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翎喊了一声:“叔叔。”
“你们的事,我知道了。”
然后——
“你真的相信她说的吗?”
“您说什么?”
“重新开始。”
但是——
他垂了垂眼帘,“她说得很真诚。”
“她一直都是用真诚两字欺骗所有人的,小纪,她是我女儿,我很清楚她现在的秉性。”
所以——
“我把她交给你,你再把最初的她带回来。到那时候,你再唤我‘爸爸’。”
“好。”
……
再次进入病房的时候,她已经有了些精神气,半躺在床上,背后靠着抱枕。
司楠就挨着她坐在旁边,一手将盘里切好的苹果用叉子叉好递到她嘴边。
苏少颜张嘴吃下。
“哎呀,少奶奶回来了啊。那,我就先撤了?”
“谢谢。”纪翎朝司楠点了点头,替她开了病房门,又关上。
“终于可以不用吃了。”苏少颜松了口气,右手揉了揉肚子,吃了一早上的苹果,估计中午的营养餐都吃不下了。
他微微一笑,将手里东西递给她看,是好几张的机票。
“哪里的?”
“巴厘岛、好望角、大堡礁、迪拜。还有想去的可以告诉我。”
“看来要请假好久了。”她一张张地翻着机票,看着上面的登机时间,总会隔着7、8天,一直到11月中旬。
他犹豫了一会,说到:“你想去法国吗?普罗旺斯很美。”
苏少颜不着痕迹地收缩瞳孔,盖在被子下的左手腕突然疼了起来,她低呼一声,“嘶,又疼又痒。”
纪翎沉默着看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似的,但是什么也没有。
于是他又问:“你想去吗?”
“我不想。你在试探我?”她逼问的声音有些冷淡。
他拥住她,“当然不是,如果你不想去,就不去了。”
“薰衣草,我看腻了。”她解释到。
“嗯。”
她恢复的很快,已经回到别墅养伤。但总说手腕的伤口痒得她受不了,伸手就像抓,几次都被纪翎硬生生揽住。
“真的好痒。”
“忍住。”他起身,将桌上的不断送来的水果拿进厨房清洗。
忽然,客厅传来一声低呼“啊”,他水都没关就跑了出去。
看到苏少颜食指被不小心划了一刀,好在只是擦破了皮,有点血渗了出来。
“我只是想画画。”她示意了一下茶几上画了一半的素描,画的是桌上的小兔桑迪。
茶几旁的炭笔已经削了一半,美工刀被扔到一边。
他叹了口气,坐在她身边,拿起小刀快速将炭笔削完,又把笔塞到她右手里,“以后这些叫我来就好。”
说着,他似有意地将刀刃收回塑料壳里,插回笔筒。
然后又回到厨房。
苏少颜淡淡地眨了眨眼睛,摸了摸桌上的小白兔,喃喃着:“不许动。”
低头‘唰唰’地继续完成这幅画。
当纪翎再次出来的时候,苏少颜横在沙发上睡觉,伸手捻起玻璃茶几上的作品。
她画得很好,很逼真,但从线条上来看,似乎多了些不耐烦的急促。
幽黑的桃眼闪烁,又将视线对准了笔筒里的美工刀,犹豫了一会,还是将刀子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