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岁月,宛如长河流水,每一滴都争先踊跃的向尽头奔流,却不知尽头究竟在何处,转眼钱羽又在这里呆了将近五个月之久,他自己却浑然不知,每日洪凯歌都会派人给他送来饭菜。
这段时间内,那岳富枯树每日传授他摄源之术,此术在那岳富口中说来十分容易,可是真的修炼起来,却是极为困难,而钱羽又天生经脉紧闭,自身精气很难和天地灵气融合。
可是在这五个月的时间里,钱羽虽没有太过在意,但是也有所察觉,每日那枯树都要用石子打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像之前的头部,手臂等等,几乎是遍及全身,而每次被他打过之后,钱羽惊异的发现,在感受和结合天地灵气的时候,似乎不是那么难。
这样一来,无疑是给了钱羽很大的信心。
于是他和岳富便没日没夜的修炼,不断提升自己,钱羽有预感,只要自己成功的掌握这摄源之术,不说运用的游刃有余,只要稍稍领悟,就会比其他人要厉害许多。
“钱羽,我…其实只是…”岳富突然间吞吞吐吐起来。
钱羽听闻,眉头一皱,“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可是这术法有什么弊端?”
“那到不是,只是…”
“你若是想说就告诉我,要是不想就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听其他的,只想快些修炼,然后出去参加天变炼,岳富,你知道我的感受,对吗?”钱羽望着岳富,此刻他眼中的神情,丝毫不像一个十二岁的孩子,复杂中带有的疲惫,让人看了心里很是不舒服。
说完,便盘膝坐下,闭目运转自身,去领悟这摄源之术,岳富见情况如此,虽然有些无奈,可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把刚才的话说出来,只是静静的看着钱羽,没再出声。
就在钱羽刻苦修炼,励志要成为天变门弟子的同时,闻名于世的天变炼已经开始,天变炼分为三轮,时间是一年,为的是选拔人才直接招入门下。
第一轮是验体。
第二轮是证心。
第三轮叫净魂,只有通过三轮考核的人才可以留在天变门。
天变炼在泰兴皇朝有着一个不太让人喜欢的名号,被称为“收集魔鬼的试炼”其考核的标准之严格,内容之残酷仿佛活灵活现一般,让人一听到名字便能记起它的可怕。
这一次的天变炼与往常一样,来参加的人络绎不绝,不过每年来的人多数都是些家世显赫的高官子弟,来这里凑热闹,能留下来的没有几个。
而今年仅仅是这第一轮就已经让多数来拜师的人力不从心,第一轮考验的是人的体质。
考验体质的方式有很多种,如果有一位像洪凯歌那样的请乞之修,那么只要通过观察,便可辨别出此人对于修道的灵根有几分,可是那样的高手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根本没有时间来一一辨别。
所以,便用上了其他较慢的方法,不过却也并无好处,测验他们的体质的同时也能看看这人的毅力如何,是否长久。
天变门用的便是追逐。
每个人都会在这离泉曲部进行抽签,凭借运气来决定你要追逐的东西是什么,种类各异,班杂烦乱,不少上古奇珍,飞禽走兽都在之中。
而其中最特别的,也是百年以来,传闻天变炼最难过关之物,上古螣蛇,此种火阴性之兽,最善巧用心机,性情善于隐藏,不露真相,更是让人头疼的是,只要让其藏匿之后便再无踪迹可寻,所以若想活捉此兽,时间只有短短几息时间。
而这样的一尊存在居然被人以一人之力活捉,如此让人为之震惊的消息一下子在天变门传开,掌门也是一再唏嘘感叹,而此人也一举成为天变炼的风云人物,苏易这个名字一夜之间成为天变门人闲暇议论的热门。
而连接引钱羽的离真也是对此人大加赞赏,并且给予特殊的照顾,亲自想掌门此后苏易的试炼全程由其审查,看护,掌门天鸿也是十分支持,外面天变炼进展的热火朝天,而钱羽对此却是一点也不知晓,只是与岳富静心修炼。
这一日,距离钱羽第一次进入这里,时间已经过了将近八个月,外面的天变炼也即将进行到最后的一轮,净魂。
钱羽与岳富正并肩站在一起,面对着眼前的一片荒芜,钱羽与岳富对视一眼之后,向前走了几步,大喝一声,右手高高抬起,猛地向下一拍,顿时钱羽右手所落的地面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的裂开,随后他的右手深深地陷入地下。
随着脸上青筋逐渐的显露,钱羽右手上衣袖周围好像有一层真气,成螺旋状向上盘旋,衣袖已然消失,红肿的胳膊在外面,可是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痛苦的表情,有的只是坚毅。
“出来吧!”一声怒吼过后,钱羽右手猛然发力,向上一拉,当手掌重新回到地面的时候,在远处的洪凯歌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飘过一丝惊讶。
钱羽的右手,此刻正掐着一条虚幻的龙,此龙虽说是虚幻,但乍一看去却是十分真,和真龙无异。
愤怒的咆哮,从它口中发出,突然,整片土地也开始不停的晃动,好似在与那虚幻的龙一同向钱羽施压,没有过多的理会,钱羽面带兴奋的说道:“凡此地精气龙脉,若静则此脉无事;若动,吾必诛之!”
