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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味居的郑大官人,生意场上的积年老鹰!十张薄纸就能把他打晕?姜管家无言以对,更不能指责主子的异想天开。踌躇着,不敢伸手。柳儿见他为难,笑道:“不如这样,姜管家你收拾一下,我亲自去谈一下,顺便去画个这开绣庄的铺子图样,待节后,接手过来,也得寻思着请人修整一番了。”随手把菜谱放回原处。
稍后,柳儿换得一身白色的镶着银色回字纹的圆领夹棉长袍,系上浅绿色的丝带编成的圆柱形长绦子,尾上吊着同心如意结。照例系上自己戳纱万字束扎法编制的镶着柳木刻就是小船吊饰。脚踏麂皮小靴子,带着红色衣衫的小红及秦嫂王明,坐着马车到了百味居门口。这次没有带着财宝来,最近两狗好象不对劲有些懒散一样,柳儿决定抽时间去研究下是为什么!
当门小二练就一双二五眼,火眼金睛,这客人还在店门三米外,就能闻到他的荷包有多少银子的味。见柳儿的马车一停下来,马上上前放好下马凳,伸手做出扶侍的姿势,“客官,请慢些,这脚踩稳了…来客啦……”悠长绵延的声音向店里传去。小红打头下来,回身虚扶着柳儿的手,柳儿下了车,入了百味居的大堂。
引客小二躬身上前:“客官是坐大堂还是雅间?”
“就雅间吧,上壶普洱,叫掌柜的来,”柳儿一叠声的安排着小二,这开店,不是店大欺客,就是客大欺店,自己要来拿人的分子,只能先把姿态放高。
柳儿坐了主位上座,姜管家打横陪着,王明立在门口,秦嫂及小红分别站在柳儿背后。
“客官,您的上好普洱茶一壶,”一小二上茶走人,一掌柜模样的人进来了,
“公子爷唤小的有何指教?”
“想借你的灶、材料,由我的人给我做餐饭食,自然,就当是你的厨子给我做的,仍旧算还菜钱与你,可使得不?”
这古代的大餐馆,总是有备得十多间小厨房,一些个成名的大厨总是在小厨房里做菜,以防边上的人偷师,坏了自己的饭碗。柳儿知道,自己这个要求不难办到。
“可以的公子爷,小的这就安排下去,给爷备好”掌柜的在这秋叶镇,达官贵人可没少见,这什么怪要求都应付过来,这点借锅灶的事,自然一口就应了
“我这厨娘只得一人,你给配上二个打下手的,另外,菜得了,你亲自带着人给我这里送来,可也使得?”
“爷说的,无有不遵从的,这就带爷的厨娘大嫂下去?”说完就引着秦嫂一径去了后厨,指了两个能掌勺的学徒跟着打下手。自己去忙别的事去了。
秦嫂子早得了柳儿的指点,当下就指挥着选了自己要用的食材,指挥着一通切配备好,自己系上带来的白细棉布围裙,纯西式的装扮,就是现代的长袖围裙式样,前面的衣衫及袖子都包在围裙里,头上带着一三角的头巾,遮住头发,这样,身上的油烟味就会沾得少得多,是柳庄厨房里厨娘的标准配置,至于上面绣的花样就跟柳儿没关系了,这围裙一天得洗一次,要不了多久就得换新的,你绣上几天的花,值不值?芸娘觉得值,自己安排小丫头们练手绣的,柳儿觉得不值,好在不是自己绣,爱绣就绣罢,如果自己色色管到,样样顾全,估计活不到30就得死了。也就装眼神不好没看到。
……
菜做得了,十菜一汤,其中八个菜是掌柜的没见过的,有二个见过菜,没见过这种做法,其实这两个菜是秦嫂见到这百味居有,特别加给柳儿吃的绿叶菜,油菜苔及白菜心子,油菜苔很嫩,百味居是用油炒来吃,秦娘是按柳儿说的用水烫了加蒜末酱油汁淋,也就是现代广东菜中的白灼菜心。以及柳儿常吃的凉拌白菜心。
百味居之所以这么好说话,人说借厨房就借,一直以来这掌柜的都有私心,这能跟着主子上路的厨娘,一个个的都少不了一手绝活,一直以来,来秋叶镇周围的别院、田庄消暑避寒的王公大臣家的厨师没少给百味居偷师,也不过是做法上的取巧,或者菜式搭配上的的变化,但没一家的能让偷师的厨师整个儿看不懂的,秦娘的第三个菜开做,掌柜的就亲自守在一边看着,做第五个菜时,他就让人通知刚好在二楼上跟两朋友饮茶聊天的东家,有人砸场子来了。
柳儿这八个菜,都是主菜,这掌柜的当了十几年的饭店掌柜,一看就知道,没人这么个上菜法,再土的土包子也不会专吃这八种大油大肉的菜。就这两素菜及这个鸡皮酸笋汤有点正常,十有八九是有心来砸场子的点子到了,
这十菜一汤端到柳儿面前的时候,百味居的东家郑家大公子也跟着进了雅间。
小红亲自布菜,果然,只把这两样素菜放在柳儿面前,汤就放在正中,其它的大荤菜就一一排在菜桌中间,林掌柜看了看自己的少东家。
“小兄弟请了,今日这桌子菜,果然有些意思!”郑大公子抱拳为礼。柳儿笑着站起来:“兄台见笑,这家里的一些粗糙吃食,没得污了兄台的眼,如若不嫌简陋,一起用点如何。”抬手示意郑公子坐上座。
“小兄弟过谦了,为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可如此多菜,可否再请两位雅客来品鉴一番?”
