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花园门口,站着两个威武的武士。不远处站着王淑娟、封常清、王维、钱丰和月月,都在焦急地等着。忽见高力士出来,几个人忙迎上来问:“怎么样?”高力士望着王淑娟道:“陛下说无论是谁,概不相见。”王淑娟忙问:“他连我也不见吗?”高力士看着王淑娟道:“陛下说,钱万贯犯的是灭门之罪,不能因私废公,因而不敢见您。”
王维急道:“哎呀,那怎么办?”王淑娟道:“不,他越是不敢见我,越说明这事有希望。只要他见到我,孩子一定有救。”钱丰看了一眼王淑娟,多少有些醋意,但为了救人,又看着高力士道:“高公公,请您想想办法,我们全家都会感谢您。”高力士来回走了几步,忽然道:“哎,有了。”
众人忙问:“什么办法?”高力士道:“我无意中听他跟刘华妃说,好像今晚要去太真观,到时候,我直接带你过去。”王淑娟大喜道:“太谢谢您了。”王维道:“可是,陛下既然说不见,公公直接带她过去,陛下岂不怪您?”高力士显得慷慨激昂地道:“与人的性命相比,挨陛下的责问倒没什么。”
十九
奚范进了太子府,在见到太子李瑛后道:“太子,小的打听到一件事,可能对您有用。”李瑛猛地一愣道:“什么事?”奚范道:“您知道钱万贯吗?”李瑛道:“那是一个行刺父皇的少年刺客,被父皇打入了天牢,正准备砍头呢。”奚范道:“其实不然,陛下非但不杀他,还会留下他来,将来取而代之于您。”
李瑛道:“胡说!我姓李,他姓钱。我是当朝太子,他是什么东西!”奚范道:“您听说了吗?他是陛下最喜欢的私生子。”李瑛大惊道:“真的?!”奚范道:“哎哟,多少人都瞧出来了,就您还蒙在葫芦里。您想,行刺君王这是灭门之罪,为何陛下不杀?”李瑛道:“这么说,父皇真想让他取代我?”
二十
在兴庆宫里,武妃看着李清道:“孩子,这段时间以来,你父皇常常过来,对你好吧?”李清道:“是的!我发现父皇越来越重视亲情了。他喜欢和我交流很多东西,很亲近。”武妃道:“唉!再怎么重视,你将来不过是一个王爷,还得受制于未来的皇上。”李清道:“其实,也没什么。人嘛,只要平安幸福就行,未必非要当什么皇上。”
武妃怒道:“胡说!你知道皇上与王爷有多大的差别?今天,据说你父皇还惩罚了宁王和歧王。你知道宁王是什么人?按照规矩,应该宁王是太子,也就是今天的皇上。但是,就因为他把太子随便让掉,如今就有这么大的差别。要说这也没什么,但你知道古往今来,有多少王爷被皇帝杀掉吗?”
李清道:“问题是,父皇已立了太子。”武妃道:“要说,这也没什么关系,能立太子,当然也就能废太子。关键是我现在少了一个出谋划策的人,要不然这个太子迟早会是你的。”李清道:“您是说李林甫?”就在这时,管家秋懿进来道:“娘娘,李林甫大人求见。”武妃愣了一下道:“他?一定是被贬了,所以来求我。不见!”
秋懿道:“他说,他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武妃道:“快快有请!”秋懿出去一会,李林甫进来道:“参见娘娘。”武妃道:“有事吗?”李林甫道:“娘娘,太子必会在今晚去杀钱万贯,难道娘娘不想抓住机会,一下子扳倒太子?”武妃愣了一下道:“钱万贯是谁?”李林甫道:“陛下在民间的私生子。”
二十一
钱万贯和郭子仪被关在天牢里,钱万贯道:“表哥,如果我们真被陛下杀头,你会怎么想?”郭子仪道:“很遗憾!我爹爹、妈妈养我这么大不容易,可我却不能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实在心有不甘。”钱万贯道:“我也一样。我失去了父亲,好不容易见到了父亲,却又要跟他阴阳相隔。还有母亲和爷爷,如果我死了,他们会难过的。”郭子仪道:“是啊!这事很无奈。可恨这个毛重利,把我们害惨了!”
此时,高力士走到天牢门口,对狱丞苗秀道:“你可给公公把眼睛放亮些,这两人很快就会出去。你要好好照顾他们,不得让他们受半点委屈。”苗秀知道他是陛下身边的红人,哪敢得罪他?忙点头哈腰地道:“明白!”高力士道:“打开牢门!”苗秀遵命,带着他进了天牢的过道,苗秀问:“公公,这两人既已打入天牢,那就是死罪,又如何能够出去?”高力士道:“不该问的,不许问!”
高力士来到牢门口,苗秀示意狱卒打开,然后走开,高力士进去看着钱万贯道:“认得我吗?”钱万贯道:“你是宫里人?”高力士道:“何以见得?”钱万贯道:“过去你到我家,我就对你起疑。你说你是爷爷的好友,可我感觉不是。现在你能随便进入天牢,还能指挥他们,可见不一般。”高力士笑道:“既然不一般,你就相信我的能力,一定能救出你们。”
在隐秘之地,李瑛对刺客酆缙道:“听明白了吗?”酆缙道:“不成功便成仁!”李瑛道:“必须成功!”酆缙道:“放心,我从来没有失手过。”李瑛许诺道:“事成后,少不了你的好处。”酆缙离开隐秘地,忽然迎面走来李护国道:“带上它!”酆缙接过一看道:“太子令牌?”李护国道:“有了它,你就能顺利地进去。”酆缙纳闷地道:“这不暴露了?”李护国道:“笨蛋!谁会相信,杀人会自我暴露?”酆缙点着头道:“高!”
