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听过只是笑笑,面不改色道:“各州官员各司其职,百姓温饱无法解决罪在于他们,与我何干?你不能因为自己得不到,就怪别人得到的比你多。”
无赖禾晏可见过不少,但无赖得犹如教书先生般满口是道理的人她还真是头一次见到!
他好看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签字。”
一千两对于禾晏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不过面对顾辞,她不想讨饶,心一横,拉过欠条便签字。
顾辞满意看着,摸着下巴道:“既然禾晏姑娘这般心系万民,那这一千两我也不要了。”禾晏心中一喜,他却又道,“这一千两就捐了吧。”
“凭什么捐我的!”禾晏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极为不满地看着他。
顾辞盯着她半晌,骤然笑出声来:“瞧瞧,你还不如我,起码我就是不捐。你满嘴仁义道德,说得好像天下就你一个好人一样,到头来轮到捐你的钱,你不也一样不愿?”他顿一顿,漫不经心道,“人本就是自私的,该承认的时候就承认,何必遮掩。”
从丞相府出来,禾晏一路上都闷闷不快,总觉得好像顾辞说的也不无道理。要她拿出自己的钱捐出去,她心中也不怎么愉快,那又有什么理由去强迫别人呢?
等等,打住!
禾晏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她这去了一趟丞相府难道还被洗脑了吗?
她隐隐觉得顾辞这个人真可怕。
……
回到乾承宫,禾晏远远就瞧见殿外笔直地站着几个侍卫。个个身着铠甲,黝黑的肤色一看便知是常年驻军在外给晒的,禾晏的眼睛亮了,晋王回来了!
心中不快立马抛之脑后,禾晏加快了步伐朝内殿走去。
皇上的家书送出去也有几天了,看来晋王真是快马加鞭啊!
想到此,禾晏的步子更加快了,才拂开了珠帘进去,便见周富公公垂头站在一侧,容祁一脸愠色坐在龙床上。
一人跪在地上,并不见记忆中的五爪蟒袍,只一身鸦青色官袍,青纱拢袖垂于地上。
禾晏一愣,不是晋王?
地上之人已开口道:“王爷说了,皇上既是病了,王爷又不懂医术,来了也无济于事,所以让臣日夜兼程赶来。当年皇上钦点臣随军前往边疆侍奉王爷,是信任臣的医术,是以王爷……”
“砰”
容祁是气急了,竟直接将手上的玉扳指给砸了过来,禾晏下意识地跳开半步才不至于被砸到。她捂着胸口悄悄睨了容祁一眼,他的脸色铁青,飘浮在空气里的龙涎香也仿佛刺鼻起来,她已嗅到他盛怒的前奏。
不过话说回来,这晋王也精明的很,估计早猜到皇上装病,所以才来了这么一招。
禾晏却有些后悔冒然进来了,搞不好要被殃及池鱼。
这样一想,她下意识地往后悄然退了几步,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去。指尖才触及微晃的白玉珠帘,便闻得地上之人又道:“王爷有几句话要臣带给禾晏姑娘。”
禾、晏、姑、娘!?
禾晏的脊背一阵凉,感觉到后背的目光有些刺眼,她讪讪侧脸,果然见容祁正面无表情看着自己。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道:“奴婢正想跟皇上禀报丞相大人的病情……”她好奇地扫了太医两眼,脑子里还在想着她又没见过晋王,好端端晋王要给她传什么话?
太医也不顾眼下的气氛,张口便道:“王爷说,禾晏姑娘既是个宫女,那就管好手上的事,别以为能开口就表示会说话。皇上任性那就是跟前人的错,你若不记得自己的身份,本王留下张太医给你开一剂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