“自然可以,一切以兄台做主!”柳儿笑笑,
林掌柜引着两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过来,一人为公子打扮的人一人居然顶着秀才头巾,二人过来,四人又是一番酸礼醋让,柳儿强按住自己想挽起袖子数鸡皮疙瘩的冲动,一切为了挣银子,我就受着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在秦妈妈的手艺,柳儿的菜谱前,什么雅客都现了原形!林掌柜估计肚皮是饱的,吃相还勉强能看,其它三个基本上就没停过筷子……
柳儿不得不对小红提出表扬,她居然能抢在这些人动筷之前,把柳儿愿意吃的两个肉菜先就拈上两点放在柳儿的小碟子里,果然是知心呀,柳儿吃菜,只要别人动过筷子的菜,她一般是不再去拈的,有些洁癖。柳儿随便吃了点,就放下筷子,不吃了。一时赵秀才不辱斯文名,第一个放下筷子,“好吃,好吃,这之后,三年而不忘此桌肉香!”倒也直言不讳。
“我于言金也算得一个吃客,此餐大值!不过柳兄弟,你这菜虽好,可是却安排得不好,一桌子有个一两个这类菜就是上佳,这可吃得我三日不用吃肉了,”
赵大公子赵成安,年约十九岁,此时放下筷子,“柳兄弟,果然有些门道!林掌柜的,着人送上壶浓茶来消食。”
“不如上壶普洱吧,最是消食。”柳儿笑着说道
“这些菜,我是见识了,柳兄弟不知有何见教?”赵大公子说道
“不如我们下来再谈?”柳儿见有俩外人不好开口。
“不怕,此人赵云贵,是我远房堂弟,这次府考的榜首,一家人无妨。这位是于言金于兄弟,也是生意人,就是镇上新开的吉祥杂货店的东家!”
“久仰,久仰,赵秀才大才呀,三年后一定高中状元,于兄的壶也设计得不错,却也是大才、大雅之人”
“壶?莫非你就是大王村的柳公子?”
“我正准备去寻你去呢!你这壶可用了没?”
“用了一次了,”
“你没细看看盒子?”见柳儿一脸正常,有所不解!
“盒子有什么好看的,难不成我还会做哪买椟还珠之人,将壶还你不成?”
于言金大笑:“非也,非也!谢小兄弟喜欢我的设计,你同郑兄谈回正事吧”
“如此,我就开门见山了,赵兄莫怪,我有心在你的店里卖掉这些个菜式,你看值银几何。此种菜品,根据时令不同!我还有大把。不下百种,不知赵兄可有兴趣?”
“此菜方是你所创?你不会将他再卖给别人?你每月能出几种菜方?”赵大公子一看就是是凡人,问的话都切中要害,不怕有神一样的对手,这是柳儿坚信的,跟这些神打交道,才爽快!这是柳儿最爱做的事。
“此方是我所创,如果你的价钱好,我自是不再卖给别的店,每月至少三方。”柳儿填空一样干脆地回答。并示意姜管家递过十个菜方,“这有十个菜方,其中两个方,要用专门的盛具,所以没做,柳儿指的是铁板牛肉的铁板。
姜管家在柳儿的授意下,拿出了这沓新式菜谱。有礼的递给了郑大官人。
于言金及赵云贵也探头去看,末了,三人对视一眼,目露惊异之色,这十个菜方,果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于言金身为皇商传人,八九岁就走南闯北,加上又好这食之一味,这南北馆子、东西的饭店,不说吃光吃遍,可十亭也吃了九亭了,今天吃这一餐,果如菜方上所载,人也做出来了,果然美味。
郑大官人与这于言金却是以食交的友,真正的‘酒肉朋友’,自然知道对于吃这一道,于言金是人小资格老,见他都惊异,也就有了定夺。
……
姜管家在入伙契约上代表柳儿签字入股秋叶镇上的最大酒店――百味居,股份不多,也就三股而已,这是柳儿坚持的,否则郑家原给的是四成。柳儿不管经营,但以后百味居在全国所开的分店,柳儿都占三成,不出开店的成本。姜管家每月去查一次帐,柳儿每半年看帐一次,但新菜谱总是在柳庄试味,定了型后,每月总得有二三个新菜送到酒店,
签字的当时,人还有点晕,这生意原可以这样做?见人家生意火红,直接过去,说声参股,就可以了?当然,后来来,柳儿提供的菜谱,赚的钱,占了百味居的纯利润的七成,姜管家才略有些后悔,早知不如自己开?这却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