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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逐出天界

苏妲己则自己直接往那蓝天之上而去,却不自觉的回头,那朝歌城还在那雾云缠绕的地方,她忽然想起了帝辛的那副面容,笑起来的样子极好。

女娲神殿还是那么的庄严肃穆,苏妲己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女娲娘娘又不在殿中修行,径直的往后院而去,清心泉还是那副模样,千年万年都不会有变化的样子,那泉水叮咛,能够让人的心灵都平静,苏妲己眼角的余光仿佛还能看到那陌上花开的地方,初佑大人还在那里坐着,那微风卷起了苏妲己的所有执念。

苏妲己往那陌上花开得正好的地方走去,那是她所有的回忆,重新回到女娲神殿,往日里的那些东西都浮现眼前,她蹲下身,指尖轻触着那陌上花,这花就如同她一样,默默无闻,从来都没有落入初佑大人的眼中。

翠竹还是那么的通透,她倚着那被微风吹过卷起落叶的树木,看着自己呆了数百年的地方,只是物是人非,她还是孤独寂寥的小狐狸,没有人肯怜惜一个她,没有人能再像初佑大人一样的保护她,这或许就是妖精的悲哀,一个在天界的妖精的悲哀。

那千年的孤寂是她最不能忍受的,那触手可及的温暖却如手中流沙般,终将散落在人世天涯。

狐狸也是会落泪的,妖精也是会动情的,只是未到伤心时,人说妖精最是无情,可谁有知道人无情起来比妖还要恐怖……妖若有情妖非孽,人若无情枉为人。

她俯下身子,在那清心泉中划下涟漪,转瞬间又恢复平静。苏妲己却从那清心泉中看到身后之人的倒影,她回过头,女娲娘娘正站在她的身后,那通天的气派却让人很想亲近,金光闪现,便是莲花都要开放。

“小妖参见女娲娘娘。”苏妲己连忙俯下身子,那一副恭顺的样子。

“我遣你入凡尘,修一个金身正果,你却逆天而行,入那尘世宫闱,毁我女娲神殿名声,你可知错?”她说话的时候总是那样的,轻轻柔柔的却有震慑人的意味,女娲娘娘怎么会不知道苏妲己在凡间所做的一切呢?

苏妲己低着头,不敢有一点点的不恭敬,但心中已经是苦涩的很,“娘娘想要助小妖得道成仙,小妖自当感谢娘娘,可娘娘,你是神,怎么会知道我这小妖的七情六欲,小妖不是神,只是那山间修行的狐狸,本就资质愚钝,根本就无法得道。”

女娲娘娘是看着苏妲己修行的,她明白一个妖想要成为神是多么的不易,可她却觉得苏妲己轻言放弃是那么的让人可惜,“当初初佑将你从那凡尘中带来这天界,若不是因为你有仙根,我又怎能让你留在这女娲神殿,你心中爱慕初佑,我也是知晓得,只是不明白为何你能渡过这千年的天劫,却独独渡不过那一个‘情’字?”

苏妲己抬起头来,看得到女娲娘娘对她的怜惜,也明白女娲娘娘对她的好,她曾经是想要成仙的,只是她那个时候要成仙是因为初佑大人是仙,而如今……

“女娲娘娘乃是这天地最尊贵的女神,乃是造天捏人的神,您不是说过吗?神不是无情,只是因为神对天下有情,所以娘娘你不明白什么是小情小爱,什么是这人世间的男欢女爱。”苏妲己一时间居然泪落,仿佛是想起了初佑被贬下凡的那个时候,多么的无奈与凄凉。

女娲娘娘笑了笑,满是不在意的样子,但那眼神中却还在想着什么东西,似乎是苏妲己话语中的情爱,她不懂,却也不想懂。

“娘娘你不明白,爱一个人有多苦,所以,小妖宁愿魂飞魄散也要保得初佑大人平安无事!”苏妲己仰起头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退却,她没有惧怕,就算是此刻被拘了魂魄,也是无怨的。

女娲娘娘瞧了那一湖的涟漪,渐渐的回归平静,她想了很久,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罢了罢了,我今日便与你这小狐妖断了所有,从今而后,你不许与外人说你是我女娲神殿出来的妖狐,以免败坏我女娲神殿的名声。”

苏妲己在女娲神殿待了很久,已经是有些感情的,但如今女娲娘娘已经开了金口,她没有任何的理由去辩驳女娲娘娘,她的泪从眼角慢慢的溢出,低着头,扯出一个笑容,却是苦涩至极。

