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太祖皇帝的孙辈,唯有武安侯容礼是自幼在皇宫长大的,连名字也是太皇太后给取的,沿用了皇子辈的字,可见太皇太后对他的喜爱。
禾晏走着走着,又想起皇上要选秀的事,想起这件事,又想到大哥娶了苏小姐的事,禾晏的心情瞬间就糟糕了。
大哥随父亲去了辽州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她出于愧疚也没脸写家书回去。
这一切全都要怪顾辞!
禾晏的双拳一握,想起这件事就恨得咬牙切齿。终有一天她是要报仇的!禾晏颔首深吸一口气,却意外地看到了顾辞。
等一下,如果刚才她没看错的话,顾辞似乎是被人拖着进了那个院子?
她分明记得一闪而过的玫色身影!
禾晏的眼睛亮了,她大步朝那处院子走去,之前还想污蔑她和容礼4通,她倒是要看看他顾辞又和哪个宫女4通!
趴在圆形拱门处,禾晏只能勉强瞧见顾辞的背影,他对面的女子却被紫藤花架完全遮挡住。禾晏单只听到了模糊的争吵声,还有女子的低啜。
禾晏好奇心使然,奈何脖子不够长!
她再欲往里几步,突然瞧见里面那抹玫色身影朝外头冲出来,禾晏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后退去。脚底板似乎踩到了什么,随即“噶”的一声,脚踝处传来一抹剧痛,禾晏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可整个人还是跌跌撞撞地往后倒去。
冲出来的女子并未看见禾晏,似乎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跑了。
禾晏却是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她还以为是哪个宫女,没想到竟然是琼贵人!
敢染指皇上的女人,这顾辞是想改名叫凌迟吧?
这个念头才刚刚在心底淌过,肩膀一阵微微的刺痛袭来,禾晏余光一瞥,随即情急地扶住了一侧的墙壁,谁在这外头种了这么大一簇月季啊!这要是跌下去,估计半侧身子都要废了。
“哟,这不是禾晏姑娘?”顾辞一身鸦青色官袍站在一丈开外处,看禾晏的目光仍是温柔无害。
禾晏却注意到他悄悄收起的一方帕子,不必想也知道定是方才想拿出来替琼贵人擦眼泪的。
看来是吵架了,人家琼贵人不领情。
禾晏的思绪远了,眼前一道人影却压过来,顾辞的声音近了:“不痛?”他的俊眉微蹙,有些吃惊地看着禾晏肩头的丝丝血痕。
禾晏下意识地捂住了被花刺划破衣衫的肩头,欲站直身子,却不想右脚才踩下去就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顾辞大约是瞧出了她的异样,伸出一手将她拉起来,一面寡淡道:“所以说偷鸡模狗的事做不得。”
禾晏原本是本能地揪住了他的衣袖,乍然闻得他这样一说,她的脸色一白,这么说来他是知道她为何在此了?
她忍不住悄悄打量着他的神色,那他知道她全看见了吗?
那么,会杀她灭口吗?
禾晏的心里有些紧张,正巧见顾辞另一只手伸过来,她当下想也没想,狠狠一把就把他给推出去后转身一拐一拐地跑了。
“秦、禾、晏!”
这是禾晏最后听到的声音,她没敢回头,但这口气里的怒意是她自认识顾辞以来头一次听到的。
后来,禾晏听说宫里有人在传丞相大人脸受伤的事,她想了想,恍然大悟原来是被她推月季花丛里了。
“禾晏姐姐,瞧见丞相大人了吗?那么好看一张脸,也不知怎么弄的。”嘉善往嘴里塞了一块糯米糕,皱着小脸问。
禾晏不假思索地答:“采花的时候摔的。”
“啊……”嘉善惊恐的表情禾晏至今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