声声哀嚎从地下传出,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周围的空气此刻近乎凝固,气氛紧张的不得了,钱羽抓着那龙的脖子,心中暗想,“原来这就是摄源,用体内最薄弱的气去感受天地之间最凌厉的力量,虽说时间有些长,不过效果和威力却是值得起这个时间,果然,岳富说的对,天地需要人去屈服,去示弱。”
“好了,你把他放回去吧,下面的都快要疯了,说我不讲信用,你已经成功了。”这时,岳富大叫起来。
钱羽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回头撇了一眼岳富,“就不能让我再威风会!”说完,手一松,那虚幻之龙一下消失了。
“你学的可够快的了,不过还得是我这个师傅厉害。”岳富大声的说道,满眼的自豪和得意。
“哼!少得意,要不是我天资聪颖,勤奋好学,你再厉害又怎么样?”钱羽急忙反驳,刚说完这句话,嘴角微微翘起,显得十分嚣张。
就这样两人你来我往争论了半天,可能是累了,也可能是不愿意在说下去,他们都停住了,就在这时,洪凯歌突然出现在钱羽身后,轻声说道:“该走了,在这里的时间有些长了。”
钱羽一惊,回头见是洪凯歌,十分高兴,连忙上前开始炫耀,洪凯歌淡然一笑,不住的点头,随后就要接钱羽离开。
钱羽自是很欣喜能离开这里,因为这预示着他可以参加天变炼的考核,他便有机会去争做天变门弟子的资格。
正当他二人迈起脚步之时,钱羽悄悄的回了一下头,而洪凯歌遥望着他来的方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细节,而注意到的只有岳富,他的神情很是复杂,钱羽朝他微笑一下,便要离开,这时岳富高声喊道:“钱羽!若是有一天你可以去仙界,记得把我带上,见见世面。”
钱羽脚步一顿,回头的瞬间不知为何,此地突然刮起了一阵微风,他轻声道出:“这将是我这辈子说过最真诚的话,我会带你去仙界!”
他二人缓慢向远处走去,钱羽不时向回望去,只是岳富的身影已不在。当接近那光幕之时,一道光影隐隐的浮现在他们面前,慢慢的显现出了一个人的轮廓,是一白发老者,过了一会,钱羽才看清楚,竟是当初怪罪于自己的那位祖师,老者双眼精芒闪烁看着钱羽,洪凯歌见状,紧忙抱拳,向其深深一拜。
那老者咳嗽了两声,随后又示意他不用多礼,接着对钱羽说道:“你倒是有些机缘,既然之前说好,我便送你场造化。”钱羽听到造化二字,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对于目前的他,虽说初窥修摄之境,但对于道门玄奥的理解还相差甚远,如若有老者的相助,修为定会飞速提升。
看着不明所以的钱羽,祖师莞尔一笑,抬手一道赤芒飞出,直奔钱羽檀中穴,钱羽只感觉浑身滚烫,身体内的血液不断的翻涌,似有要燃烧的苗头,他虽知道这老者是天变门的祖师,不会害自己,可是纵是这样,心里还是十分恐惧,紧闭双目,咬紧牙关。
不多时,这种感觉终于过去,钱羽试着睁开眼睛,发现那老者已然消失,眼前除了洪凯歌没有他人,看着洪凯歌脸上满意的笑容,他也淡淡一笑,随后一阵话语在他脑中响起。
“既完成约定,我便送你一道灵力,回去后每日除修炼外,记得在体内运转消化,此道灵力可助你达到存思境,切记魂神之前,不要吞服任何丹药。”
那声音似始终维持那样的稳定程度十分困难,到了最后几个字的时候有些飘乎不定,而钱羽听得也是模模糊糊,半晌过后,钱羽深吸了一口气,同洪凯歌一起朝光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