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一长串从我口里出来,顿时感到口干舌燥,我终于抬眸:“明白?”
从他们的表情看来,他们一个个听得晕头转向,不懂那俊公子听懂了没有,只是他们都没有开口询问不懂的地方,又或者他们并不打算同意我的换个玩法。我才意识到,这是赌坊,我似乎有点胡作非为。
贾馨怡使劲抓脑袋:“呆子,你那是什么玩法,绕来绕去的我怎么没听懂啊。”
我谁也没看,也没再作解释,握着盖子的手正欲松开,那俊公子一边嘴角饶有趣味地勾起,一边用折扇打了打桌角:“拿一副骰子与我,我与你玩。”
我哀叹了一口,原本觉得要是他们碍于脸面不敢出来挑战,那么我好脱身。一桌子的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神经绷得更紧了,灼热的目光紧锁在我和对面俊公子的身上。
我的手正欲开摇,他笑道:“慢。”
贾馨怡看得痒痒,这么一个打断,她不满地冲俊公子道:“甄无缺,慢什么慢,不敢来就直接认输,别在这儿装模作样。”
我暗笑,真无缺?真的没缺,难怪敢混迹赌场,取名果然是个大学问。他也不恼,又是慢条斯理说道:“赌注为什么?”还没等我作答,贾馨怡又冒失先开口了:“赌注?我有的是银两!”
我知道这狐狸家底雄厚,不然他爹娘也不敢给他取这么高调的名字,因此他言语所指,自然也不是银两。我没发表意见,打算看他有何意图,他见我似乎很呆,便缓缓开口,眼神戏谑,“输一局要么剁一根手指,要么脱一件衣裳,如何?”
我心一凛,他何来的自信,竟敢下此赌注。他是在故意设套让我没胆量选择断指只能选择脱衣,还是他只是觉得好玩。身旁围观上来的群众也在交头接耳讨论,不过他们似乎更乐意的是看脱衣秀,因为那一道道目光若是激光,我身上怕是早已千穿百孔。
恩,果然好玩。贾馨怡拉过我的手,冲无缺公子道:“我们不玩了,我也不想赌了。”
这多少让我有些感动,这看似神经有些大条的少女倒多少有点良心。甄无缺不乐意了,他靠在椅子上,笑得不亦乐乎:“馨怡,你可是怕输了?”
我深觉得这激将法对贾馨怡有效,果不其然,她不甘心地站定,但又百般为难,于是嗫嚅:“换个赌注……”
我很不争气地答道:“就脱衣吧。”
贾馨怡张着牛眼望我:“秦呆子,这可是关乎名声……”她没把话说完就闭嘴了,我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想起了我如今的身份,只是楼里的一名妓女,即将用名声接待许多有钱有权的客人。所以,这名声之于我,确实不算大事。
我原本不想玩,可此时我却玩心大起,或许是这甄无缺的挑衅激发了我的好斗心理,又或者只是我感觉人生难得几回狂,既然要沦为他人玩偶,还不如纵我轻狂。狐狸甄无缺合上手中的折扇,手指轻捻盖儿,优雅地晃了几下压住,眼里戏谑加深。
我也没落下,压着盖子上下晃了几圈,所谓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天生是属狐狸来着,摇个骰子都能风骚一把。
周身围着的人伸长了脖子眼也不敢眨,就那么屏神凝息等着看结果。贾馨怡左瞧瞧,右看看,很好的渲染了现场紧张的氛围。我掀开盖子瞄了一眼,笑道:“四个三。”
别看我一副呆然可欺的样子,其实我一个三点都没有,新手肯定会小心看着自己手上的骰子,斟酌良久自己有几颗,再相加。
“五个三。”甄无缺这狐狸细细打量了一下手中盖子内的骰子,轻声说道。
果不出所料,他跟着我喊的加上去了,可见得他手上的确是有几个三点。
“开吧。”我没有再往上加,而是选择直接打开,除非他真有五个三点,然而事实上,他那只有两个三点,一个一点。
第一局我以一个谎报骗了他,他轻瞟了我一眼,轻捻慢拢,褪掉了最外头的长衫,交给旁边的跟班:“继续。”
其实这个赌博很讲究心理战术,就看你怎么想,所谓兵不厌诈,真亦是假,假亦是真。世上真假本就不是绝对对立,不过是相对罢了,与善恶同样的道理。
我打开,再数了数他那边的,遗憾说道:“刚好,不多不少。”他又瞥了我一眼,才不失优雅地慢慢脱掉里衫,已经只剩下件里衣,隐隐透着那诱人的肌肤。旁边已有人议论纷纷:“幸亏不是赌剁手指头,不然这位公子岂不是要少了几根指头。”
又有人惋惜:“原本以为看的是这妞儿脱的呢。”
贾馨怡已经别过了脸,不去看甄无缺那狐狸身子,小心扯着我的袖子:“秦呆子,给他点颜色就成了没必要脱光光吧。”
我是对他那好身材没啥念想,奈何他并没有求饶之意,我又何苦假惺惺腆着脸给他台阶下。下一局若是输了,就开始往裤子下脱了。我很善解人意地瞟了他一眼,他俊颜上面色不改,可只有我看到了他眼里的凉意,而手中的折扇也由一开始的不住轻点桌角变成了放着不动。
再打开小黑盖子,数了数彼此的点数,他还是输了。我眼也不眨,就看着他把最后那件里衣脱掉。啧啧,好诱人,一块,两块,恩,虽然腹肌不够多,可有总比没有好,是吧,原来狐狸拔掉狐狸毛这么妖媚。
感觉到我那不轨的注视,他忽然笑道:“这最后一局我总不能真脱了这裤子,若我输了剁指头如何?”
“公子……”他旁边的跟班着急劝阻,眼里已经闪过对我澎湃的杀气。
甄无缺却不予理会:“我输了剁五根指头,你输了剁一根如何?”
这回我很久没有回答,竟也有些害怕,他那狐狸嘴角勾起,似是嘲笑着我一定不敢。
“好。”我不懂我为何会受他的挑衅,我一向懒得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即使那只是一根手指头可我偏偏答应了,也许因为他无时无刻不流露出来的嘲笑。
周围的人发出了惊呼声之后立马屏息,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