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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福祸相依(2)

这时,李静安走了进来道:“哎哟大哥,我听说你和侄女、孙女都来长安,特意来看你们。”李静钧并未起身,只是冷冷地道:“呵,消息好灵通啊!”李静安道:“哎呀大哥,你每次来都不到我家,我对你是有看法的。我们毕竟是一母同胞,为啥显得这么生疏?今天呀,要不是二哥告诉我,我都不知你们来了。”

李静钧点着头如梦方醒:“这么说是你二哥告诉你的?”李静安点头道:“是啊!要不我怎么知道?”李静钧道:“那他怎么不来?”李静安道:“你知道的,他怕你骂他。大哥,这次来长安是啥事啊?”李静钧冷笑道:“我就说嘛,多年来一直是日从东出,怎么忽然间日从西出,原来是这么回事。明白了,他叫你来何事?”

十六

清晨,在李光弼家里,赵莉看着李光弼道:“我的亲人要来了,我不知该怎么面对。”李光弼道:“没事,你本来就是纯洁的。”赵莉道:“这么说你相信我?”李光弼笑道:“不相信咋会娶你?萧飞虽落入匪道,但他是眼里不容有沙子的。”赵莉道:“说到他,我们是不是再去坟上看他?”李光弼忙道:“好啊!应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在李静安家里,李护国问:“快说!大哥跟你说什么了?”李静安道:“大哥要我无论如何要学好。”李护国道:“没说酿酒坊的事?”李静安摇着头道:“只字没提。”李护国道:“你也没说?”李静安道:“没有。”李护国道:“我教你个办法,这些天你帮着他们操心婚礼。”李静安道:“可我发现,他好像对我有戒备心理!”

李护国道:“肯定的。这些年你来长安,再没回去过。大哥来到这里,你也没邀请他去家里。现在他正春风得意,忽然发现你靠近过去,能不疑心?”李静安道:“要是我,也有想法。”李护国道:“工夫不负有心人,只要你付出真情,我就不信他会把酿酒坊送外人。”

十七

在李林甫府第,屠诚见李林甫已不像以前那样烦自己,有话没话地道:“听说陛下对艾特古丽的失踪非常重视?”李林甫道:“奇怪吗?这是人人皆知的事。”屠诚道:“你对这事咋看?”李林甫像是看穿了一切似的道:“如果李光弼跟他无关,他能这么上心?”屠诚道:“如此看来,李光弼确实是陛下的私生子?”

李林甫冷笑着道:“本来,李光弼是我大唐首富王元宝外孙,丝路商人钱满柜之孙,现在却说他是契丹人,你说可笑不可笑?”屠诚脱口而出道:“掩耳盗铃!”李林甫道:“尽管满朝上下都清楚,却人人装糊涂。”屠诚道:“你说陛下会不会废掉太子,将他立为太子?”李林甫道:“如果他敢这么做,早就将武惠妃立为皇后了。”

十八

艾特古丽用手圈起喇叭状向上呼唤,但没有人应声,却见帕勒塔洪打死了那只已很可爱的狐狸,吃惊地道:“你真残忍!”帕勒塔洪道:“还记得它扑向你吗?”艾特古丽道:“可它不再向我们攻击,为何还要杀它?”帕勒塔洪道:“我是看你到了晚上冻得难受,想用皮给你当被子。”艾特古丽流着泪道:“你真好!”

此刻,赵莉跪在萧飞的坟前道:“萧飞!你知道吗?我要和光弼结婚了,有他关照我,我会很幸福。你安息吧。”李光弼在旁道:“兄弟!我们虽然阴阳相隔,但我相信你是看得见我们的。如今,我已按你交代娶她过来,并接她的亲人来团聚。我想,你可以安息了。”

李静钧呆在驿馆里感到难受,正要出去看街景,忽然李静安进来道:“大哥,这是上哪?”李静钧道:“我们已习惯了在外做活,呆在这里憋闷,想出去走走。”李静安忙道:“那好!三弟我到长安多年,这里的街道我很熟悉,我陪你们去。”李静钧看着李静安道:“说实话,是不是又是你二哥让你来的?”

十九

在县城郊外,杜通问迎面赶来的谢秉兴、程千里:“我们的那些弟兄呢?”谢秉兴道:“都回香山了。我们不放心,一直都在大哥周围。”程千里道:“是的,大哥,我们最怕你出事,打听到女儿的下落了吗?”杜通道:“打听到了,好像有好事被带到了长安。”谢秉兴道:“怎么办?”

