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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祸从口出的社会问题(2)

除了饮食不当以外,摄入量过多也是一个普遍现象。在美国和整个西方,每客食品的分量越来越大。有人对耶稣《最后的晚餐》50多个不同版本的油画研究后发现,一千多年以来,食物分量已经大大增加。利用计算机对面包、盘装和碟装食物分析显示,食物数量增加了三分之二。研究者表示,油画描绘圣经情景中的“超级分量”食品,实际是对现实生活的艺术再现。在英国和美国的餐厅,超级分量食品已经成为一种普遍现象。低档餐厅经营者经常鼓励顾客多支付一小部分费用,便能获得更大分量的食品,诱使人们摄入过多不必要的食物。

有些餐厅制作的巨型汉堡足以打破吉尼斯世界纪录,还有一些餐厅则提供了海量早餐,如果你能吃完,便不用支付一分钱。

在得克萨斯州的“大老爹”饭店,用餐的人可以选择终极快餐挑战。如果你能在33分钟内吃完“大老爹”饭店的巨无霸汉堡,你就可以免费用餐了。但这并不是正常的餐量。它是一个重达三磅(约1.3公斤)的奶酪汉堡,个头可以装满西餐用的大盘,套餐里还有如小山高的洋葱圈和厚厚的薯条。餐馆的老板都说吃完这些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老实说,很多人认为这很容易,但当他们看到那么多的食物时,他们就知道这是一项多么艰巨的任务了。”

得克萨斯州“大老爹”饭店的汉堡挑战是一种在全美各地都十分流行的进食挑战。免单虽然很诱人,但吃完那么大的汉堡真的很困难,厨师正在准备的肉馅的分量就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就餐者甚至还将暴饮暴食变成了一种比赛项目,参加比赛的选手要在10分钟内尽可能吃掉更多的热狗或比萨。国际竞食联合会制定了赛事规则,跟踪世界纪录和世界冠军的刷新。通常,比赛时间为10分钟或12分钟,食品也五花八门,包括热狗、比萨和煮鸡蛋,有的毫无奖励,有的奖金高达数千美元。世界纪录保持者一次可以吃掉令人咋舌的食物,热量可达12500卡路里,比一个普通成年男子的建议摄入量高出六倍还要多。在视频分享网站上,你能看到比赛场面,参赛选手一股脑地将食物塞入嘴中,也可以一口气吞下25块华夫饼干。批评者认为,大张旗鼓地宣传这些赛事对暴饮暴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人们可能认为,这是一种有趣的促销手段,而且能够引起广泛关注。但是,竞食比赛是影响范围更广的另一种暴饮暴食的比赛项目,场面盛大到甚至可能动用电视直播。这虽是视觉盛宴和有趣的促销手段,但所传播的信息是错误的,会对人们的饮食习惯产生误导。

请相信我,这种赛事真的非常讨厌。”英国全国肥胖论坛发言人泰姆·弗莱说,“我们生活在一个自由社会,人们可以做他们想做的事情。但是,我还是希望禁止举办竞食比赛,因为它传播的信息都是错误的。”

竞食比赛这种奇怪现象甚至也传到了中国。2011年6月,路过北京一座购物广场的人们亲眼见证了中国第一次竞吃热狗比赛。参赛选手要在10分钟内尽可能多地吃下裹有香肠的圆面包。一位博客作者写道:“比赛场面混乱、紧张、极为壮观。一些分析人士说,这可能是中国发展、物质丰富和西化的一种标志。毕竟,只有每个人拥有足够的食物,你才能举办竞食比赛,对不对?”

“捡来”的晚餐

夜幕降临,一群人身穿旧衣服和笨重的老式靴子,骑上自行车驶向本地超市。他们很小心,避免引起保安的注意。他们打开移动式垃圾箱,从中拿出被扔掉的包装完好的莴苣、西红柿和芹菜。他们将这些蔬菜放入自己的自行车筐,然后赶往下一个超市,看看还能捡到什么可以吃的东西。他们的行为叫作“不消费主义运动”,一部11分钟的纪录片《垃圾的胃口》(BinAppetit)记录了他们的活动情况,并将他们的行为称为垃圾食物浪费是惊人的。据统计,仅仅在英国,超市、食物供应商以及家庭每年要扔掉价值170亿英镑的、质量尚可的食物。在英格兰,有一小群人用行动反击这种行为。这些人被称为“不消费主义者”,他们相信他们应该去吃那些将要被浪费掉的食物。