从今而后,与女娲神殿断了所有,与女娲娘娘再无瓜葛……她本想着马上就离开,但转念想到一件事,连忙跪伏下来,恳求道:“女娲娘娘容禀,小妖自知罪恶深重,但小妖侍奉女娲娘娘多年,如今想要求个恩典。”

苏妲己已经是厚着脸皮,她现在只是惦记着初佑大人,她这次再次下凡,断断不能再让流年抓到她,她还要帮着初佑大人修功德,还要帮着初佑大人得道成仙。

女娲娘娘是知道的,她知道这世间所有的事情,更加知道苏妲己现在的想法,她还是怜惜苏妲己的,不忍心让苏妲己被流年尊者带到那火焰地狱受刑。

“那流年尊者乃是天帝驾下,有万年修行,他要抓捕的不过是那些违反了天规的天神,而你阿九是我女娲神殿的狐狸,虽然没有仙位,但也算得半仙,如今我将你从我女娲神殿除名,那流年尊者便没有理由抓捕你了。”女娲娘娘这样说着,苏妲己就已经放下心来,女娲娘娘深知流年尊者,明白他的冷傲如冰。

若是那流年尊者再来抓捕苏妲己,苏妲己只需要在他的面前说自己已经与天界再无关系,不会再丢了天界的脸面,也就可以了吧,苏妲己对着女娲娘娘磕了几个头,只当是报了女娲娘娘的恩德,尽管不舍,也要离开。

苏妲己站起身来,走出女娲神殿,连头都没有回,那决绝的样子都是那么的淡然洒脱,那泪却一点也没有流,那正午的阳光是那么耀目,让苏妲己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这种感觉,总是悲哀的很。

从今以后……自己再也回不来了,女娲神殿的那匾额渐渐化为飞絮,她腾云驾雾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忽然看到那昆山仙山,想起当年与精卫在这里玩耍,脚步顿下,缓缓的落在那昆仑山的山头上。

昆仑仙山还是那么的仙云缭绕,脚步轻移间,忽然听到那丛林间有着侍婢的声音,连忙转到那树木之后,隐去身形,隐隐约约的听到那个婢女在说什么,精卫,男子,思凡下界,天神追捕。

苏妲己是知道的,精卫与那凡间男子文康在一处,为了维系那文康的性命,不惜用那草木灵气来为文康续命,违背了人的生老病死。这会子恐怕是被天帝知道,遣了天神来抓她这思凡下界的太阳神女儿。

苏妲己听着那婢女说话,从她们的言谈中知道那天神还在下界抓捕别的妖灵,恐怕一时间无法直接去抓捕精卫,她与精卫相交甚好,来不及多想,就往下界而去,径直的去那精卫与文康隐居的地方。

那小渔村在那风雨飘扬之处,苏妲己落在那海岸边,能够看到那海水卷起的风浪,吹在脸上的风和煦的很,让苏妲己舒服的很,但下意识的抬起头,看了看那蓝天之上,那块地方恐怕自己永远都不能再去了。

撩起白裙,一步步的往那村子里走去,步子一下下的陷在那沙丘之内,小渔村虽没有朝歌城的华美富丽,但却也别有一番风韵,那静谧恬然让苏妲己觉得这似乎就是自己追求已久的温暖和幸福。

“精卫,精卫!”苏妲己不知道精卫在哪里,只能绕着那小渔村喊着,直到那巷子口出现那最熟悉的影子,苏妲己连忙奔了上去,“精卫!”

她尾随而去,在那竹林间停下了脚步,看在对面那身影,缓缓的转了过来,还是那样幸福的样子,“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苏妲己来不及说那么多,直接拉住精卫的手,慌乱道:“天帝已经知道你私下凡间的事情,你还是快些走吧,回太阳神身边去,或许你才能保住性命!”

精卫先是一愣,没有想到天帝已经知道了她与文康的事情,但随之镇定道:“不,我不能走!”

苏妲己觉得如今这境遇已经是火上眉梢,哪里能考虑那么多,“若再不快走,恐怕性命难保,你难道还在顾虑什么吗?”

“我若走了,文康怎么办!”沉吟许久的精卫突然喊出声来,对着苏妲己的之时,脸色已经不佳的很,“若我走了,文康一定必死无疑,我不能,不能……”

苏妲己没有想到直到现在精卫还在担心这那个男子,就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凡人生死由命,你又何必如此呢?”她知道精卫为文康续命已久,只是想要一份永不消逝的感情,可这种感情是以违天命为基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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