怒放着等待佳人的到来。

“姑娘,明天就让雪雁和春纤陪着你去北静王府吧。”回到潇湘馆,紫娟就对黛玉说道。

“你这丫头又想躲懒,一年到头难得出趟门,如何你又不去?”黛玉奇怪地问道,这紫娟平时一步都离不了自己,这回出门怎么还不愿意跟着呢?

“姑娘,咱们都不在家,我惦记着咱们屋子,再说那鹦鹉也需要人照看。”紫娟避重就轻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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