哄抢、垃圾搜寻、垃圾觅食。不消费主义

(Freegans)是免费(free)和素食(vegan)构成的一个合成词,不过并非所有成员都不吃肉。他们试图通过食用他人扔掉的食物,促进世界资源的最低消耗。一位不消费主义者写道:“我们浪费,他人就会匮乏。有人可能斥责我们是乞丐,其实他们对我们的免费生活方式存在某种嫉妒因素。如果人们将质量不错的东西扔掉,我们再将它们从垃圾堆中捡回来,属于回收利用。资源的回收利用是每个人都应该做的事情,这样更有利于世界的可持续发展。”

不消费主义运动在很多国家都存在,包括英国、美国和澳大利亚。澳大利亚的一份报告发现,越来越多的受过教育的年轻城市居民对这个边缘性组织产生了兴趣。不消费主义运动始于20世纪60年代,目的是抗议越来越严重的社会浪费现象。近来,该运动又提出“食物解放”理念,反对超市以超过销售期限为由扔掉食品。联合国环境规划署指出,在从农场、商店、消费者到垃圾堆的循环过程中,一半以上的食品被丢失、浪费或扔掉。英国政府估计,食品浪费每年高达170亿英镑,其中三分之二属于家庭浪费。以新鲜西红柿为例,数据显示,英国家庭每年扔进垃圾箱的西红柿约为6.13万吨。如果将种植这些西红柿耗费的能源用来种植小麦,足可以解决1.05亿人的饥饿问题。有人认为,从超市垃圾箱寻找食物属于盗窃。毫无疑问,不消费主义运动经常遭到质疑,但是被指控犯罪还很罕见。不消费主义者称,他们的行为符合道德规范,他们只是为了抵制资源浪费、环境破坏和全球一体化思潮。话又说回来,一个每年盈利几十亿英镑的大公司,怎么可能对一个从垃圾箱寻找食物并以此养家糊口的人提出指控呢?

每周一,邦格和他的朋友们集合起来一起烹饪前一晚收获的东西。这些年轻人来自各行各业,他们并不像我们以为的那样因为经济原因而选择不消费主义,相反他们中很多人都从事着不错的职业。浪费在他们看来是一种无法忍受的原则问题。

马克·布朗,也喜欢人们叫他邦格的年轻人就是一个不消费主义者。邦格不会推着手推车在超市买东西,也不会像大多数人那样在网上购物。每个星期日傍晚,他都会到附近的食品商店转一圈,在外面的垃圾箱中搜索一番。他找到的食物,包括成包的培根和香肠、蛋糕、蘑菇、酸奶、奶酪、比萨和西红柿,既可以让家人吃,又可以招待朋友。他说,他只是简单地闻一闻,就能判断它们是否足够新鲜,他从未因为吃从垃圾箱中找到的食物而生病。寻找食物时,他一直很小心,不会破坏设施,也不会进入已经大门上锁的禁区。

邦格说他从垃圾箱里捡东西吃并不是因为经济上的原因,而是因为他不想浪费食物。“我买得起食物,但是看到人们扔这么多的食物我觉得很不舒服。我讨厌浪费食物。我们说自己的国家是发达国家,但是扔掉那么多的食物实在是一种落后的行为,因为还有那么多吃不饱的人,而我们一个国家就扔掉了价值170亿英镑的食物。这样浪费食物太疯狂了。”

邦格用他捡到的食物招待他的朋友。许多来赴宴的客人都是有着自己事业的人,他们选择不消费主义不是因为经济原因,而是出于伦理道德考虑。

一位二十多岁在大型银行工作的女性说她的员工觉得从垃圾桶里捡东西吃的行为难以理解。“可能很多人会认为这很恶心。”她说,“但我认为这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它们都是包装好的——绝对没有问题。”

慢食运动的兴起

与过度饮食和加工食品相对,西方社会出现了慢食运动,其宗旨是“抵制速食食品和快速生活的扩张”。慢食运动的发源地是意大利,它是西方饮食文化最引以为豪的国度。慢食运动始于1986年,以卡罗·彼得里尼抗议麦当劳在罗马开办分如果仅是为了学习品尝食物而上大学,这似乎听上去有些可笑。但是,事实上慢食运动不仅是关于食物味道的品尝,如它的名字一样,是关于吃什么、怎么吃,以及以怎样的节奏吃。厨师马凯罗·黛洛尼是美食大学的毕业生,他坚信如果人们少吃点,并且更加注重食材的品质,就会变得健康许多。

