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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父亲,佟莫然

佟老爷带着四姨娘走了进来,一隔十年,佟非凉站在远处,看着自己的父亲。如今的佟莫然,还挺年轻的,两鬓还未生出华发。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紧紧地束在金冠之中。饱满的额头,两道长长的卧蚕眉,冷峻的双眼,嘴巴微抿,坚毅的下巴。父亲不爱笑,总是一副严肃的模样,紧锁的双眉,仿佛心是很重的样子。年轻时佟莫然就以深沉著称,先帝还曾说过,有这么个老城的孩子陪着太子读书,太子都稳重了许多。

看着自己的父亲,佟非凉不自觉地走了神,佟非凉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父亲在自己临出嫁那晚对自己说得话。

“生你育你十五年,我佟莫然自觉对得起你了。如今你一个庶出之女可以嫁给当今四皇子,你要惜福。若没有我佟家的家世,万万是不可能的。嫁为人妇,你要克尽妇道,万不可与你那个母亲一样!从今往后,在四皇子那,你若是能争得一席之位,那是你佟非凉的本事与我佟莫然无关,如若是你有半点出格之事,那也是你咎由自取,我佟莫然也绝不会出手相救,你听明白了吗?”

说到这里的时候,佟非凉能感觉到父亲语气透着的寒气,这哪是一个父亲要嫁女儿之前的喜悦?而是对自己的一种警告,对自己母亲一种敌意。父亲从来不是一个贪图美色之人,对待妻妾子女的尺度向来把握地很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父亲如此恨自己的亲生母亲,而母亲为了父亲和自己不惜背上骂名而自尽呢?

佟非凉心中的疑团不由地扩大了,抬起自己那如星辰般的眼睛望向坐在前方的祖母,到底,母亲和祖母之间是个什么关系呢?此刻佟老夫人,闭着眼睛,手里拨弄着佛串,听着自己儿子和儿媳之间的对话。

“夫人,为何四姨娘生子已快一个月了,孩子的名字还未请师傅起好?而且,这满月酒的事情也一直未定下?”

“老爷,名字是起了好几个了,可是一直不太满意。我是觉得怎么也是老爷的老来得子,即使是个姨娘的孩子,这名字也不能马虎。所以有些耽搁了,也正是这名字没有起好,所以满月酒的事一直没有发帖子,但是已经在办了。许是,四姨娘不太知道吧。不过也怪我了,忘记和四姨娘说一声了。”

佟姚氏一席话,大家不由地又再看了一眼佟姚氏。今天这佟姚氏是怎么了?没有和老爷争锋相对,反而说得极为有理。相反,这些事情一个姨娘本就不该知道,给你操办是你的福分,不给你操办也是情理之中。由佟姚氏把话先说出来了,反显地四姨娘在背后嚼了舌根了。

大家都没有察觉到老夫人嘴角那一丝丝笑容,但却看在了佟非凉的眼中,果然,今天母亲是受了祖母的提点。

果不其然,佟莫然看了一眼四姨娘,他也是个明理的人,也与其他士大夫一样,最讨厌的就是妇人搬弄是非,家宅不宁。

那一眼,看的四姨娘心中有些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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