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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尹翁归 依法执政,廉不受馈

尹翁归是一位干练而又廉洁的官员,是西汉时期著名的能吏,清官。

尹翁归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去世了,他是在叔叔家里长大的,为了谋生,早早地就在平阳县监狱里当了一名狱卒。他不甘于平凡,很有上进心,喜欢学习法律,明习各种规则,通晓各种法律条文。他还称得上文武双全,非常喜欢击剑,剑术精湛,堪称高手,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没有几个敢和他比试的。尹翁归的出生地平阳是个很特殊的地方,名将卫青、霍去病,权臣霍光,都是这里人。当时,大将军霍光在朝中大权独揽,把持朝政。霍氏家族中常有人仗着霍光的权势胡作非为。他们在平阳势力很大,手下的宾客和家奴经常舞刀弄剑在集市里打斗,甚至公然拦抢钱物,祸害无辜老百姓。地方官惧怕其权势,不敢干涉制止,老百姓有苦不敢言,深受其害。后来,尹翁归担任了管理平阳集市的市吏,他严格执法,不避权贵,严厉惩处了仗势欺人的霍氏家人及其宾客,维护市场的稳定,积极保护老百姓的利益。自从尹翁归担任市吏以后,这些昔日嚣张的霍氏族人就再也不敢肆意妄为了。作为管理集市的市吏,虽然是个小官,却因为直接跟商贩们打交道,有很多的油水可捞,是个不折不扣的肥差。但尹翁归执法严谨,从不以权谋私多贪多占,更不会接受贿赂,一直是秉公办事,因此深得人心。奸商们无机可乘,便都老老实实地遵守公平交易的规则,整个市场上建立起了良好的秩序。史书赞扬他“公廉不受馈,百贾畏之”。

后来,尹翁归离职归家。那时恰好河东太守田延年到平阳巡视,顺便召见了他原来的下属,总计约五六十人。田延年让这些下属按能文和会武两类分为东西两班站立。这些人听到田延年的命今后,自动地按照自己的文武所长分两边站好。轮到尹翁归时,尹翁归跪倒在地不肯起来。太守田延年让手下问他怎么回事,他自信地说:“我既能文也能武,专听候您的安排,关键是看把我放在什么位置上。”田延年手下的人听了尹翁归的回答后,都觉得他狂妄自大,桀骜不驯。田延年却慧眼识珠,觉得他是个人才,因此和蔼地笑着说这没什么。然后就叫他上前问话,尹翁归对答如流。田延年马上让尹翁归补为太守的属官,跟着他回到太守府,让他审理案件。尹翁归办案利落,探查案件明察秋毫,深得民心,因此田延年非常器重尹翁归。田延年觉得自己的才能赶不上尹翁归,就进一步重用他,任命他为督邮,代表太守督察县乡官吏,宣达教令,并兼掌司法和追捕逃亡之人。尹翁归行为廉正,一举一动都符合国家的法律章程。他恪尽职守,一丝不苟地监察所辖各县的不法行为。辖区各县的长吏尽管对尹翁归的严格执法颇有微词,但没有一个怨恨尹翁归的,因为他们明白尹翁归是在秉公办事。后来,因为才能和品行优秀,尹翁归被推举为缎氏县尉。他在任上尽职尽责,勤政爱民,使辖区得到了很好的治理,老百姓安居乐业。不久以后,尹翁归又凭借着他的才能和功劳晋升为弘农郡都尉。

尹翁归为政清廉,在同僚中享有很高的声望,同僚们都很敬重他。汉宣帝即位后,尹翁归被任命为东海郡太守。按照惯例,太守上任前,要拜访一些大臣,特别是故乡在辖区内的大臣,看看有什么托付。于定国是东海人,权势极大,因迎立汉宣帝有功而越级提拔,青云直上,正是当朝红得发紫的权臣,担任主管刑法的廷尉之职,大臣们犯了法,都要到廷尉府去受审。尹翁归要来拜见时,正巧于定国东海老家有两个故友的孩子找到府上有私事相求,想给安排个差事。于定国满以为依仗自己的权势和威望,把他俩推荐给即将上任的太守尹翁归谋个一官半职,是有把握的。于定国对他俩说:“我虽身为廷尉,供职京都,但东海那边鞭长莫及。正好尹翁归要前往东海赴任,求他帮帮忙,估计不成问题。今天他要前来拜见我。你俩且在后堂坐等,等会儿我派人来叫,你们再前去见他。”尹翁归来到于定国府中,两人话语投机,交谈了一整天,通过谈话,于定国进一步了解到尹翁归公忠为国、秉公办事的品质。尽管两人相谈甚欢,可于定国一直没敢引见自己那两个同乡的孩子。等尹翁归告辞后,于定国深有感慨,对在后堂等候多时的那两个孩子说:“尹翁归是难得的能臣贤将啊,他清正廉洁,要求很高,你们两个能力有限,如果在他手下做事情的话恐怕很难胜任。再加上尹翁归不徇私情,绝不会以权谋私,因此我没法向他推荐你们俩啊!你们还是不要到他手下去任职为好,以后到东海郡也切记不要以私事相求。”