店作为标志。慢食运动的组织者将自己描绘为一个全球性基层民众组织,支持者遍布150个国家。它的宗旨是,促进美食享受,保护饮食传统遗产与饮食文化。“我们的愿望是,所有人都能吃上并享受对他们有益的食品,慢食运动对食物提供者有益,对地球有益。”该运动的一份宗旨声明如是说。慢食运动鼓励人们食用本地生长且有利于可持续发展的食物,而不是被超市出售或卡车运送了数百英里的食物。它的理念是,意识到你在食用什么食物,在购买什么食物,在给家人带回什么食物。

运动创始人卡罗·彼得里尼在意大利北部的布拉镇创办了一所大学,专门研究食物与文化的关系。这所大学提供烹饪学理学学士学位,以及食品文化与传播专业硕士学位。学生学习的课程包括食品历史、食品生物科学与技术、经济学。他们还拜访本地农场工人和食品加工者,学习意大利各地食物传统。

在这所大学的感官实验室,学生们通过品尝该地区的不同食物,训练自己的味觉。他们饮用葡萄酒,或者品尝奶酪、橄榄油和蜂蜜,了解不同食物的品质与口味。

“如今,普通人都只能接触到非常标准化的产品,”教课的食品技术专家说,“这皮耶罗·萨尔多先生参与发起的慢食运动是对西方世界普遍的非健康饮食方式的反抗。这场运动很艰难,虽无须武器,但它确实是一场革命。萨尔多先生认为,快餐带来的浪费问题比肥胖问题更加严重。

意味着你甚至在品味食物上都失去了美妙的多样性。”她说,虽然意大利人偶尔吃快餐,但是慢食文化的传统并没有消失,人们对食物起源的兴趣不断增加,儿童也不例外。

传统意义上的意大利午餐是一件非常悠闲的事,人们饮着葡萄酒,品尝着几道菜肴,轻轻松松地聊天。七月阳光明媚的一天,这所大学的一些学生正在品尝从意大利各地收集的食物。这是最典型的慢食活动。坐在葡萄园边缘大树的阴凉下,他们正在享用几道菜,包括黄油面包、小银鱼、沙丁鱼意大利面、装满肉丸子的胡瓜和焦糖汁的奶油小点心。品尝这些食物相当于在意大利进行了一次烹饪旅行,而这些食物都是由简单新鲜的食材,例如在本地采集的香草制作而成。许多食材的价格非常低廉,可以直接从本地获取。

正在准备食物的厨师说,他认为慢食不是为了钱,而是花时间寻找最佳食材,并在家为家人和朋友烹饪。

他说:“我对慢食的观点并非源自金钱或经济角度,而是以更明智的方式为你自己的身体提供营养。我们不必每周都吃几公斤肉,你可以每周或每个月吃一次,肉质必须非常好。虽然这样成本很高,但摊在一个月内,应该没有问题。”

他不觉得现代生活就意味着没有时间做饭。他说:“每个人都应该做饭。我是说,少吃快餐,多吃一些自己做的饭菜。”

皮耶罗·萨尔多,慢食运动的主要倡导者也在来宾中。他说该运动被视为对西方不健康饮食方式的反抗。“我们希望用更本地化的方式来制作食物。这种方式更加有序,而且以实际的饮食需求为导向,而不是以市场为导向。这将毫无疑问地节约能源和资源。”

慢食运动希望世界改变对食物的态度,相信人们关注自己食用的食物以及如何食用,不仅可以改善自己的健康,还有利于自己的经济发展、社会认知和环境认同。这是一项世界性饮食运动,致力于推动一个更加环保的世界。这种生活方式能够让那些对现代消费主义失去信心的人重新看到希望,尤其是对那些年轻的受过良好教育的城市居民。

在这个一次性盛行的社会里,越来越多的人选择有机食品。选择有机食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自然条件下养殖出来的肉味道更好。在荷兰的一家农场,猪可以在田间漫步,在巨大的泥潭中打滚,还可以踢球。农场主玛丽安·汉德瑞克森说,她在十年前建立了有机农场,因为她对现代的农场运作手段表示担忧。

“当我看到农场上的动物时,我不喜欢它们被束缚的样子。”玛丽安相信,人们如果知道这些动物生活得更好,会愿意支付更多的钱买它们的肉。

但是用农田来饲养动物带来了另外一个难题。饲养牲畜需要的空间占据了世界上大部分的农田。到2050年,世界人口总量将达到90亿,一些人相信科技或许能解决全球的温饱问题。

重视我们每天所吃的食物在意大利以外的欧洲国家也开始发生。在荷兰的这片农场里生活着据说是世界上最快乐的猪,它们曾经获得“最佳泥水坑奖”,这可是每头猪的梦想。在西方国家,有机农场生产的肉变得越来越受欢迎。仅在美国,去年的消费量就增长了13%。

“人造肉”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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