二十二
在芙蓉园里,杨贵嫔看着眼前多日不见的陈玄礼道:“看来,我要祝贺你才对!听说,你这次因为救驾有功,陛下让你都射京都衙门?”陈玄礼点着头道:“是的,陛下是最讲情义的人。”杨贵嫔像是看穿了一切似的,愤愤地道:“哼!讲情义?我看哪,他是见一个,爱一个;爱一个,又忘一个!”陈玄礼紧张地看看四周道:“娘娘,不说这个了,公主好吗?”
杨贵嫔道:“好什么?女儿刚生下,他还显得很疼爱她,封她为兴信公主。如今女儿都长大了,可他根本没再过问过。”陈玄礼低声道:“不可这么说,陛下的子女实在太多,何况……”杨贵嫔道:“其实,他对哪个王子、公主上心过?我算是看透了。”陈玄礼道:“不是说一个月前他改封兴信公主为宁亲公主吗?”杨贵嫔冷笑着道:“哼!那又怎样?不能从心底里爱,表面的虚套子有什么用?”
两人躲在一处可以遮挡身子的地方,说了一些压在彼此心底深处的话。陈玄礼见天色不早,怕这种相会让人看见,忙道:“娘娘,如果再没有别的事,在下走了?”杨贵嫔身处皇宫,最近十分寂寞,多么想留他再说一会儿,便道:“急什么呀?陪我说说话,难道不好?”陈玄礼胆怯地道:“不行啊!到处都有眼线,我怕让陛下知道。”杨贵嫔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有空就来。”
杨贵嫔看着陈玄礼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时宁亲公主走了过来道:“娘,您怎么老和他在一起?”杨贵嫔大惊道:“胡说!谁说我老和他在一起?”宁亲公主道:“娘,您怎么也说谎呀?女儿常见他来。”杨贵嫔怒道:“别胡说!”宁亲公主忽然把头一偏,不解地道:“您怎么发火?”杨贵嫔道:“别乱说,要是让你父皇知道,咱们就没命了。”宁亲公主道:“不会吧?父皇也不来看我们,不就是说说话吗?”
二十三
月色皎洁,李隆基早早来到太真观园林。园林里,虽然没有白日鸟雀的歌唱,但空气却十分清新。玉真公主边走边看着李隆基道:“皇兄,听你这么一说,这个李重茂还真是工于心计。”李隆基道:“是啊!他的死,在成为一大悬疑后,朕居然没过问过他。看来,他这一逃走,又埋下了新的隐患。”玉真公主道:“哎,不是你已下旨缉拿了吗?谁敢窝藏?”
李隆基冷笑道:“有些人唯恐天下不乱,肯定会有人窝藏。不过李重茂也好,毛重利也罢,这两个人名是不会再有了。”玉真公主明白其意,但还是道:“你是说他改名?”李隆基道:“这是傻子都能想出的招数。”忽然王淑娟来到身后道:“参见陛下!”李隆基知道是高力士带来了王淑娟,却故意吃惊地问:“是谁?”随即转过身一看道:“原来是你?你怎么来了?”
王淑娟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明知故问。”李隆基道:“可是,朕有难言之隐啊!”王淑娟本来跪着,忽然站了起来冷冷地问:“这么说来,你是不肯救他?”李隆基忙道:“瞧你说的不是不救,而是朕有难处。”王淑娟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难怪人们说,龙是无心的,你真狠心!”李隆基忽然转移话题:“你是怎么来的?”王淑娟道:“你别管我是怎么来的,我只问你,你到底救不救他?”
李隆基道:“不救如何?”王淑娟立刻拿出一把匕首,对准了自己心口,月色一照,显得寒气逼人:“他是你的骨肉,也是我的骨肉。他长这么大,我没少费心,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可是你在哪里?你以为派人看他,就算对得起我母子了?他若死了,我也不活,马上死在你的面前。”李隆基大惊道:“快放下匕首,有话好说。”
王淑娟并没放下匕首,那架势是随时都会将匕首刺入心口,并且声音变调道:“你到底救不救他?”李隆基真怕她于一瞬间将匕首刺入胸中,忙道:“哎哟,你这不是威逼朕吗?好好,朕答应你。”王淑娟还是没有放下匕首,追问道:“什么时间放?”李隆基迟疑道:“明天一早。”王淑娟道:“不,要放就现在放!”李隆基忙道:“好好好!你快放下匕首,马上放!”
高力士突然现身道:“陛下英明!”李隆基道:“原来,她是你带来的,看朕不责罚你!”高力士笑道:“只要放她,奴才受啥责罚都心甘情愿。”李隆基道:“好!朕罚你去传旨,就说经朕查访,钱万贯、郭子仪确系不明真相,被奸人利用。当弄清真相后,又倒戈保护圣上,功过相抵,立刻释放!”高力士道:“遵旨!”李隆基看着王淑娟道:“你丈夫没死,朕希望你幸福。”王淑娟淡淡地道:“算你还有人性。”
二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