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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烫,烫,烫死我了!”
容礼嚎叫着甩了衣服跳进冷水中,惊得池中两只青蛙“呱呱”叫着跳开了。
禾晏涨红着脸捂着眼睛蹲在池子边上,底气不足道:“谁让侯爷冲出来的?”
几乎将整个人浸入水中,容礼才觉得被烫到的地方不再那么火辣辣的痛,此刻他算是清醒了一些,瞪着一手捂眼一手递给他衣服的禾晏道:“若不是我跑得快冲过去,你眼下还有命站……呃,蹲在这里?”
禾晏忍不住松了条指缝望出去,见容礼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诓她,她倒是好奇了:“就是泼了又怎么样,我只说是我不小心的,谁不知道太皇太后疼我,难道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要处死我?”
容礼上前拍掉了禾晏捂住眼睛的手,水花溅了禾晏一脸,她胡乱一抹,闻得容礼道:“失误?哼,你可知他是谁?”
“我怎么不知他是谁?要不是他……”禾晏的声音一矮,大哥替她背了黑锅,眼下她怎么能说狗引良家女子的人其实是她?
好在容礼似乎没在意她的话,哼一声道:“三个月前有个宫女不小心踩了他的脚,结果直接被废了双腿。五天前有人在私下议论他的不是,结果被赐拔舌刑。皆因他是今上最宠信的臣子顾辞。”
禾晏听到废腿、拔舌时还觉得此人怎么这样残忍,听到最后才惊声道:“你说他就是顾辞?”
容礼被她的惊讶感染了,也愣了片刻,才点头道:“就是他。”
禾晏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一字一句道:“你说他就是那个诬陷我爹玩忽职守,害我爹被贬的顾辞?”
这一句,似问非问,令容礼不觉一震。
好半晌,容礼才道:“参了秦大人一本的人的确是他。”
禾晏的脸色苍白,声音却尖锐起来:“当初扬州水灾,我爹不眠不休地奔走在各地重灾区,朝廷下放的灾银没有一两是装在自己口袋里的,家里积蓄倒是贴出去不少,他凭什么说我爹没有尽职!凭什么参我爹一本!皇上他也是个昏……唔……”
禾晏的话没说完就被容礼跳起来捂住了嘴,他低斥道:“不要命了,这话也能乱讲!”
禾晏自然也知道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只是方才太过气愤一时没忍住。容礼见她冷静下来这才松了手,禾晏的眼眶有些红:“要不是他,爹也不会被贬去偏远的辽州,我都不知何时能见到爹娘!要不是他,大哥也不必娶自己不喜欢的女子,我也不用入宫来!”
容礼听得有些云里雾里,蹙眉问:“你爹的事我明白,可你大哥娶亲和你入宫的事干顾相何事?”
禾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将衣服往池子边上一丢便起身。
“哎……”容礼见她离去,忙起来拉过衣服披上就追,“喂,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禾晏听到追上来的脚步声,也不回答,扭头便问:“顾辞残害忠良,贪赃枉法,我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这些侯爷知道吗?”
容礼一噎,嘀咕道:“这谁不知道。”
禾晏又问:“那皇上知道吗?”
容礼又是一噎,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忽而闻得一道柔和声音传至:“皇上知道也不知道。这种事,怎么也要真凭实据才行,道听途说向来不怎么靠谱,皇上可是明君。”
好一句明君!
二人同时回头,脸色突变。
见他走来,容礼才尴尬笑道:“呵呵,顾大人还没出宫?”
顾辞笑得风华万千,踏一地绿意而来:“我自然是在等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