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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别六月之久,主仆终相见,各有各的小九九,柳儿想着怎么开口求去。小姐想着怎么表达心中的完全意思,又不太那个。
柳儿见到入画掀帘让她进门,就有点受宠若惊,更见世子妃招手,怎么还敢托大,忙紧着急步进去,福身为礼:“二小姐好,”
“好,”坐下说罢,听琴早用一个红木托盘,将一盏青花瓷的盖碗茶端了上来,柳儿坐立不安,只能偏身在绣墩上坐了,谢了茶。静听世子妃怎么说,世子妃挥手上听琴退下,缓缓道:“柳儿,你的救命之恩,我不敢忘记,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妹了!”柳儿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开场白,简直没话答,说你不用谢吧,自己还想着求得赎身,想你谢我吧,人家来个大恩不言谢,让你想要谢也要不了啦,柳儿只能叫声:“二小姐,”等着世子妃接下来说的话,看具体是个什么事,
“你对我的好,我回程府跟奶奶说了,”柳儿心想,这就回家搬军师去了,“奶奶说,目前仍是混沌时分,不能对你表示出感谢之意,怕会为你带来祸端,你的恩情我们程家牢记在心,以图后报,现在就只能把你的身契还你,让你在府外生活。
现在你我义结金兰,以后方便之时,再彼此亲密往来。这是我的八字,(是一张红贴写就的,以此为义结金兰之据)你收好,”柳儿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不好意思,“二小姐,你如此身份,怎么可以跟我成姐妹,不行、不行的。”
“有什么不行的,你救了我母子二人!如此深恩怎能不报!”乍听此话一出,柳儿不知是福是祸,吓得坐在绣墩上,一动不动。
里屋走出了身着云蓝色回字纹锦缎锦袍,腰间一条墨色三拼镶扣带,脚瞪鹿皮小朝靴的世子,面朝柳儿抱手一礼:“柳姑娘不要惊异,这义结金兰的事,是我们夫妻真心的决定,现在只能私下行礼,以后,将身后之人寻出,必然大摆筵席,以贺此事”。
柳儿本是现代人,也真心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想想也就同意了,接过世子妃递过来的一叠纸,一看,里面是自己的身契,还有其它几个人的身契,有杨妈妈的,小红的,管氏的,另有一个叫姜成的,柳儿不知是谁。”
“柳儿,想着你一人小小年纪,这几个人都是你在府里交好之人,所以交她们送你,在外面好有个伴,”
见柳儿看着姜成的身契发呆,不禁笑了,世子道:“这是杨妈妈的当家人”
当时柳儿说,要帮哪三人赎身,也是大话来的,不料世子夫妻为自己想得如此周到。世子妃还怕她惊喜不够,又接着说,
“另外再给你三千两银票,你自己寻一个宅子住下,我们手中宅子是有,但目前不能给你,盯着的人太多”
“二小姐不用给我钱啦,我有!”
柳儿很诚实,虽然很想要,但人不能贪心嘛。特别是个小孩子。
世子见她不贪心,心里也更高兴,对世子妃认下这个妹子,有点好感了,世子妃又接着说:
“你有算你的,我还不知道你挣的几两辛苦钱,黄黄白白你也带走,一来跟着你,你也安全些,二来离了你也没人管得了它们。银子我以后会再送来给你,你有了宅子,给瓶儿来个信。”
“瓶儿?”柳儿心里一喜,眉毛一扬。真想拿小红换瓶儿,还好小红不知道,枉自小红把她当主子侍候,坏人呀。
“瓶儿我这次也带进了王府了,现在跟着春绢的,等以后她长大了,我自会放她出来找你,春绢等过二年看看情况再说,”
世子妃安排得好着呢,柳儿略细想也就明白了,给自己的人,都是平时在府里,八杆子跟自己打不着的人,自己出府带走这些人,不易让人觉察,程府的二人去到哪里,更是没人知道,果然,想得周到。
“谢谢世子,世子妃,柳儿无以为报,不知该怎么说呢?”
“我也不会客气的,你几次救我,先前我以为是碰巧,后来你送来杏仁的书页,我就你是真的懂这些,你小小年纪,真是不可思议。”程二小姐研究地、细看着柳儿。
柳儿听话听音,忙说:“世子妃,我以前在程府里,总喜欢打听吃食,府里的几个管家娘子都教了我不少,我只略比别人记心好些,又爱寻思,所以……”
“现如今,我也自己注意多了,总之,前几次逃过大劫,都是托你的福.”