杜通道:“打听了多年,终于有了线索,不能这么断了。我又打听了一下,好像女儿与李光弼有什么瓜葛。”谢秉兴道:“李光弼是什么人?”杜通道:“听说他是朝廷三品大员,专门负责丝路上的事。据说,他要娶亲了。”程千里道:“莫非,他娶的就是你的女儿?”杜通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二十

在安陆白兆山,李白坐在石头上看书,一位老人走来看着他笑道:“哟,这样的大才怎么做起了农活?”李白笑道:“农活也是人干的。不干农活,怎么知道粮食是咋来的?”老人道:“是啊!前不久我从长安归来,才知道朝廷的大官是怎么挥霍的。有不少大官家的肉臭了,就扔了出去。可还有很多乞丐,却满街乞讨。”

李白放下书,径走到老人跟前道:“没有饿过肚子的人,怎么知道饭食的香甜?没有劳作过的人,又怎么知道粮食的来历?”老人捋着花白的胡须道:“是啊!咱老百姓粗茶淡饭过一辈子,不见得就不幸福。那些官员别看吃的是山珍海味人参燕窝,我看一个比一个烦恼多。有不少人,是在勾心斗角中结束了小命。”

二十一

在兴庆宫园林,李隆基对高力士道:“力士啊!如果朕没记错,过几天是光弼的大喜?朕是皇帝,也是父亲,该以怎样的方式祝贺?”高力士躬身道:“他虽是您之子,但只能心里贺、暗中看。”李隆基道:“朕已封他为朝廷三品大员,难道不能到现场祝贺?”高力士道:“上次您给他改名,民间多有传闻。就连众臣也说他是您的私生子。要是您出面的话,等于承认了事实。”

李隆基道:“那又怎样?依朕之见,真想废了不争气的李瑛,立光弼为太子!”高力士大惊道:“真要那样,全天下都该议论了。太宗说过:水能载舟,也能覆舟。民意如天,违扭不得!”李隆基道:“如果收为假子,是不是可以祝贺?”高力士道:“您只是给改了名字,民间就有多种说法,朝廷就有多种议论,要是收为假子,一切皆真,这不仅有损您的声名,光弼也会四面楚歌。”

李隆基叹着气道:“看来当皇帝也不自由,你说,是不是朕这个皇帝当得太窝囊?”高力士道:“陛下!您是最英明果武的皇帝。如果将光弼和茹儿的婚礼一并举行,您以参加萨费尔的婚礼为由,顺便就参加了光弼的婚礼。”李隆基道:“为何?”高力士道:“您封茹儿为明珠公主,再说萨费尔是大食使节赛义德之孙,现在是大食有名的商人,无论以什么理由出面,都不为过。”李隆基道:“你去安排,今晚陪朕去光弼家!”

二十二

黄昏时分,赵莉正照顾着李盈玩耍,忽然春兰走了进来道:“主人,您的亲人全都来了。”赵莉高兴地放下李盈,出门一看,只见爹妈,哥哥、妹妹都已进入院内,高兴地扑了上来,紧紧地抱住了母亲,赵母抱住赵莉道:“真没想到,你给我们全家带来了好运。”

忽然,高力士陪着李隆基进来,而李光弼也正好出来,忙跪倒在地道:“参见陛下!”赵母全家及众人一看,也立刻跪倒。李隆基道:“都起来吧。”众人齐声道:“谢陛下!”李隆基的目光落在赵馨身上,见她长得漂亮,便怔了一下问:“这位是……”赵莉道:“这是我妹妹赵馨。”

李隆基怕痕迹明显,又转移视线道:“想必这些都是你的家人?”赵莉道:“这是我爹,这是我妈,这是我哥哥赵刚。”李隆基一看赵刚,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道:“光弼娶进你妹妹,你们就是一家。正好光弼没空料理鸣沙的烧酒坊,看来这重担啊,就落在你身上了。”

二十三

夜晚,在长安驿馆里,李静安见一无所获,直接对李静钧道:“大哥,既然孙女要嫁人,你是招赘,还是出嫁?”李静钧不露声色道:“你的意思呢?”李静安道:“他既然是大食商人,就干脆将她嫁了出去,这样国外也有亲人。”李静钧道:“可我只有这么一个孙女,如果将她嫁到国外,烧酒坊就无人继承了。”

