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楠枫和乔锦书一起回到家,刚进门便看见春分在门口走来走去,一脸焦急,乔锦书担心吴氏有事,忙快步走上前道:“春分,何事在此等候,可是我娘有什么事?”
乔楠枫也一脸着急的看着春分道:“快说!”春分不敢再隐瞒便道:“回老爷,姑娘,太太很好,是老太太不知道因着什么事大发雷霆,把家里的人都招到厅堂去了,说要姑娘回来了一刻不得耽误马上去厅堂见她,太太也知道老太太为了什么事生气,因叫我在这等姑娘。”
乔锦书蹙着眉头想了下,也不知道为啥,便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看着乔楠枫。乔楠枫也不做声,只是拍了拍她的头便往厅堂走去。
谷雨忙着帮乔锦书摘了帷帽,和春分一起伺候着乔锦书跟在乔楠枫后面慢慢向厅堂走去。
厅堂里老太太沉着一张脸坐在主位的左边,乔仲青坐在老太太下首,宋姨娘依然是坐在乔仲青下面,二人难得的都是一脸春风,笑得喜气洋洋的。
吴氏坐在右边椅子上,蹙着眉头,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老太太为什么生气,但今时不同往日,无论什么事她们也休想动锦儿一根头发,轻轻扶着自己肚子忖道。
看到乔楠枫进来除了老太太大大家都站了起来,乔楠枫看见钱妈妈抚着吴氏要站起来,连看也没看笑的像花一样的宋姨娘,大步走过去扶住吴氏道::说了多少次,如今你的身子不同,这些礼都免了,你这又急急的起身做什么,快坐下。”扶着吴氏坐下,然后朝主位走去。
乔锦书看到爹如今这么心疼娘也不由得掩嘴一笑,老太太看乔锦书还站在一边笑,更是生气,狠狠一拍桌子道:“孽障,还不跪下认错。”
乔锦书被老太太一喝倒吓了一跳,听到老太太要她跪下,她心里冷冷一笑,你若是我的亲祖母怕你生气我倒是会跪下,就算你不是我的亲祖母,只要你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太太我也可以跪你一跪,可惜你心肠歹毒,想让我跪你,那是万万不能的。
想着慢慢走上前来弯腰行了个礼道:“锦儿请安来迟,请老太太恕罪。”老太太一看乔锦书竟然还站着,本来是假装生气的,这下真的生气了,太不把她放眼里了,又拍了下桌子道:“跪下!”
乔锦书淡淡的看着老太太道:“前些日子过节,我已经在祖父祖母的牌位前磕过头了,今日又不过节,老太太让我下跪为什么呀,莫不是锦儿做错了什么事,惹老太太生气了,老太太且说说锦儿做错了什么,如真是锦儿的错,锦儿再跪下受罚。”
这时宋姨娘在旁边柔柔的道:“我劝姑娘还是乖乖跪下,认个错,等下姨娘向老太太和老爷求个情,你也可少受些皮肉之苦。”乔仲青也忙着接话道:“是啊,姐姐快跪下吧。”
乔锦书冷眼看着他们道:“如果锦儿没做错事便不会下跪,若要锦儿下跪,便说出锦儿错在哪里。”
今日李大夫来见老太太把今日药铺前发生的事又歪曲了一遍给老太太听,并说乔锦书偷看他的脉案做了个药丸的配方,那个药丸极是灵验,肯定能赚大钱,只要老太太压着乔锦书把那个药丸的配方交给他,等他拿药方赚的钱就和老太太一人一半。
老太太想着自从吴氏怀孕,乔锦书管了家比吴氏管家的时候还厉害,害得她手里一点权力也没有了,连厨房的徐妈妈也不怎么听话了,正愁想不到办法呢,这下有了这个借口即可打压吴氏、乔锦书,夺了管家的权力,又可以分到钱,正中下怀,便迫不及待的发难。
谁知道乔锦书不怕她,不跪下不说,还暗示自己不是她的亲祖母不给她下跪,哼,等她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乔楠枫这个极重规矩的人一定会大怒,到时候无论是管家的权力还是配方都是她的,想到这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道:“锦儿,你真不懂事,我是为你好,如今你跪下认个错,等下你父亲也会从轻处罚,你这孩子这么犟着,等会你爹知道了事情始末要罚你时,可别怪祖母不给你求情。”说着还看了乔楠枫一眼,乔楠枫仍是不动声色的看着看着下面。
老太太故意叹了口气道:“你这孩子看了几本医书,便去学人家问诊,你没经过医师协会的同意便问诊是犯了大错的,再说你医术不精,出了人命自己要吃官司不说,还会连累咱们家的药铺被关掉。”
