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那剑灵抓狂的摸样,西月唇角扯了扯,撤去了指尖的寒气。那原本寒气缭绕光芒万丈的星辰剑也恢复了平静,归于质朴,安静地于空中绕了风西月三圈,却是择主了。
众人瞧见这一幕,心中大为震惊,但不说那一指所展现的威力,在场绝大多数武林中人都接不下来,而这星辰剑却又择其为主,这下更难对付了。于是,大伙仭然在沉默着,沉默着,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却是那享誉武林数十载的星鬼老人,只见其抄起身侧大刀,大声喝到:“戊那小儿,速速将剑交出,老夫饶你一命!”却还未有所动作,星辰剑却已爆发,如流星划落般速度,刺中其心头。就在人人意想不到之时,一代枭雄就此斩落。
此刻众人真真知晓其厉害了,纷纷倒退几步,几声干笑响起,掩饰内心的害怕。
“啊哈哈!”豪迈之声自人群中响起,人们循声看去,只见是个清瘦的中年男子,虽然其清瘦,但是终身的气度以及围绕此人身旁一直沉默着的几个不容忽视的男女,再看其刀剑上标注,众人直直往后退了几步,原来这便是那四大门派之首的隐雾派了,虽然其参与武林之事不多,说起来有些神秘,却真真是不动则以,一动雷霆的庞然大物。
“小子干的不错,有你为主,这星辰剑也不枉来人世走一遭!”刚刚一直平淡背手而立的男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闻言先扫了扫那几人当中有没有熟悉的人影。
“小子,可是在找溯芜,他可不在。”“姜师伯,您折煞小子了。”西月不卑不亢避过溯芜,直接回复他之前的话。这清瘦男子正是隐雾派的副山主,某次正好出海巡游了一番,偏巧知晓了溯芜与这小子的一些关系,听见这小子直接跳了去,随即撇撇嘴,翘了翘胡子,也不置一词了。
现在看来,这星辰剑花落西月家,而这千里之外的黄泉剑,却是无人择主,被它逃脱了去,归于来时的映霞山。
不知不觉间,已是寒风凛冽,秋霜许许的深秋了。一阵风袭来,裹走了光秃秃的梧桐上最后一片叶子,徐徐降落……几只苍鹰在天空翱翔,偶尔俯下低空前去觅食,逮着几只野兔飞回自己的老巢。
溯芜醒来,窗外便是这样的景色了。这里,她环顾下四周,古朴的书架,几张藤椅错落摆放着,大概是一间山上的草庐吧。
身上盖着纯色棉被,大概是新拿出来的,有着些许压箱底的味道。
就这样静坐了片刻,门外终于传来了一阵走路声。稳健的步伐渐渐迈近,闲适中透着笃定。没由来地,溯芜眼前浮现出某人含笑淡定轻言细语的模样,心慌了……
不自觉地拽紧棉被,溯芜微微皱起好看的眉梢,盯着门口。三步,两步,一步,他……溯芜心颤了颤,终于,他出现在她的面前。
黑色长袍上绣古兽,张牙舞爪中暗显至尊霸气,青丝束于发冠,那般俊美无双的男子却是羲和,只是往日那个含笑温和的男子如今肃着一张脸,睥睨地望着他。溯芜心紧了紧,复有些抽痛,她有些疑惑心腔的变化,蹙起了眉头,仭是凝望着他。
看着他这般走近,面无表情地再近前,溯芜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的心肠极硬,说她薄情也好,冷性也罢,往往自己无法掌握总是一副无所谓来武装自己,这些年来,真正进了她的心的约莫只有几个人罢了。可是,面对这样的他,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这样无所谓的看着她,她的心第一次地感觉到了抽痛,时不时地凌迟着她。
“要喝些粥么,刚刚煮好的。”低沉地话语响起,他皱着眉望着这样的她。“啊?”溯芜有些没听清楚,木讷地偏头询问。羲和第一次瞧见这样的她,嘴角微微扯了扯,也不答话,转身出了草庐。
当初他寻了她的踪迹,却发现她身边另有人在,有些赌气,入了她的桃花障,赌一赌她对他的情谊,却那样轻易地破碎,本是失望下山,却终是放不下心,回头寻她,却亲眼看见她被卷进池中寒流。没有犹豫,他也钻了进去,被寒潭池水冲刷,心中却积攒着一把火,燃烧着他的整个胸腔,他想问问她,为什么这么轻易地将他放弃,为什么与一个对她有着觊觎之心的男子相处,他本是天之骄子,被她轻易地得了心,却弃如敝屣地将之扨弃。他自嘲地想着:“平生二十几年,第一次尝到了苦涩的滋味。”
上了岸,发现只有她一人,那个男子已不知所踪,大概是被水流冲到某个方向去了。真是运气好,羲和恨恨地想着。随即上前轻柔着抱起她的身子,摸了摸她的脉搏,还好,只是晕了过去。他眯着眼,任水滴从头上低落,划过他的唇角,增添一份性感的味道。望了望四周,青山环绕,碧水长流,远处一间草庐映入眼帘。紧了紧手臂,羲和抱着怀里的佳人,轻点足尖,几个踏雁轻步,已然近了草庐。
轻轻放下溯芜,羲和推开木门,走了进去。有些灰尘,似乎很有没有人住,一间镂空窗户透着黄昏未落的霞光,霎时不错呢。羲和甩了甩衣袖,正想喝仆人前去打扫,却迥然想起此刻处境。皱了皱眉,嫌弃地双袖一展,顿时以他为中心的气流旋转起来,带动吸附的灰尘,囤积了许久的厚厚的灰尘,便这般在他折兰家的乾坤手中果断地转移到了镂空窗外,堆积一地的尘土,差点吓着刚刚着地的小鸟。
便这般轻松的解决了!羲和抖了抖双袖,扬了扬眉,窗明几净,这样……舒服多了。
羲和转身出门,抱起怀中的女人,进了草庐。将之放在床上,再用内力烘干她的衣裳,从床下箱子内翻出一床被子,虽不是很好,也算暖和,将之盖上溯芜的肩头。
羲和,沉沉地注视着睡着的溯芜,久久挪不开视线,明知她对自己狠心,却还是念着她,自己真是有些贱呢……唉,叹了口气,他走了出去。
溯芜瞧见他走了出去,心漏了几拍,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帘。却再度听见脚步想起,却是他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小瓷碗,里面……有些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