李静安忙道:“没关系啊,侄女嫁人了,还有我。”李静钧早料到他会这样说,却故意道:“你?”李静安道:“我不仅是咱李家的正宗血脉,还是你的亲兄弟。”李静钧道:“可你不是在长安做生意吗?”李静安道:“哎哟,我那生意能不饿肚子就不错了。看在兄弟份上,烧酒坊交给我料理。茹儿一嫁,估计春燕也得去。剩下你我,咱哥俩天天在一起。”

李静钧道:“好啊!你对我这么殷情,原来是这个目的!”李静安道:“唉,为了能让家人不挨饿受冻,我整天忙着料理生意,没时间去看你。”李静钧冷冷地道:“我经常来到长安,你哪次招呼过我?”李静安道:“可我不知道啊,就连这次也是听二哥说到。”李静钧道:“我们虽是亲兄弟,但父母早已分家。你不要算计我的家业,我也不羡慕你的日子!”

二十四

夜晚,李隆基看着王淑娟道:“想必高力士已说了,光弼和茹儿的喜事一起办,这样朕也有理由祝贺。”王淑娟道:“你别来。”李隆基大出意外道:“那是为何?”王淑娟道:“皇上到臣子家祝贺,毕竟不妥。”李隆基看了一眼赵馨,站起身来道:“那朕走了。”众人道:“恭送陛下!”

众人恭送出来后,李隆基低声对高力士道:“明白朕的意思吗?”高力士道:“老奴明白。”李隆基道:“还不去说?”高力士转身到赵馨跟前道:“姑娘,愿意进宫伺候陛下吗?”赵馨高兴地道:“愿意。”李光弼忙对高力士道:“不妥,我娶她姐,她若进宫该怎么称呼?”

高力士笑道:“那有啥关系,这是喜事,各称呼各的。”赵莉忙道:“不妥,她是我妹妹,真的不好称呼。”高力士道:“哎哟,何必认真呢?嫔妃的父亲,不仅见了陛下要磕头,而且见了女儿也要行礼。这事就这么定了,明早我接她进宫!”赵馨高兴地笑了起来。

二十五

夜晚,咸宜公主看着武惠妃道:“娘,听说是宁王、歧王说话,李林甫借机推波助澜,父皇才恢复您的待遇?”武惠妃道:“是的,没想到皇帝居然六亲不认。”咸宜公主道:“他够重情分了。换作别人,冲着李大人多次遇刺,裴驸马被杀,早没命了。”武惠妃道:“是啊!这皇帝虽然英明果武,但有个致命的毛病,那就是好色。”

咸宜公主道:“不,不是好色,是重情。我觉得您也该收手了,谁当太子都行,何必要算尽心机?”武惠妃恼道:“你懂什么?自古以来,皇帝与王爷是君与臣关系,何止是天地之差、霄壤之别?”咸宜公主叹了一声要出去,武惠妃道:“等等,娘知道你失了他悲痛,但咱们是皇家,没啥大不了。随后娘给你物色个驸马!”

二十六

清晨,赵莉看着赵馨道:“妹妹,皇宫的生活有啥好?怎么就痛快地答应了?”赵馨兴奋地道:“要是陛下恩宠我,我们不就更有好日子了?”赵莉见她昏了头,叹着气道:“但愿吧。”这时,高力士进来道:“赵姑娘,快走吧。”赵父、赵母、赵刚看着赵馨,赵馨兴奋地道:“我走了!”转身出去了。

众人将赵馨送了出来,赵馨回头笑着道:“都进去吧,我走了。”赵母叫了声“馨儿!”上来抱住赵馨道:“好女儿,进宫后,我们就很少见面了,你可要多保重啊!”赵馨道:“妈,放心吧,女儿不小了,自会照顾好自己。”又走到赵莉跟前道:“姐姐,以后我会来看你的。”

二十七

在武惠妃宫里,李林甫急匆匆地进来道:“娘娘,高力士又为陛下选进了一个绝色美女。”武惠妃叹着气道:“我是失宠之人,能怎么样?”李林甫道:“这么说,昨晚陛下没来?”武惠妃轻轻摇了摇头,泪水流了下来。李林甫道:“慢慢来,别急。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不可能马上就靠近您。皇上嘛,最重尊严。”

武惠妃猛地愣了一下,觉得这话有理,便道:“说得也是。”李林甫道:“陛下就是陛下,怎么做都是对的。”武惠妃忽然生气地道:“听你这口气,怎么向着他?”李林甫道:“不是向不向,而是谁都阻止不了。与其如此,不如想法应对。”武惠妃忙问:“怎么应对?”