“再说,你品行不端,居然偷拿李大夫的脉案,做了药丸去牟取私利,你知道咱们乔家是生意人家,你祖父在世时常和我说生意人家最讲的就是诚信。”说起老太爷老太太还拿出帕子按按眼角,看了乔楠枫一眼,一副对乔锦书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见乔楠枫还是不说话又接着道,你这样的品行传了出去,你爹和你弟弟仲青怎么出去和人家做生意啊。
如今李大夫因着和咱们家十几年的宾主关系,还来和我这老太太打个招呼,说是看在你年纪小的份上不和你计较了,也不将你告到医师协会了,只要你把药丸的配方交出来,给人家认个错,连挑战的事都免了。这可是费了我这个老太婆不少口舌,还搭了支上好的人参李大夫才答应的呢。你赶快把配方交给我吧,挽回了我们乔家的脸面我以后也好去见你祖父。
乔锦书冷冷的看着老太太一个人唱作俱佳的演着,吴氏看老太太说了半天乔楠枫一点反应都没有,便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故意捂着胸口道:“钱妈妈我这胸口直恶心,你去里间炕上把姑娘给我腌制的酸梅取来。”
乔楠枫听了赶紧道:“钱妈妈还不快去取。”钱妈妈赶忙应着去取梅子。老太太看着吴氏居然用这种方法打断她说话,心里恨得直咬牙,却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如今乔楠枫最看重的便是吴氏的胎,只能忍着等钱妈妈取了酸梅来,伺候吴氏吃了。
吴氏方对乔锦书道:“锦儿这梅子很好吃,得空再腌制点。”乔锦书怎能不知道自己娘的意思呢,便道:“谷雨出去吩咐张叔去买上好的梅子,我今晚上就给娘再腌制点。”
乔锦书看老太太着实气得不轻了,也不再气她了,便道:“老太太您也知道我是一品大师的入室弟子,并不是只看了几本医书,师傅已经说了我可以单独行医,今日在药铺跟前我并没有收费问诊,只是救了昏迷了的小孩子,如果像李大夫那样因为人家出不起诊金就不救人,等那小孩死在咱家药铺前,咱家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至于那配方,李大夫说是锦儿窃他脉案做的,老太太便信了吗,捉贼拿脏,李大夫可有证据?那配方分明是锦儿自己研制出来的,但如今已经不是锦儿的了。”
老太太一听配方不是乔锦书的了便急道:“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给谁了,快去要回来交给我。”乔锦书冷冷一笑道:“这个配方如今已经是咱们乔家的配方了,老太太常说了,爹才是我们乔家的一家之主,那这配方给不给李大夫就要问爹同不同意了。”
乔楠枫赞许的看着乔锦书,才是豆蔻年华做事已经是稳重大方,有条有理,吴氏面对女儿被无故责难也没有哭闹,只是冷静的听着,在必要的时候用适当的方法还击。这才是大家风范。再看宋姨娘母子,一个满脸期待,一个幸灾乐祸,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想着韩毅非说的庶子女是怎样也比不上嫡出子女的不由得觉得很对。
乔楠枫温和的看了老太太一眼道:“老太太你上了李大夫的当了,今天的事我都在药铺里看到的,他自己见死不救罔顾医德。”
说着便把药铺里发生的事又细细的说了一遍。老太太听到乔楠枫说,他也在药铺时就觉得事情有些不好,看来李大夫这老小子果然是见利起心,想谋那药丸的配方。
不过这配方在乔楠枫手里于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给了李大夫自己还能得一半银子,想到这又道:“那李大夫虽说有些不是之处,但他毕竟是积年的名医了,锦儿就是再拜了名师也只十三岁,怎么也不能和李大夫的医术相比的,最主要的是李大夫说,那个什么医师协会的副会长竟是他的师傅,楠枫你看咱们乔家只是小门商户怎么和人家斗呢,到时候输了,一来也影响咱们乔家的声誉,二来对锦儿也自是不好,不如把那配方给了李大夫,这事就这样私了了,李大夫依然在咱们家药铺坐诊,锦儿也可以去学些东西,你看可好。”
乔楠枫听见老太太的话眼里精光一闪,尔后笑着道:“老太太恐怕无法私了了,那个挑战是我以乔家家主之名替锦儿接下的。”
老太太听了一个愣怔,知道这配方肯定是拿不来了,自己从来都没有拗过乔楠枫过,便道:“既然这样便听楠枫的把。”
乔楠枫也不做声,过来一会笑着看着吴氏道:“太太我还有事和你说呢。”