柳儿同世子夫妻谈了半个时辰,柳儿带着银票走了,为了不引人注目,约好等世子妃回了忠王府,柳儿才离开别院,还给了柳儿一百两碎银,让她在走前抽空自赎自身,还加上赎了杨妈妈等三人的细节,柳儿见世子妃如此小心,居然把谢嬷嬷等全部人都尽数瞒了,才感觉,这忠王府里真是水很浑又深。对自己能抽身出来,也感到高兴。
对杨妈妈等人,柳儿本是不熟悉的,现下觉得还好,不知以前人品怎么样,以后从侧面找谢嬷嬷打听了,觉得能帮得上自己,这样的人带在身边,肯定好过现买的放心,也就安心下来,等着夏末,世子妃离开别院的时刻。
这天,柳儿外出溜狗,世子找到河边,表面上是找黄黄白白玩,其实,是有些事想从侧面跟柳儿聊聊,世子总觉得柳儿懂得多,还有什么没说出来,有空就来带狗玩,顺便看看能不能再学到些防身招式。
夫妻原想过把柳儿调来贴身照料,一个是柳儿本不是家生子,只有6年时光很快过去,对他们这种人家来说,卖年契的,终不能成真正的心腹,加上柳儿平时都是隐在背后救人,世子料想如果把柳儿摆在明面上,肯定会被身后的人防住,一点效果也起不出来,柳儿如果贪生,还会被对方利用,所以,才故做大方,放了柳儿出府,也给忠心自己的人看到甜头,这些弯弯道道,自是单纯的现代人不能理解的。
柳儿为了早日拿到自己的卖身契,见世子来了,就把自己写的各种食物的禁忌,以及药物的禁忌,上面还有几个医方,的小册子拿出来给世子看了。不料世子看了看,笑得哈哈的,“不是说你能看书会写字吗?你这写的什么呀?”把册子堆在柳儿眼前,“十个字倒有九个错了”
柳儿这才想起简繁字体的区别,狂晕,当时抄写是自己看,所以当然是简体,看繁体字柳儿前世都是没问题的,写就总是不对劲,所以柳儿直接就是写成简体,一把抢过册子,柳儿气了:“看不懂算了”
世子好脾气地又抢过去,“好东西,我自然要看”
柳儿想想:“世子爷,要不,你抄一份吧,说我自然没问题的”
于是,世子爷就在河边当起了小书童,这一抄就抄了三天,两人常在一起,柳儿又是个心里没尊卑上下的,世子在这小小救命恩人面前,也不拿大,没架子,一来二去,柳儿放松了心理防线,俩人居然有了些朋友的意思,见世子抄完了,时间还早,有些卖弄地说:
“世子爷,我带你去个地。”
“爷什么地没去过,不去”
“我的宅子你去过?”柳儿笑着等这世子爷变脸。
果然世子爷的眼珠都吓掉出来:“你有宅子?”有了兴致,“走吧!给爷头前带路”
切!你谁的爷,柳儿只敢腹诽,也不敢真的说出来,世子让人牵了马来,柳儿早在前世就是能骑马的,还骑过花式,自也骑了一匹,两人带着财宝直接向三岔口的柳家而去。
落马石派上用场,两人下马,拴好,财宝带头,在这三进院子溜了一圈,世子爷,没有进厨房什么的,但对柳儿的书房的布置,觉得有趣,但对没有一本书,表示好笑,
“书是很贵的,我这宅子,用光了我的外快呢,唉,慢慢存钱买吧,谁让我没钱呢?”
柳儿打蛇随棍上,扮可怜,叫得的娃娃有奶吃,这是真理。
“你这不有了3000两了吗?不过还是不要乱花了,省着用,以后没了给瓶儿来信,我会再给你,身上总要留点钱,我也不一定随时在京里的,”
“这就够我用一世的啦,不用再给了,”
“你知道什么,以后你要管着下人呢,不能用光才找我知道不?书我这就让人送来,帮你圆了这个面子,修什么书房?你真心能看书?”
“真能!”柳儿对世子做发誓状,也在心里对自己说。腹有诗书气自华,书是不可少的。
然后凭着人家王府的见多识广的眼光,确认了柳儿的门窗确是红木的,雕工也不错,然后知道拔步床等家私果然是上好的紫檀,柳儿不想带他来,还有这好事,顺便还知道了家具的木料的材质,不知道要不要人鉴定费呢?
前面张工匠这些人说是红木紫檀,柳儿是不确信的,见到料子还不错,其实是真心当一般实木才买的,见确是红木、紫檀,才觉得真是捡了漏了。一时开心起来,世子对这门前的小水沟表示了极大的兴趣,摸着下巴想着有空也仿一个,两人寻路回了别院。
路上,世子说起院子要种些花,柳儿就说起了以前在程府的时候,跟花匠王学的几招,表示以后自己亲手种很多花,想象着花海的样子,心向往之。
突想起出嫁前三天发生的事,柳儿装做无意说起的样子,提了自己是顶瓶儿的事,顺口将看到如兰的事说了,还提了一口三小姐。
世子心里一紧,但也不在意的听着,声色不露,柳儿又闲扯了下芸娘教自己绣花的事,胡扯乱扯的,说一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