尹翁归治理东海郡尽职尽责,明察秋毫,爱民如子,深得民心。他先将东海郡中的大小官吏的详细情况了解清楚,哪个贤良,哪个恶劣,做到心中有数;而且对于刁民恶吏及奸猾之徒做了什么坏事,犯了什么罪过,按他们各自所属的县一一造册登记。然后他亲自处理各县作奸犯科的奸邪之事,严格执法,加强对下属的监督管理,取得了很好的效果。尹翁归下令收捕各县作奸犯科、违背律令的奸猾民众,依法追究他们的责任。尹翁归惩治罪犯有专门的时间,一般是集中在每年秋冬大会考察属下各级官吏一年功过的时候,此外就是到下属各县出巡监察的时候。他之所以选择在这些时候惩治罪犯,是考虑到这些时候处理影响面广,对民众能起到教育作用,对那些敢于以身试法的人也能起到杀一儆百的震慑作用。尹翁归的处置措施收到了良好的社会效果,东海郡的官吏百姓深受震动,那些行为不法的人也主动改过自新,弃恶向善。当时东海郡下属的郊县有个地方富豪叫许仲孙,势力很大,并且非常奸诈狡猾,经常扰乱吏治,为害乡里,老百姓深受其害。前几任太守几次想治他的罪,都被他凭借着势力关系狡猾地逃脱了,因此许仲孙越来越嚣张,恣意妄为,横行郡县。尹翁归到任后,查明许仲孙累累罪行的铁证后,不畏强势,依法将许仲孙论罪斩首。尹翁归除暴安良,为民除害,老百姓拍手称快,人们敬畏尹翁归的威名,佩服他秉公办事,不敢再违犯禁令,整个东海郡风气大为改观,秩序井然。尹翁归并不是爱杀人的酷吏,办案时绝不株连旁人。而且,采取“杀一儆百”的方法,只抓重犯主犯,给从犯们一个悔过自新、重新做人的机会,这让大多数官吏百姓心悦诚服。

汉宣帝选用良吏,入朝治事,看到尹翁归政绩卓著,便提拔他执掌右扶风,管辖京畿之地。这是个靠近京城的要地,豪强众多,很难治理,所以朝廷需要尹翁归这样的人才。上任后,尹翁归很注意提拔贤才做自己的属吏。他的提拔标准是“廉平疾奸”,就是既廉洁清白、又疾恶如仇的人,给他们高职,以礼相待,同甘共苦。但是,谁要是辜负了尹翁归的期望,惩罚也是很严厉的。就这样,他在右扶风培养起了一支严明的执法队伍。他治政的方法,仍然沿用东海郡的招数,先做调查,建立档案,对各地歹徒的犯罪情况,也都有专门的簿册加以登记。案件发生后,就从档案里寻找线索,顺藤摸瓜。尹翁归把自己的办案经验传授给属吏,遇到复杂案件,他还会直接指点。属吏们在他的指导下,办案效率很高,几乎没有逃脱的罪犯,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尹翁归审判罪犯,对于弱小则从宽,所谓“缓于小弱,急于豪强”,对于豪强则从严,他同情宽容平民百姓,治理的重点是豪强大户,手段非常严厉。豪强大户一经定罪,就把他们送交掌畜牧的官吏,罚他们去劳动,切草服刑,责令他们按时完成定额,不允许家人奴仆代替劳动,也不允许迟到早退、消极怠工,谁要是不服从,就鞭笞伺候。有的富豪犯人不能忍受这些惩罚,只好用切草的铡刀自杀了事。京师一带的豪强,震慑于尹翁归的威严,不敢再胡作非为,结果右扶风得到大治。朝廷考核官吏,尹翁归常常在京城三辅中获“第一贤能”荣誉,特别是在肃清盗贼这一项的考核中,更是无人可比。

尹翁归既是一位法家人物,还是一位廉洁自守的清官。他一生办了许多案子,惩处了许多豪强,杀了许多人,但并没有到处树敌,遭人诽谤,反而获得了朝野上下的尊敬。尹翁归之所以敢于严厉打击豪强和不法官吏,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为朝廷做事二十多年,一直为官清明自守,严格执法,语不及私,不贪财受贿;在日常与同级或上级官员相互交往中,他又是一位谦谦君子,从不矜功自伐,温良谦退,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所以在朝中受到广泛赞誉,声望很高,深得人心。无私方能无畏,在尹翁归身上得到充分的体现。他死后,家里毫无积蓄,一贫如洗。汉宣帝对他的政绩和人品倍加赞许,他诏示御史大夫说:“我起早睡晚,日夜思虑的,就是重在求贤。用人不论亲疏近远,但务必要能安抚百姓的才行。右扶风尹翁归廉洁清正,治政理事成绩卓著,不幸早逝,没能完成他的功业,我感到非常惋惜。”汉宣帝特准予赏给他的儿子一笔钱财,以便让尹翁归的后代供奉、祭祀他。尹翁归的三个儿子继承父德,为官也都非常清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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