李林甫道:“她刚进宫来,陛下还有点新鲜感,但是过不了多久,再好的鲜花也会看腻。而您不同,这些年来为陛下生了那么多龙子龙女,生活的点点滴滴给他留得印象很深。只要他再来,您就有了机会。”武惠妃一想也对,便道:“只是不知道,这美女是哪里来的?”

二十八

士兵次仁旺杰进了吐蕃营帐,对坌达义将军道:“将军,安西的高仙芝押着吐蕃国王霍加,正向河西走廊赶来。”坌达义大喜道:“太好了!高仙芝有多少人?”次仁旺杰道:“只有二百人。”坌达义道:“真是天助我也。我们救走于阗国君霍加,蛊惑于阗跟大唐较量。”

尉迟银忙道:“不妥,这么做是枉费心机。于阗要有能力跟大唐较量,霍加就不会做俘虏。”坌达义道:“于阗没这个能力,难道西域各国就没能力?”尉迟银道:“不是西域各国跟大唐为敌吗?到头来不是被灭,就是投降。”坌达义道:“不是要西域一定打败大唐,而是让他们削弱大唐势力!”

二十九

夜晚,在驸马府里,宁亲公主坐着流泪,忽然侍女翠花进来道:“陈将军来了。”宁亲公主道:“请进。”翠花出去,带着陈玄礼进来,宁亲公主对翠花道:“出去。”翠花答应一声,拉上门出去。陈玄礼看着宁亲公主道:“好女儿,怎么还哭?这样下去可是要造病的?”

宁亲公主道:“裴驸马留给女儿的印象太深,最近还是老梦见他。”陈玄礼叹着气道:“人已故去,还得振作。昨天听陛下说,他又给你选了个驸马。”宁亲公主道:“我不嫁!”陈玄礼道:“怎么能不嫁?有了说话的人,你就不寂寞了。”宁亲公主道:“女儿已嫁过两人,难道真要闹出笑话?”

三十

夜晚,高力士带着武惠妃进了后宫后,武惠妃跪倒道:“臣妾参见陛下!”李隆基看着武惠妃问:“你可知罪?”武惠妃忙道:“臣妾知罪。”李隆基猛地一怔,忙问:“何罪之有?”武惠妃道:“当年咸宜不肯嫁杨洄,臣妾应该支持她。但臣妾却让咸宜嫁了个披着人皮的狼。他不仅背着臣妾行刺李大人,还杀害裴驸马,让咸宜独守空房,实在可恨!”

李隆基道:“这么说,你不知他做的事?”武惠妃哭道:“陛下对臣妾那么好,臣妾怎么能不知足?”李隆基道:“他是你女婿,怎能不知他做些什么?”武惠妃道:“要是这样,咸宜更有嫌疑。她是杨洄之妻,可他们结婚以来经常吵架?”李隆基道:“不管你是不是幕后主使,事情已过去了,以后不可再有这事。平身吧。”

三十一

山谷里,艾特古丽见一只可爱的白兔在吃草,便坐在石头上看着,忽然身后飞过一块石头,那兔子中石后倒在地上瞪腿了,帕勒塔洪跑了过去道:“总算打中了。”艾特古丽不满地道:“你怎么将它打死了?”帕勒塔洪道:“不打死它,我们吃啥呀?”艾特古丽联想到自己的家庭,不由道:“可你打死它,它家的成员不知有多悲痛?”

帕勒塔洪提着还在动弹的兔子走来道:“你太善良了。我们困在这山谷里,没有可以充饥的食物,就只能靠动物养命。为了我们的活,就必须要它们死!”艾特古丽看看四周,见这里确实除了吃动物的肉,没什么可以充饥,不由叹着气道:“难道这个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帕勒塔洪道:“事实上,本来就是。”

三十二

陈玄礼陪着宁亲公主在芙蓉园里闲走,只见水里有一对鸳鸯正在一起相亲相爱地嬉水,便道:“女儿,你快瞧,这对鸳鸯不但相亲相爱,而且从来都是形影不离。未来的日子漫长,要面对现实才对。”宁亲公主明白其意,走开一点道:“别说了。经过了两次婚变,女儿很想出家。”陈玄礼大惊道:“不可!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没有遇到可心的人,假如爹爹给你介绍一个优秀的人,你也拒之千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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