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折兰亭与萧素素分别归属于折兰家与萧家,此二家纷纷表示无人知晓他二人所葬地,更增加了双剑的神秘感。南北的武林中人纷纷聚集于包打听的本部,妄想早些知晓消息的正确性,得知准确地点。
所以这小小的茶楼,粗犷大汉,瘦弱书生,背剑侠士,以及娇滴滴的小姑娘可谓是一有尽有。纷纷占据一处,招来不同编次的包打听,打听关于双剑的真实地点。而今日外出游玩的溯芜和倾城正是其中二人。
“给你20两。就告诉我可能洛阳和随州会有双剑踪影,洛阳处北,随州处南。这不是和原本的一南一北消息一致么!”倾城俏脸一扳,恶狠狠地斥责道。而一旁的身材臃肿的包打听则不停哈腰执手到:“姑奶奶哎,包打听可不是万事通啊,能知晓两处特定地点已然不错啦……”
“这一南一北的,怎么去找,倘若正好是随州,而我们去洛阳的话,岂不是白费功夫了!”
“哎哟,这个可不能怪我们包打听,这个可是您们与这双剑的缘分问题啊!”
“你……”
“表妹……你刚下山,可能对这江湖上的事情不大清楚。包打听的消息绝对是可靠的,至于现在怎么办,大家都在讨论这个话题。”一紫衣男子,挥着一把通体剔透的玉质折扇,姿容闲适地走了过来。只见其身形颀长,面似温玉,双眸却如山间的雾,朦朦胧胧,稀远疏淡,嘴角噙着浅笑,从从容容的姿态,真真是一位贵公子。
“呃,表哥!你什么时候来丰州的?昨日怎不见你!”倾城手撑着木桌,蹭得站了起来,惊喜溢于言表。
“三日前至,本想为你接风洗尘,却有事晚归。今日凑巧遇着了你俩,这位便是从来只闻其事不见其人的隐雾派第一弟子溯芜兄了吧!”紫衣男子挥扇而言,目光一直注视着这座小茶楼中最引人注目的青衣少年。
“兄台手执冰蚕扇,且是倾城的表哥,相信便是白家逸然兄了吧……”淡淡的口吻,淡淡的微笑。溯芜依然端坐于木桌前,手中把玩着琉璃色的茶杯,随意的一瞥,丹凤流转,恰似蝴蝶纷飞。照理来说,有着丹凤眼,姿容且不差的,必是妖媚之相,可高澈清远的目光,配上洒脱自在的言行,端端叫人升不起一丝亵渎之意。
逸然有些惊赞,自小高傲的心中泛起了一些涟漪。想他从小便是惊才艳艳,很少有人光从气质上能入得了他的眼。端看这静品香茗的少年,无由得心中一软,升起一丝亲近之意。
“表哥,这可怎么办?到底是去随州呢,还是洛阳?”倾城撇撇嘴,烦道。
“溯芜准备去哪?”逸然于桌边空处坐下,双眸含笑地看向正透过雕花窗户远眺江边落日,面容宁静的少年。
溯芜转眸看向正襟危坐,温和有礼的白逸然,想起多年前与他交手旗鼓相当,却害得他静养多年的黑衣人,不,如今已是白衣男子了,嘴角微扯,眼中泛着暖意:“与人有约,去相约处相见。顾不能南下北上。”
“有约?师兄你从没告诉于我。”倾城有些诧异,“我觉得星辰剑可适合师兄呢……”
倾城小脸上莫名地有些怅然,当年她西山偷窥师兄拿着树枝练剑,正是夕阳西落之时,满树桃花盛开,师兄衣袖纷飞,清俊身姿随着剑招一起一落,刹那间,满树的桃花纷落,掉落于地,恍若凤凰的图样。师兄一甩衣衫,转头看向她的藏身地。满山红霞桃花纷飞,心起青萍却末于眉梢。她第一次觉得师兄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微瘦的身形傲然立在桃花中,似磐石坚不可摧,恍若神般,睥睨天下。她有些冷,不知道为什么,心口泛起一些疼,绞得她直颤。想似师兄这般的人物必然是孤寂的吧……
于是当初只是11岁少女的她顾不得他人的劝告,默默忍受了师兄淡淡的目光好些年,想尽一切机会靠近师兄,缠着他,照顾着他。上天应该是回报了我吧。倾城鼻尖有些酸涩,不是最亲密,却也是他人难以靠近的关系。
“怎么了?”溯芜看向明显走神的师妹,想起以前她陪伴自己的岁月,眸光微微变暖。
“呃……没什么!”倾城蓦地回了神,望向好久未出声的表哥,却见他眼眸变深,静静地看着撑着手,注视着仭在眺望远方的师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茶凉,人该散。
三人并肩走在渐渐有些安静的青石板上,看着路边收摊的大婶,佝偻着背着糖葫芦老叟一步一步安详地回家,潮杂的人声逐渐疏散,太阳也慢慢收回最后一丝遗落于人间的光明,新的一天即将开始了。
倾城生辰的昨天晚上,正是一个乌云密布,漆黑不已的深夜。两道身影迅疾如闪电,飘忽如飞鸿,闪进了顾府书房。
因为那名婢女得来的消息,凌晨之时顾家主已回房入睡,所以此刻正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好机会。
羲和自小便精通奇门八甲之术,所以书架上哪里有隔间,机关是瞒不了他的。摸索了一阵,找到一处特别,按了下去。
没有任何声音,但书架却是无声无息的移动,直至一处地洞出现在溯芜和羲和面前。相视一眼,羲和先行进入,紧接着溯芜飞身入内。书架又缓缓移动,恢复原样。
地洞内漆黑一片,羲和掏出一枚夜光珠,顿时狭小的地道,坑坑洼洼的墙壁,弯弯蜒蜒一直通到漆黑一片,有些莫名诡异的尽头。
羲和突然有些顿住,屏息凝神侧着站在一处拐角。溯芜连忙收脚,不动声色地停住差点撞上羲和僵直的背的身躯,静静呆着,此刻,她也是感知到了前方那微弱地不能再微弱恍若死人的气息。
但此气息绵长且有些化为虚无,定不是寻常强者所能拥有。两人对视了下,微点了点头。
羲和正了正襟,居然大踏步倘然地跨了进去。
此处微有些灯光,应该四周圈上了夜明珠的作用。能看见此地竟然是一处囚室,正中央青台上正坐着一位由几根泛着寒气的链子囚住的衣衫破烂,头发糟糟,满脸胡子的老人。说他是老人只是由于其面上的皮肤粗糙松弛,实在是将要垂死。羲和有些诧异此人居然值得顾裘用玄冰链将之锁铐起来,回想这20几年来所读的武林辛秘及野史,并无一位这样相貌的老头与顾裘有着纠葛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